吴佐皓齿咬住青紫的下唇,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艰难发声道:“回禀公主,末将确实守在御书房外寸步未离开,李重元在里头和皇上议事,末将也是听不清什么,皇上一直都没有异样,忽然里头一声闷响,李重元就高喊皇上出事了……让末将赶紧去宣太医……末将句句属实,不敢瞒骗公主。”
“当真句句属实?”柴婧缓缓起身走近吴佐,眸子紧紧盯着他与往日无异的面容道,“吴佐,皇上任命你统领宫廷护卫,可见他对你的信赖有加,眼下……”柴婧怒指龙榻上奄奄一息的柴逸,“眼下我父皇在生死边缘,你心知御书房发生了何事,却是要故意替那人隐瞒么?”
“末将不敢!”吴佐跪地俯首道,“末将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是如实道来,不敢有丝毫瞒骗公主呐,还请公主明鉴!”
“皇上病情危重,为何不见你弟弟吴佑进宫探望?”柴婧杏眼闪过吴佐额间的黑痣忽的幽幽道,“吴佑事事跟着他的重元大哥,怎么这时候,不见他跟着?”
吴佐黑眸一闪,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李重元,才扫上一眼,李重元已经刻意避开他慌乱的眼神,朝龙榻上的柴逸又走近了半步。
“吴佑他……”吴佐平缓着气息道,“吴佑也急着要进宫,可他昨夜大雪巡营受了风寒,正在家里歇息……还望公主赎罪。”
“受了风寒?”柴婧冷笑一声道,“当年苍山比徽城冷上数倍不止,身子骨倒是硬气的很,怎么才享了几天的福气,就这样弱不禁风了么?”
吴佐后背一湿,惊惶道:“公主恕罪!吴佑,吴佑他确实是病了……”
“来人。”柴婧转身不去看已经有些手足无措的吴佐,“现在去吴家,请另一位吴将军进宫,带着太医院的人一道去,若是难以行走,备着马车接进宫便是。”
“公主……”吴佐还要说些什么,已经被李重元的眼神狠狠挡回。
“婧儿。”李重元别着手凝视着柴逸越来越黯淡晦暗的苍老面容,“皇上这一口气也不知道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咱们有更重要的大事筹谋,吴家兄弟的事……还是缓一缓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