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空气中散漫着沉闷的味道,月光隔了树缝疏疏点点斜照下来,撒在萧府别院的地面上,形成斑驳交错的暗影。
书房中,宁瑞看着宁泽手拿叶安的辞别信,那副气急败坏不住咬牙的模样,暗自好笑。
其实叶安写给宁泽的辞别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小狐狸:为师有要事回京都,现将你交给你大哥,你要听他管教,切不可肆意妄为,就此辞别,勿念!”
虽然内容稀疏平常,可聪明过人的宁泽,怎会不知言下隐含的深意。
“这个老狐狸,怕我看到纠缠他,竟然私下逃跑了!只一封破信便将我交给大哥管教,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下次见面时一定好好整治这个老家伙!”宁泽暗自生气,眼神如剑般把信纸当成叶安,上下刺透了好几百回,还不解恨。
“泽儿……。”宁瑞轻声唤道。
“干吗”宁泽愤愤的抬头,一愣神才想起来,眼前这位麻烦的主儿还等着自己呢!
“叶伯父信上所写,你看明白了吧!”宁瑞也不追究,淡淡道。
“小弟看明白了!”宁泽语态恭顺,心里暗叹,“我就算看不明白,今后还不是归你管教。”
“那你这几日所犯之事,我们是在这儿说呢,还是回萧家祠堂里说呢?”宁瑞双眼微微眯起,看着宁泽。
宁泽此时满心无奈,神情颇为无助。思量良久,一抿嘴,双手撩起锦衣下摆,跪在地上,语声颓废:“大哥还是在这儿说吧!”
“你知错了?”
“小弟知错!”
“错在何处?”
“小弟不该欺瞒老夫人,谎称有病不去京都;不该不守祖训在外过夜;不该流连妓院;不该——”
一个时辰之后,宁泽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错处全说了出来,弄得自己口干舌燥,可是大哥还是一副仔细聆听、愿闻其详的神态,让宁泽实在有点沮丧。
“大哥,小弟的错事罄竹难书,还是请大哥治罪吧!”宁泽赌气说道。
“那你都犯了萧家哪些家规条例?”宁瑞若似不经意的问。
“这个——”宁泽傻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将萧家家规放在眼里,那些写在祠堂祖训中的条条框框,他连瞧都懒得瞧一眼,萧老夫人也从没有真正拿萧家祖训太制约宁泽,他哪里知道自己倒底犯了多少条家规条例?
“小弟不知!”
“萧家祖训明示:身为萧家人不可欺瞒长辈、不可肆意饮酒、不可去花间柳巷、不可以武伤人、不可——”宁瑞的声音清淡而冷,慢慢的道出十二个不可来。
宁泽的心随着大哥的“不可”之声,越来越沉,心下明了,今晚,大哥是不会轻饶了自己。
“所以,萧宁泽你犯了如此多家规,你认罚吗?”宁瑞盯着跪在脚边,低眉顺眼又暗含几分无奈的宁泽轻问。
“小弟——认罚!”宁泽不自觉地用手指抚弄着衣角,半天才挤出声音。
“好,这可是你说的!”宁瑞轻吐一句,脸上面无表情,从身后拿出一个两指宽的檀木板子,眼中难掩笑意。
宁泽盯视着大哥手里变出的檀木板子,张大嘴巴,呆在当场。
这东西是叶安在自己不听话或不愿习武时,用来吓唬自己的工具,还说是当年儿时爹送给他的,专门用来管教自己地,可是一次也没有在自己身上用过,可是今天竟然送到大哥手中。
看来叶安那只老狐狸是真铁了心要害自己啊!
开玩笑!这种檀木板子,坚硬无比,要是打在身上还不得痛死?
“大哥,小弟真知错了,大哥饶了小弟这回吧!”直到此时,宁瑞才看到宁泽眼神里的惧怕和惊恐,宁泽是真有点怕了。
宁瑞了然,叶安说得对,萧宁泽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疼!
“这可能就是当年泽儿受伤和中毒后留下的隐患吧。”宁瑞记得当时叶安长叹之声,再看低眉敛目、担惊受怕的宁泽,轻轻叹息。可是要想让宁泽这小子近快怕起自己,好对他勤于管教,宁瑞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一狠心,宁瑞低喝:“做错事就要受罚,你犯了十二条家规,不该罚吗?”
“泽儿改还不行吗!今后再也不犯了!”宁泽惊叫,身子向后缩去,准备往门外逃窜。
“现在晚了!”宁瑞一咬牙,伸手拽过宁泽,直接按趴在腿上,左手去扯宁泽身后的玉带。
宁泽吓得惊慌失措,双手抱住宁瑞的左手:“大哥真要打啊?泽儿知错了还不行吗,泽儿下次再也不犯了!”宁泽再傻也知道,此时大哥想做什么。
宁瑞也不言语,双腿盘住宁泽的身子,使劲拉开宁泽的锦袍下的里裤,抬手对着宁泽挺翘白皙的臀峰就是一板子。
“现在知错也要罚,今天也不多打你,犯十二条家规,每条三下板子,下次再犯,每条家规二十板子!”宁瑞说完,毫不客气地挥起板子,向宁泽的两个臀峰上打去,啪啪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整个房间中。
宁泽疼得大叫,身子使劲挣扎,却被宁瑞死死按住,换来的是几下更凌厉的板子,以及宁瑞的冷言:“再敢乱动,再加二十板子!”
“泽儿不敢动了,大哥轻点!啊——”
宁泽只觉臀上钝疼,随着大哥的板子,每一寸肌肤如灼烧般疼痛,惊得宁泽一身冷汗,不敢再动,只得老实的趴在大哥腿上,乖乖挨打。
“啪,啪,啪——”
宁瑞手中的板子带着风声呼啸而下,啪啪啪啪,连续打了十下,宁泽只感到大哥的藤条象毒蛇一样使劲咬了上来,他只觉臀上有火辣辣地疼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痛得他紧闭双眼,鬓角冷汗涔涔而下,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着大哥衣服。
“大哥,呃、泽儿再也不敢了,唔、大哥别打了——”
宁瑞看着宁泽粉红如花的脸已褪尽血色,惨白一片,有点诧异。
宁瑞知道宁泽肌肤敏感,所有没有下狠手,所以十几下后,宁泽身后双臀上只是一片深粉,连板痕的印记都没有,可是看着宁泽却好像疼痛难忍,说话声音都颤抖不已。
“啪,啪,啪——”宁瑞皱眉,“你知错了吗?”
“知错、泽儿知错了!大哥饶了泽儿吧!”
“啪,啪,啪——”
“唔、以后泽儿全听大哥的,再不犯错,真的——”宁泽可怜兮兮的告饶,现在只要大哥停下板子,就算让他去上天摘星星、入地杀恶鬼,他都敢去做。
“啪,啪,啪——”宁瑞听出宁泽的希盼,一沉心,又是五下狠打。
“唔——”宁泽低叫,板子着肉后的疼痛,让他眼前眩晕。
“哥,泽儿真受不住了,饶了泽儿吧——”宁泽身后痛得逼出眼里水雾,再打下去,他真的感觉会被大哥打死。
宁瑞感到宁泽身子抖得厉害,脸色白的吓人,也不敢再打,怕真伤了他的身子,就象征性的拍了一板子,“下次再敢触犯家规,绝不饶你!”
在宁瑞这看似轻打的一板子,到了宁泽身上可是痛如刀绞,半天宁泽才缓口气:“泽儿、泽儿再也不敢了——”
宁瑞让宁泽在自己腿上趴了好一会儿,望着宁泽身后臀峰上只是一片暗红色有点无奈。
萧家人挨了家法,哪个不是一道道鲜红的血痕纵横交错,还不能出声。可宁泽臀上只打了三十几下,就是有些微肿,就大呼小叫,像被打的惨不忍睹般疼痛难忍,真是有点——
唉!看来弟弟这个体质真的是经不起家法捶苔。
宁泽在宁瑞身上趴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在大哥帮助下提上裤子,战战兢兢的站起来。
“跪到墙角思过去,跪满一个时辰才能起来。”宁瑞突然开口。
宁泽身上顿了几秒,轻咬下唇,忍着身后刺痛,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墙角挪去,而后紧闭双眼,慢慢跪下,感觉着膝盖贴在地面上的刺入肌肤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