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下过后,宁泽臀峰上的皮肉已经凸起了一道晶亮透明的肿痕,虽没有破皮却绝对狰狞可怖地横在那里。
“啪”的一声,宁瑞又狠厉地抽下一记,依然没有放过那道伤痕,而尖锐的刺痛则让宁泽倒吸一口冷气,直接咬上自己手腕。
实在是,太疼了!
宁瑞默不作声地挥着藤条,每两下间隔的时间依旧很长,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弟弟身子极力压抑下微微的颤抖,只对着那道突兀檩子,肆意点染着越发深红的颜色,而宁泽已经疼得把手腕都咬出个血印。
等宁瑞在那伤口上抽到第十八下时,宁泽再也忍不住般猛一仰头,“啊!”的一声不自觉疼呼出声,等惊觉犯了大哥禁忌,忙慌乱回头惶恐得抬起眼眸,连连认错:“大哥!泽儿错了,我不是——”
“呃——”宁泽还来不及解释完,便被大哥十下极快抽在大腿上的藤条给打得说不出来话,只能咬牙忍痛撑着,他知道这是大哥对自己随意出声的责罚。
宁瑞知道现在才叫出声,这已是弟弟敏感肌肤对疼痛隐忍的极限,却还是“啪”的一下重新咬上臀尖那道檩子,再又抬手使劲挥完第二十下,这才放过那道仅剩一层薄透肌肤包裹似快爆出的血痕,藤条往下移了两寸的肌肤上抽去。
当大哥终不在对自己臀峰那道伤处肆虐后,宁泽舔了下痛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心中长出一口气。
虽然知道大哥这种打法二十下过后,臀上会再多添一道惨烈血檩,可至少现在自己有了片刻喘息时间。
可未等宁泽缓过气来,随着宁瑞有条不紊的力道和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身后油浸火烧的锐痛,让宁泽眼角升起一层水雾,而秀脸上额间、鬓角冒出的冷汗已经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点点水珠相融。
藤条携着破空之声,若利刃般不断叠加似划破肌肤的刺痛,最终冲开宁泽心底那份印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终于在“啪”的一声脆响后,泄出一声堵在腕间,低低悲鸣般的恸哭。
硬撑着姿势不让自己移动分毫,不让自己再发一声,宁泽感觉自己整个人跌进了漆黑寒冷的无尽深渊,彻心彻肺的冰冷。
而在臀上第二道伤口也叫嚣要肿胀突起,宁泽任由身后铺天盖地的痛,从臀腿处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慢慢吞噬自己的神经。
等第二道印有二十下的血痕肿胀而起后,宁泽除了死咬手腕上的皮肉强忍破口而出的疼呼,身子已经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哪怕是大哥的藤条挟着破空声呼啸着还未打到身后,他都会被吓得紧闭双眼,狠命控制住身体,不去逃开这犹如利刃割肤般的藤条。
“最后十下,大哥希望你能把那八条规矩印到心里去。”宁瑞淡道,“如果你还记不住,我不介意让你的皮肉帮你加深记忆。”
宁瑞努力不去理会地上早已快疼昏过去的宁泽,板着脸挥手向与狰狞红肿的臀峰处形成鲜明对比,白皙且人体最为敏感、最不禁责罚的臀腿交接处狠抽下去。
只这一下便将宁泽抽得“啊!”的一声哀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争涌而出。
“大哥,泽儿知错了,以、以后再也不敢!”宁泽已经痛得顾不了大哥的禁忌,怯懦得小心回头,开始用掩饰不住的哭腔低声求饶。
宁瑞望着因为锐痛,瑟缩害怕若狂风暴雨下无根浮萍般的弟弟,以及臀腿处那道迅速胀起由红泛青的檩子,胸口的窒闷逼得他几乎快喘不上气来。
狠下心不去看向弟弟那双,尽是希翼告饶又惊惧害怕泛出莹莹泪光的漂亮明眸,宁瑞紧抿双唇极快的向臀腿间又抽了七、八下,疼得宁泽眼前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了。
“最后一下,给我跪直了。”
从头后方迷失间传来的大哥默然冷凝语声,在宁泽脑海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寒凉。
宁泽凭着仅剩的半点意识,努力跪直不住颤抖的双腿,尽所能地摆好大哥要求的姿势,整个人已将被无边的漆黑吞噬。
当宁瑞全力挥出最后一下,成功撕裂掀开那道皮肉,在空中溅出一串殷红血珠时,便猛地半跪下身子,及时伸手捞住弟弟疼晕过去倒向地面的身体。
“无影,你把凌儿叫过来。无棋,你去打盆热水进来。”宁瑞扬声向帐外无影二人吩咐道,便直接打横将弟弟抱在怀里,走到床边小心放下,生怕碰到他身后伤口。
等无影拽着凌儿几乎是若飞一般的冲进帐内,饶是他心知大少爷定会狠责主子,可看到昏迷中的泽少从臀峰到大腿处道道恐怖瘆人的血痕,心口窝还是若被人用利刃很扎了一刀,刺痛难当。而凌儿则早就跌跌撞撞地扑到床榻前,哭得雨带梨花。
宁瑞半敛长睫,掩盖掉心中所有思绪,可是紧拥弟弟入怀的双臂却有着几不可查的微抖。
良久之后,宁瑞方抬起头望向凌儿,眼神中流露出一闪而过的萧索悲伤,恰巧被无影窥见,那明眸中闪现的深深心疼和难过让无影不自觉晃然失神。
宁瑞轻轻将弟弟放在床上俯趴好,眼睛只盯着宁泽背上早已被冷汗浸透的长衫,揪着的心却怎么也不敢再往其腰部以下的伤口瞧去。
“麻烦凌儿姑娘和无影给泽儿清理一下伤口,这瓶玉露液请你们给他涂到伤处上,它药性虽狠烈却是活血化淤的奇药,希望明晨醒来泽儿会好受一些。”宁瑞从怀里把玉露液递到无影手中,俊脸神色平静如常。
可是无影却在接过玉露液时,被大少爷若冰寒凉的指尖,激得周身打了一个冷颤,还未等反应过来,宁瑞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帐外。
其实宁泽没有等到明晨来临,在被罚后不到半个时辰就醒转过来了。正确的说他是被身后涂在伤口上的玉露液,强大药性给硬生生疼醒的。
“呃——”喉中的疼呼冲口而出,宁泽刚清醒过来就觉得身后是铺天盖地、翻云覆雨般地刺痛。
因为玉露液在有其凝合伤口的迅速、神奇的疗伤药性同时,对伤口强烈的刺激和尖锐刺痛感,也带给了宁泽犹如再被人责打了一次的痛苦。
紧咬双唇的宁泽,好半晌渐渐适应了身后延绵周身的厉痛,这才睁开瞳眸,看向急急轻唤自己的凌儿和无影。
“泽少,您感觉怎么样了?”
“泽少,你好点了吗?大少爷说这玉露液药性很大,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泽努力扯了下嘴角,挤出个让两人安心的笑容,眼神却在四下微瞄一圈后,不经意间流露出失落难过之意。
大哥并不在帐里!
看着无影手中的玉露液便知,一直以来再怎么生气也是打完罚完训过骂过后,给自己上药治伤、哄慰宠溺自己的大哥,这一次却连上药都要借他人之手。
想来这一次自己所做之事,真是让大哥生气至极,很难原谅自己了。
一股莫名悲戚和伤心涌上胸口,窒闷得比臀上伤口还让宁泽更难以忍受,从来都若星耀亮的明眸浸满忧伤,让无影和凌儿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中的脆弱哀恸,皆是心疼不已都又不知如何去劝宁泽。
整个帅帐内的空气冷凝似冬,冰寒若雪!
过了良久良久,宁泽才突然抬起头对无影低问:“无影,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泽少,还未到寅时!”
“凌儿你让帐外的亲兵他通知裴云奕、李志忠他们按照原计划卯时到将台前集合,点将带兵攻打临川城。无影你去找少商过来,我有些事要交待他去办。”宁泽缓慢且略弱的声音在帐内响起。
“可是,泽少您身后的伤这么重,还没有休息片刻就——”凌儿急道。
“我没事!”宁泽雍容绝美的脸上,重新有了锋芒锐出的神色。可他瞧着凌儿根本不信又担忧地要哭起来的表情,只好长长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却终是无言。
而凌儿在宁泽身边这么多年又何尝不知,泽少异于常人,对痛得极为敏感的体质。本就浅眠的习惯,到了晚上更容易因身上受伤痛醒后就很难再睡下,只能忍痛硬撑到第二日天亮。
而这些只有泽少近前的自己和无影知道,怕是大少爷,泽少都因为怕他担忧而刻意不让其知晓。
崔少商被无影找入帅帐,凌儿虽是担心宁泽身体,可还是识趣的退下,两个人一趴一坐在帐内整整密谈了近两个时辰,崔少商才要转身离去。
将要离开时,崔少商眼睛在宁泽身上微盖着的薄被上转来转去,秀容下隐着的几分担心终还是没有藏住:“主子,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放心,我还能撑住!”宁泽脸上淡笑若清莲临风,身后却早疼得揪心扯肝。
这次大哥是下决心要狠狠教训自己,不但用了巧劲抽下来的藤条还暗加了几分内力,所以打得比任何一次责罚都痛上好几倍,臀峰处那两道未破的伤口比腿间那血檩更疼得发慌,如果不是因为今日还要攻打临川城,宁泽早想给自己睡穴扎上一银针,直接晕过去算了。
以要休息一会儿为由阻住崔少商的关切之语,宁泽打发走他后,只趴在榻上闭着眼睛养了不到半个时辰的精神,就唤来凌儿为自己整理梳洗。
身后锐痛因为宁泽起身下床戴缨披甲这一翻折腾,贴身的薄衫又再次被冷汗浸透。
用狰狞面具将苍白如纸般俊脸遮住的宁泽,前一刻还有些脚步虚浮到走到帐门前,当挑开帐帘踏出帅帐后,便瞬间身形如松、脚下步若磐石沉稳。
宁泽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咄咄气势再一次凌厉于外,透着指点江山的桀骜、携着沙场争雄的霸气。
而在攻打临川城时,风云骑众将领谁也不曾想到,在阵前打马扬鞭一袭墨色长袍下指挥若定的宁泽,身后臀腿上的伤处在冲打杀敌间,痛得宁泽面具下的秀逸俊脸已经惨白若雪。
尤其臀腿处那道用玉露液才凝合血檩的伤口,如今早已再次绽开,滴滴血水已紧粘住雪白里裤,每动一下都让宁泽如刀刮肌肤般地窒痛。可不论身后伤势多疼,宁泽都从容不迫地下着数道攻城出击的命令。
其实打下临川城的时间,要比宁泽想像中要快了许多,因为韦藻炻带走了襄国守城的精锐官兵,所以留下的襄军更不是如狼似虎的风云骑对手。
很快攻入城内的宁泽不到半个时辰便控制了整个临川城,而他对没有看到韦藻炻的踪迹,心下疑惑却没有表露出来。
刚到临川府衙门内,宁泽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召集众将商议攻打阮州城事宜,直到晌午过后将领们都各自离开,宁泽才拖着疲惫痛麻的身子退到后院。
宁泽回到房里关上房门,摘下面具扑倒在床上,不消半刻便连疼带累地晕睡过去,而这期间无影和凌儿又给他换掉染了血渍的衣裤,他都一无所知。
等宁泽再从昏睡中醒来时又是入夜之时。
看看窗外的天色,想到昨夜也是这个时辰的那一番狠厉的责打,宁泽不觉嘴角发苦身后更痛。
宁泽强撑着侧坐起身子,叫凌儿给自己倒了杯水缓口了气,心里掐算着时间快差不多时,连哄带骗的让无影将凌儿带离开房间,才抖着手拿出昨晚那根藤条,咬着牙褪去身后的裤子,在墙角处规规矩矩地跪好。
宁泽苍白的脸色面色无波,心里却如涛汹涌。
他内心里非常害怕即将到来的大哥那顿自己痛得死去活来的责罚,可是又迫切想见到对自己避而不见的哥哥。
虽然这一整日宁泽没有看到大哥的身影,可在攻打临川城刀光血影般的战场上,他心中清楚大哥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暗中保护自己。
因为除了无影在身侧跟随,宁泽敏锐神经可以觉察出,有道尽是怜惜和担忧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行,那柔和沉静的熟悉之感,一直都是自己内心最深深眷恋的大哥才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