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反驳,对于主子的命令一向服从,但楚懿却不干了。
“大哥,他们怎么能去刑堂……”楚懿惊讶不满的嚷道。
刑堂,千阁处理重级犯人诸如千阁叛徒等人的地方,他们两个只不过犯了一点小错,怎么轮得到去那种地方受罚,未免小题大做!
“哼,我说在哪罚就在哪罚。”楚晏冷哼一声,“他们两个受罚,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告诉你楚懿,你已经不小了,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负责,他们两个今天都是因为你才会受罚,你若一天不知道你们几个到底错在哪,他们两个就一天不能出刑堂,你若一辈子想不出来为什么,他们两个也不用出来了。”
他的声音由重慢慢转轻,最后的尾音轻的几近消失,但也就是这消失的尾音,让在场连带一直没他什么事儿的无痕也猛然抬起头,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晏。
再也不用出来了。
这个惩罚,的确太重了,与离开千阁,离开主子无异!
“不用怀疑,我楚晏说到做到。”无视他们的吃惊,他继续道:“谁求情也没用,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拉着景玥岚的手,离开了偏房,留下一室慌了神的人。
许久许久,无痕才回神,愣愣的说道:要不我们求主母吧,主母应该知道主子的意思……
琼林院通往静玥阁有一条不是很长的小径,此时布满残落的嫩竹叶和被风卷在一处的灰尘渣滓。
一会儿功夫,风更大了,乌云也开始厚厚的聚集,遮住了本就没有温度的阳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喂,你竟然就这样把那么可爱的弟弟,送到我手里让我蹂躏?”
小径上,楚晏在左,景玥岚在右,大风将两人的衣衫、发丝纠缠在一起,嚯嚯价响,两人紧牵着手,一步步向前走,并没有因为猎猎的风动而有所改变。
“嗯,替我好好修理修理他。”他嫣然一笑,捧起她的白皙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为她的善解人意,“还有,不要叫我‘喂’。”
“那叫什么?”她转过头看着他。
“夫君或者晏,二选一。”夫君她肯定不会叫的,那就是晏了,同样是一个字,“晏”可比“喂”要亲近许多不是?
“不要,都不好听。”她苦恼的摇摇头,“要不这样。”
“哪样?”他好奇的看着她。
“我叫你楚楚吧。”
楚晏的额头掉下三条黑线。
“楚楚,跟你很配啊。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嗯不错,很配,除了你的腰不够细之外。”
楚晏无奈的摇摇头,“我长得很女人?”不然为什么叫自己一个这么女人的名字,还用形容女人的诗句还形容他。
楚晏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貌不自信了。
“没有,你长得这么高大威猛,英俊帅气,怎么可能会女气,比你弟弟楚懿好多了,呵呵,我跟你开玩笑的。”她只是看他还不怎么高兴,就逗他玩玩儿而已。
就这一会儿功夫的相处,她也算是知道了那三个人的性格,很有意思的三人组。
也许平常你会认为楚懿是受欺负的对象,但只有在关键时刻,你才会体会到来自清风和踏雪对于楚懿的宠爱,说是宠爱,绝对一点儿也不夸张。
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上下属见的义务保护,而是朋友甚至亲人间的爱护。
正是因为一直生活在这种宠爱中,导致楚懿的性格太过闹腾,傲娇,不够沉着,容易冲动。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冲动的后果往往会有其他人来给他掩护,甚至帮他擦屁股,这也就会让他以为这些冲动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错误,根本不足挂齿,不会体会到错误的可怕。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到时候连累的人也许会更多,失去的就更多。
他也是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吧,以前一定没有发生过类似这次的事情,所以才会放任不管,或者是他以前根本没有察觉。
也许从救回楚懿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做了今天的决定,不然他也不会丢下生死未知的弟弟,陪着她睡觉。
他罚的人是清风和踏雪,但对楚懿确是一种精神上的惩罚,让他明白自己做错事的后果,印象深刻。
而自己插嘴的那句话,正好又可以让事情有转机,不会真的让事情没有解决方法。另外,楚懿来求她,必要向她这个不喜欢的人低头,也就可以借此,让她来好好磨磨楚懿的小孩子心性。
不得不说,他对于这个弟弟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细啊,连她都有点嫉妒了。
她本以为他真的是单纯因为心疼她,才会陪着她睡了一天的啊!
是夜,楚懿在无痕的提醒下,真的来了静玥阁。
十分难得,景玥岚倒是没想到楚懿竟然这么快就能放下脸面,过来求她,毕竟有求于一个自己瞧不起且不喜欢的人,的确有些难度。
不过她还是吩咐小翠,以时已深夜,孤男寡女不宜独处为由,将他拦在了外面。
为此,静玥阁外,当时很是吵闹,以楚懿心高气傲的性子,自然气不过,当即和小翠吵了起来,最后在无痕的劝阻下才算平息,各自散了。
整个过程,景玥岚都没有露面,算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呵,这种暴脾气,即使来了,估计也讲不出什么好话来吧,景玥岚想。
楚晏说得对,确是该磨磨他的性子!
像楚家这种位于政治权利中心的家族,楚懿又是皇帝钦点的小侯爷,难免骄纵,一个不是,就可能会陷入困境。
让人抓了把柄,带累的可不止他自己一个,她现在也是为了她自己的未来生活提前做些保障措施。
不久,阴翳的天空果然还是下起了大雨,哗哗的雨滴打在房檐,哔哔啵啵的响。滚滚春雷在耳边轰炸,忽隐忽现的电光映着参差披拂的枝叶打在窗轩,像是群魔乱舞。
景玥岚一个人坐在窗边,就这昏黄的豆样烛光,想着明天该怎么收拾那个小子,才能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