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听完心里一颤,再看向明初时已不觉得这是一位佛法高深的师兄,而是择人而噬的邪魔。尤其是那双金中泛红得双眼,极为诡异!明礼亦是一身冷汗,看向明心:“那个。那个。师弟?你是不是觉得还是众生院比较好?以我多年经验,当法僧可是很有前途呢!你是没见过,当年松石镇发生了瘟疫,几乎都成了鬼镇。我有幸陪同众生院的明梵师兄,下山去超度亡魂。回寺时,那场面现在想起都觉得震撼啊!当时百姓沿街而拜,兵开道,官牵马,好不风光。哪像伏魔院天天喊打喊杀,今天去荒山降妖,明天去野林诛怪!累死累活不说,老百姓见了都要躲得远远的。要不。要不咱俩去众生院吧?”
明心见身旁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不时有人退出,不会儿竟走了两三成。见明礼不时朝自己投来离去的目光,心中亦是想走的明心忽然看见明初身后的两人,皆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想了想便道:“再等会看看!”
果然过了一会,明初见已经无人离去,又道:“当然了,我佛门之术讲的就是清心寡欲!只要其心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要想成魔怕也没那么容易,我有一言请诸位师弟牢记!心不定,则魔易生。心不坚,则邪易侵。现在会试开始,第三场会试名为演武。下面抽签两两比试,胜者得一分,败者不得分。一个时辰后积分最高的十人为擂主,台下的师弟们皆可攻擂,每人只有三次机会,攻擂失败可再挑战其他擂主。擂主连胜十场或无人攻擂则直接晋级,无需再参加下面两场会试。前十位擂主守擂失败则另有三次攻擂机会,前十名之后的擂主失败只有两次攻擂机会。守擂成功则由积分第十一者接任擂主,若是第十一名已经成为擂主或已经晋级和失败,则有积分第十二者担任擂主,以此类推。攻擂时间为两个时辰,晋级五十人为止,两个时辰后没有晋级的弟子即为失败,将参加第四场会试。”
明心听完再看向明初时,哪里有半分入魔的迹象,只觉得明初双眼清澈如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方才所见怕是障眼法而已,想到这里苦笑不已,伏魔院若真是邪魔辈出之地,又怎能屹立数百年不倒?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都不明白,竟然差点就要相信明初所言,自己当真无知之极。
一个时辰眨眼即过,明礼高兴地跑了过来问道:“师弟,怎样?”
看到一脸喜色的明礼,明心道:“两胜四负。”
明礼听后喜色渐无,望着明心语重心长的说:“不是师兄说你,这种时候可不要舍不得下手,昨天我不是教你了么?”
想起昨天明礼给自己演示的猴子偷桃、黑虎掏心、恶龙摆尾,明心直直摇头道:“你呢?”
明礼郁闷道:“也没什么,十八场,十七胜一平。真想不到竟然有人比我还狠,要不是你师兄我天资聪颖、机智灵敏,深谙自保之道,差点被那小子的黑手偷袭成功!”
看到明礼郁闷的摸样,明心不禁佩服起与明礼打成平手的那位来,更是觉得来这三院会试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物。这时积分前十的十位僧人已经上台,明心竟然没有一个认识的,想来都是些闭关方出,云游始归的人物。
这时身边不少认得台上诸人的僧人都在议论:“看哪!那排名第七的擂主是明悟师兄,当年明悟师兄可是号称百年不遇的习武奇才,自从五年前闭了死关就再也没见过,想不到竟然才排第七。”另一人道:“你知道什么?那排名第四的明本师兄,是弥延山三元洞拂风上师之子。这些年来明本师兄名为云游,其实不过是住在弥延山而已,想哪拂风上师何许人也?怕是教了明本师兄不少道法、真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明心见台下不少弟子已经上台攻擂,明礼却是在一旁优哉游哉的与一位师兄闲聊着什么,貌似对攻擂莫不关心的样子。
明心道:“师兄,你不去攻擂么?”
明礼与那师兄道了别,来到明心身边:“师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才与我聊天的那位师兄,你别看长的不起眼,却是我门的万事通。寺内诸弟子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你瞧瞧那擂台之上,除了些新进的弟子前去攻擂,稍有经验的都在下面观望。每人只有三次机会,浪费不得啊!台上的擂主那个不是武功高强,佛法超然之辈?众生院的三关考的是佛性,善念,真我。而我伏魔院的三关考的是功法、悟性、本心。不到最后一刻还是等等的好!”明心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专心观看会试台上的战况。
果然,上台之人多的接上三五招,基本都是被一招打落台下。到了后来竟然一个上台的都无,十位擂主直接晋级。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台上的擂主不知换了多少。眼看晋级的弟子已达四十余人,台上竞争的更为激烈。这边刚打败一个前来攻擂的,脸上喜色还未退去就被另一人给轰下台来。明礼冲明心打了个招呼就飞身上台,别看明礼平时大大咧咧,说话颠三倒四。真到了台上竟也有模有样,架势十足。擂主见又有新人上前,已经五连胜的明仲也未把明礼放在心上,道了声:“戒律院明仲,请赐教!”明礼回礼:“方丈劣徒明礼,请赐教!”明仲听闻是方丈弟子,便有了三分小心,七分戒备,无了刚才轻视之心。
明仲用的是三十六路‘伏虎拳’,刚猛精进,力道十足。虽然与真正的法术天差地别,对付一般的弟子倒也够了。明礼眼见明仲拳风虎虎生威,步法稳而不乱,也收起了平时嬉笑怒骂之态,用的是佛家正宗的‘罗汉般若掌’。明仲一步一步的走进明礼,左拳打出,功他右肩,明礼双掌一撑,飞身避开。明仲步步紧逼,左拳方出,右拳随至,攻势犹如狂风骤雨。明礼却是双掌飞动,护住全身,却不进击。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眼看场中两人越打越是激烈,明仲步稳拳急,稍有空隙,便是一阵急攻。明礼身手轻灵,飘来荡去,对明仲的攻势漫不在意。
就在两人一进一退之间,已经来到会试台之边,明礼若是再退,定要落下台去。明仲眼看时机到来,成败在此一举,朗声笑道:“给我下去吧!”说完加紧催动拳力,猛然飞身上前,朝明礼扑去。就在明仲扑至明礼面前时,明礼忽然消失,收持不住的明仲竟然飞了出去。
这时只听得明礼大叫:“啊呦,啊呦,不得了啦!救命啊,救命啊!”
原来在明仲飞身扑来的时候明礼便向后倒去,用双脚挂住台沿。在明仲摔向台下后,跟着又翻了上来,双脚不稳,狼狈之极,貌似眼看就要掉下台来似的。摇摇晃晃之中一个踉跄,又险些跌倒,大叫:“危乎险哉!危乎险哉!”眼看明礼滑稽的样子,台下诸僧皆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忽然一人飞身上台,朝明礼道:“哗众取宠之辈,任你侥幸得胜明仲师弟,也休想过我这关。戒律院明山,请赐教!”
说完也不等明礼作答,便欺身上前,看来是不给明礼喘气的机会。这明山显然要比明仲高明许多,招数精奇,全不似佛门功法。左手拳,右手掌,颇有一番道家阴阳相济之境。两人拆了二十余招,亦是打的难解难分,不相上下。明山平日一向与明仲要好,幼时曾得一道长传授一门功法,名叫‘阴阳和合拳’,平日切磋,明仲更对其功法赞赏不已。适才明仲与其战了许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礼尽落下风,不过是其使用奸诈手段将明仲骗下台去。如今自己与他斗了许久竟是战他不下,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下起手来也没了开始的顾虑,一拳重似一拳,一掌快似一掌。擂台之上皆是明山的拳风掌影,过不多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也未碰到明礼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