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只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受不了了,喊着要出院,殷凌宇拗不过她,只好把她带回了别墅。
殷凌宇把夜莺抱下车,一路抱到二楼的卧室里。一边摇头,一边故意说。
“哎呀,你可真重。”
夜莺没有说话,只白了他一眼。
“医院里住得好好的,你偏不愿意住。”
殷凌宇皱着眉,继续激夜莺。
“你就这么愿意回来,让我伺候你啊?”
夜莺终于开口了。
“我才不要你伺候,那不是有工人吗?”
她不用问,都知道夏思远一定安排了人在这里,负责这里的日常维护,同时外带看管守护。
“还真瞒不过你。”
殷凌宇浅浅一笑,帮夜莺盖好被子。
“我让邓嫂给你炖了汤,等下就给你送过来。”
“哼!”
夜莺受不了的白了殷凌宇一眼。
“你可真行,到哪儿都和人混得挺熟……”
殷凌宇笑眯眯地在床边坐下。
“你吃醋啦?”
夜莺皱眉。
“你少臭美了,我吃哪门子的醋?我犯得着吗,我?!”
“你还说没吃醋?”
殷凌宇好心情地笑了笑。
“在医院的时候,每回小韩进来,你的脸色啊,就像下霜了似的,啧啧……”
夜莺面不改色地说。
“她扎针可疼了,我能不跟下霜了似的吗?”
“你还怕打针?”
殷凌宇摆明了不相信。
“不行吗?”
夜莺义正词严。
殷凌宇点点头,站起身来。
“行,当然行——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下去看看,邓嫂的汤,炖得怎么样了。”
夜莺懒懒地点点头。
“嗯。”
为了不让夏思远担心,夜莺受伤的事,殷凌宇并没有告诉他。就连对邓嫂夫妻,也只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过来打扰几天,让他们务必不要惊动夏老。
夜莺的伤口,愈合情况倒还不错,可依然需要每天按时换两次药。
夜莺办理出院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殷凌宇一定要跟医院说,每天派个护士来给她换药。
所以,当殷凌宇端着装满药品和纱布的医药箱,走进来,说要给她换药的时候,她的心情相当之惊讶——而且,分外不爽。
“我不是跟你说,让护士来的吗?”
指责,必须追究他的责任。
“医院病人那么多,护士还要照顾其它病人啊。”
殷凌宇的回答,实在太合情合理。
“再说,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做,何必再麻烦护士每天跑一趟呢?”
夜莺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索性耍赖。
“我就不要你帮我换?”
殷凌宇挑了挑眉。
“怎么,你信不过我?”
夜莺嫌恶地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信不过你……哼。”
哼,怎么样,怎么样,就是信不过你。
殷凌宇把药箱一放,双手抱臂,笑得格外灿烂。
“那你到底是换,还是不换?”
夜莺无奈皱了眉,瞪了殷凌宇一眼。
“家里不是还有邓嫂吗?你把邓嫂叫来,让她帮我换好了。”
殷凌宇答应的十分爽快:
“行。”
邓嫂终于来了,可是却比夜莺还惨,一只手臂吊在脖子上,上面缠满了纱布。
“小、小姐!”
“邓嫂,你怎么了?”
夜莺不信,这天下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前天从楼梯上滚下来,摔伤了胳膊……”
邓嫂苦着一张脸。
“小姐,我这个样子,真没法帮你换药啊,你就别为难我了。”
“呃……”
夜莺好委屈啊,她哪里知道邓嫂也受伤了,连忙温声解释。
“邓嫂,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邓嫂走后,夜莺气愤不已、愤愤不平地指责殷凌宇。
“殷凌宇,你是故意的。”
“我不把邓嫂叫来给你看,你能相信我吗?”
殷凌宇走过去把门关上。
“好了,你就别跟我赌气了。你要是还不愿意让我帮你换药,我只好把邓嫂的丈夫叫来了。”
夜莺气极语结。
“你——”
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殷凌宇轻车熟路的脱掉夜莺的上衣,只余贴身的内衣。
夜莺涨红了脸,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殷凌宇却只顾专心地帮夜莺换药,他生怕弄疼了她,所以动作很轻。
他像是做惯了这些事,手脚利落、轻车熟路,很快把纱布解下,给她的伤口消完毒、上好药,又重新仔细的包扎完毕。
做好这一切,他把药箱收拾起来放好,这才又转回床边来。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夜莺见他久久不给她穿回衣服,扭头又见他正在看着她笑,不用想也知道,他心里准没想什么好事,不由又恼又羞。
“你看什么看?还不帮我把衣服穿上。”
殷凌宇并不动作,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你这是求人帮你的态度?”
夜莺红了脸,咬了咬唇。
“爱帮不帮!”
夜莺赌气地想:他想看就看好了,穿得更少的时候,也不是没给他看过。
呸、呸、呸!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不管怎么样,他这可都是在占她便宜嗳。
她果断应该骂死他,她不求骂得他自毁双目谢罪,但至少,也要让他承认是他失了礼数才行!
“啧啧,诗诗,你这脾气也太火爆了。”
殷凌宇忍不住连连摇头。
“火气老这么大,可不行啊。”
“我火气大不大,跟你有什么关系?”
夜莺拧着眉,水眸隐忍着三分鄙视。
“你就这么盯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看,不觉得很失礼吗?”
“你觉得,你算得上衣衫不整吗?”
殷凌宇迷茫地眨了眨墨玉般的黑眸。
“电视上那些女明星,有时候都是比基尼出镜,穿得可比你少多了,可她们巴不得所有男人都盯着自己看呢。”
“她们那是工作需要。”
夜莺瞪了殷凌宇,十足的不悦。
“殷凌宇,你该不会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脱光了给你看吧?”
“有些女人,真脱光了给我看,我还真没那个兴趣看。”
殷凌宇似笑非笑,帮夜莺把外衣穿上,眸中某种意味闪烁不已。
“不过,有的女人,即使从头到脚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在我眼里,也等于是……”
他“裸/体”二字还没出口,胸口已挨了夜莺一拳。
“流氓。”
夜莺的脸,红到了极致,像一朵娇艳无比的玫瑰花,那一抹魅色、鲜艳欲滴。
殷凌宇明显的感觉到身下一热,某一处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
他的脸色,一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喉间一股燥热感,喉结不安的滚动着,他握了拳,克制着自己,霍地站起身来,冲向一边的卫生间——
真是造孽啊。
对着夜莺这堆可口的小干柴,他这把烈火却不能尽情燃烧,不然,就只能欲/火焚身、把自己变成至尊烤肉了。
夜莺脱口而出。
“你干嘛去啊?”
殷凌宇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拧了拧眉,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从牙齿缝里绷出两个字。
“降温——”
噶?
夜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本来就已经绯红的脸,不由得更红了。
殷凌宇冲完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只着一件浴袍了,湿润润的头发,还在滴水。
领口处的皮肤,健康而微微透着红润。
夜莺假装并不在意的看了看他,随即转过头去。
“想看就放心大胆的看,我可没你那么小气。”
殷凌宇的身体和说话的语气,都平静了下来。
夜莺对此只是不屑冷哼。
“你有什么好看的?”
“你还没看,怎么就知道不好看?”
殷凌宇一边对着镜子擦头发,一边和夜莺斗嘴。
夜莺脱口而出。
“我又不是没看过……”
殷凌宇点点头,继续煽风点火。
“既然都看过那么多次了,你还怕再多看这一次吗?”
“……”
夜莺语结。半晌,闷出一句话。
“好女不跟男斗。”
殷凌宇回过头来,瞄了她一眼,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我会让着你的。”
夜莺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谁稀罕你让了?”
殷凌宇皱了皱眉,似乎也郁闷了。
“好心没好报。”
“哼。”
单音符,是夜莺用鼻孔作出的回答。
殷凌宇不再说话,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开门出去了。
夜莺没了斗嘴的对手,一时更加闷闷。
要说她这伤,受的可也真是时候。
她本来说好了,要和殷凌宇老死不相往来,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也不想再见到他的,可是她却受了伤。
而他,不仅跑前跑后、没日没夜照顾她,而且还兼职和她斗嘴、帮她解闷,也不能不说是不尽心尽力了。
她原本对他的那些恼、那些恨,居然在这期间,不知不觉就被冲淡了,一会儿看不到他,她居然会惦记他、想要他出现——
这到底是个坏现象,还是好现象呢?
难道,她对他,已经到了彻底失去免疫力和抵抗力的地步了吗?
即便,之前恨他恨到了不愿相见的地步,也这么快就能释怀了吗?
夜莺越想越觉得怄心,一个人闷在房间的大床上,动也不能动;即便眼睛无拘无束,可视线却也仅仅局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死殷凌宇,居然就这么把她撂在房间里,不管不问了吗?
她恨恨地瞪了紧闭的房门一眼。
“嗯嗯哼……”
殷凌宇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推门进来,就对上了夜莺仇恨的眼,不由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