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看着远处已经退了潮的海面,海水才到人们的脚腕处,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这是因为一退潮过了海沟的水就特别浅的缘故。梁晓晓兴奋的对唐纳德说:“我们去里面吧。”唐纳德也高兴的答应了。对于不会水的梁晓晓来说,里面浅浅的水让她乐而忘归,等到水没过大腿的时候,梁晓晓看看身边寥寥无几的游客说:“咱们回去吧。”当她和唐纳德走到海沟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海沟的水迅速漫过了唐纳德的头顶,梁晓晓的脚也够不着底了,而且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止他们前行,梁晓晓有些慌了,她把保险圈从身上褪下来,和唐纳德一人抓住一边开始奋力向外游,这时一个巨浪打过来,梁晓晓觉得自己沉底了,耳边咕咕的水泡声做响,她拼命的从水中探出头来,发现唐纳德和保险圈都不见了,她再次被吸入水底,她屏住呼吸,睁开眼睛,这时她看到一条腿,就死命的抓住了,被抓住的人潜到水里,将梁晓晓的头抬出水面,梁晓晓像抓住了救命草一般的对从水里拉出他的男人说:“我不会游泳。”那个男人对梁晓晓说:“抓住我的肩膀,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手。”梁晓晓听话的死命抓住男人的肩膀,都抓出了深深的手指印,唯一映入她眼睛的是男人左臂上的一朵玫瑰花的纹身,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推开梁晓晓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一下子钻进水里消失了,梁晓晓再次落到水中,可是脚却实实落落的踩到了地上,她知道自己平安的到了浅水区,正当她四处寻找救命恩人的时候,谢婉芳一把拉住她着急的说:“晓晓,你去哪里了?”梁晓晓看着妈妈还有些回不过神儿的说:“我和唐纳德去了鲨鱼网,后来涨潮了,把我们打散了,有个男人帮我从海沟里出来了。”谢婉芳生气的说:“外面的喇叭一直在提醒在鲨鱼网的游人,涨潮了,涨潮了,请赶紧出来,你……。”“我没听见。”梁晓鼻子酸酸的打断妈妈的话。“唐纳德呢?”梁雅文问了关键的问题。“唐纳德?”梁晓晓自言自语的这才意识到唐纳德还没有出来。他们立刻报告了浴场救援队,展开搜捕,终于在最左边靠近游览区的几块大礁石之间找到了正坐在礁石上的唐纳德。原来唐纳德被海浪打散后,就奋力的不管方向的游了起来,后来竟然游到了礁石之间,他看到潮越涨越大,自己的体力也不行了,他知道梁晓晓他们一定会找来的,就坐在礁石上等待救援。
一场虚惊过后也就是中午了,梁晓晓一家人在沙滩上开始野餐,梁晓晓像孝敬老人似的帮唐纳德扒龙虾,其实她还是心有余悸的沉浸在刚才那场惊险事件中,唐纳德仿佛看出了梁晓晓魂不守舍的内心世界,他拍拍梁晓晓说:“都过去了,有惊无险。”梁晓晓板着脸说:“要是我们别去鲨鱼网就好了。”“行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梁立波轻松的话语弥漫在紧张的气氛中。梁晓晓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她没有给唐纳德翻译这句话,陈剑飞就临时充当了翻译,唐纳德听了这句话后拍拍梁晓晓说:“你今后会走运的。”梁晓晓的无精打采的说:“借你吉言。”
下午一家人游览了水族馆和海豚馆后就回家休息了,晚上梁晓晓一家正在和唐纳德唱卡拉OK,刘燕姿又来电话了,她冷嘲热讽的对唐纳德说:“我从电话里听你好象很开心啊。”“没错。”唐纳德用重重的鼻音回答。“你怎么就给我寄了五千?”刘燕姿在电话那边抱怨。“我的钱剩得不多了。”唐纳德推当着说。“看来那个梁晓晓把你的钱包看得很紧呀。”刘燕姿用怪里怪气的声音说。“是的,晓晓和你一样都是看紧我的钱包,但是她是看紧我的钱包不要向外漏钱,而你是看紧我的钱包拼命向外挖钱。”唐纳德义正词严的说。刘燕姿正要在电话那边再唠叨些什么,唐纳德打断她,把梁晓晓那天在海边的话传达给了她,唐纳德口音浓重的问:“你还想不想让我回湖南去看你了。”“不用了。”刘燕姿边说着边粗暴的挂上电话。
时间在每一个日出日落中度过,这期间唐纳德又和梁晓晓全家去好多地方游览了,刘燕姿的电话明显的有所减少,但是唐纳德其他的笔友开始陆续来电话了,有的笔友英文都说不好,就只好要梁晓晓来帮助他们翻译,但从种种迹象中梁晓晓猜测到唐纳德在中国决非只有十一个笔友。
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梁晓晓和梁雅文带唐纳德参观完电视观光塔后,高兴的回到家里。一进门,一个穿着花连衣裙的女孩坐在沙发上,她略微的低着头,双手腼腆的放在膝盖上,唐纳德连忙迎上去叫道:“玉桦。”梁晓晓走到妈妈身边问情况,谢婉芳小声说:“她上午就来了,说是唐纳德的朋友,还带着唐纳德的照片,又说是从甘肃大老远的来的,我就让她进来了。”这时唐纳德把李玉桦介绍给大家,梁晓晓的心里想:能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的,肯定和唐纳德的关系也非同寻常,这么一想让她对李玉桦的为人有了一种鄙视的看法。唐纳德看着把阴云挂在脸上的梁晓晓说:“晓晓,真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来的,你看她怎么个住法?”梁晓晓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玉桦说:“唐纳德,我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你跟你别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去打扰过你们,但是同样我也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们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从来不随便留别人住宿,就让她住到附近的旅馆吧。”李玉桦听懂了梁晓晓的话就起身了,梁晓晓毫不含糊的打开门,谢婉芳走上前去把门关上对李玉桦说:“这么大老远的,你还是在这里吃了饭再去找旅馆吧。”李玉桦看看梁晓晓,低下了头,谢婉芳也看看梁晓晓,梁晓晓明白妈妈的意思说:“你就吃了饭再走吧。”
饭桌上,面对着一大桌子的菜,李玉桦怔怔的看着,什么也不吃。谢婉芳轻轻拍拍李玉桦的肩膀说:“快吃吧,别客气。”李玉桦用有些哭泣的声音说:“都是人,可是怎么同人不同命呢。”“命运是要自己掌握和改变的,不是靠别人的怜悯得来的。”梁晓晓头不抬眼不睁的扒着虾虎说。李玉桦看了梁晓晓一眼,拿起可乐对大家说:“你们不知道什么叫穷,什么叫苦,所以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深刻理解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这种甜丝丝的东西,我妹妹连尝都没有尝过。”梁晓晓没有说话,用脚轻轻碰了碰梁雅文,梁雅文也回应的碰碰她的脚。谢婉芳可怜的看着李玉桦说:“大老远的,把你妹妹带来多好啊。”李玉桦叹着气不回答,梁晓晓狠狠的踩了妈妈一脚,李玉桦埋下头开始只吃自己眼前的一道菜,吃饭的气氛很沉闷,也很压抑。吃完饭,梁晓晓他们送李玉桦去了旅馆,唐纳德要梁晓晓和梁雅文先回去,梁晓晓有些不满的说:“什么时候谈完了,来个电话,我们过来接你。”
走在回去的路上,梁雅文的情绪也有些波动,她用手拉着梁晓晓说:“唐纳德到底搞了些什么,都找到家里来了,送她去旅馆就行了,还非要在那儿留一会儿,我们还要跑趟腿来接他。”“小别胜新婚。”梁晓晓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说。“晓晓,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尖酸刻薄了。”梁雅文晃着梁晓晓说。“这都是事实。”梁晓晓倔强的回答。“事实的来源是什么?”梁雅文追问道。“事实的来源是感觉。”梁晓晓松开梁雅文的手,独自快步向前走去。
回到家里,谢婉芳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梁晓晓跟在她身后问:“妈,你在干什么?”谢婉芳拍打着一摞衣服说:“这些衣服你和雅文都倒下来很久了,放在家里也是压箱底儿,让那个玉桦姑娘和她妹妹们穿吧。”正说着,梁立波从外面进来,拿了一些学习用具和小零食说:“都买齐了。”梁晓晓又不解的看着爸爸,谢婉芳接着说:“这些给她的妹妹们。”“妈、爸,我们又不了解她的为人,何必这么早的下结论,乱献爱心呢。”梁晓晓着急的倚在门框上说。“就是啊。”梁雅文在一旁接着说:“现在的骗子多了。”“你们这些孩子,特别是晓晓就从来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看看玉桦,不用她开口,我就能看出她是个苦孩子。”梁雅文听婶婶这么说就不做声了,倒是梁晓晓针锋相对的说:“苦是我们害的吗?真正贫穷的人都是苦水往肚子里咽,没见过像她这样做宣传的,刚走了个刘燕姿,又来了一块虎皮膏药。”梁晓晓说完回房间去了。
旅馆里的房间里,唐纳德轻轻揽着李玉桦说:“玉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在家里怎么等都觉得不塌实,左眼总是跳。唐纳德,这次你就带我走吧。”李玉桦抹着眼泪说。“其实。”唐纳德故意停顿下来,他看着李玉桦焦急的眼神接着说:“哎,计划不如变化快,到了这里以后,我才知道晓晓也想让我给她办出国,他们家对我是怎么招待的,你也看到了,他们还送了我好多贵重的礼物。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两样我都占齐了,你说我该怎么办?”说到这里,唐纳德看看表借口太晚要回去,李玉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
次日早晨,谢婉芳叫梁晓晓打了个电话约李玉桦过来吃早饭,吃过饭后,梁晓晓在卫生间洗手,李玉桦悄悄进来对梁晓晓说:“梁晓晓,我想一会儿和你出去谈谈,不要让唐纳德知道。”说完她快速的退出卫生间。梁晓晓和李玉桦分别找了个借口先后出去了,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梁晓晓和李玉桦坐下了,李玉桦喝了一口咖啡说:“太苦了,不好喝。”梁晓晓招呼服务员又要了一杯刨冰递给李玉桦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李玉桦看着梁晓晓说:“你是个什么也不缺的女孩,你也比我们幸运多了,你是没到我们那里去看看,不信你可以问唐纳德。”“你到底想说什么?”梁晓晓不耐烦的问。“我,我,我想出国的事情你能不能先缓一缓,让我先去。”李玉桦吞吞吐吐的说。“什么出国的事情?”梁晓晓不明就里的问。“唐纳德说你给了他好多礼物,让他给你办出国。”李玉桦实在的把唐纳德昨晚的话全盘托出。“他胡说,没有的事情。”梁晓晓对于唐纳德对自己的诬蔑有些心寒。“咱先不谈这个,你和他以前通信的时候谈过出国吧。”李玉桦咬着冰块说。梁晓晓看看窗外说:“以前因为他是一个孤单的老人,想要我去,我为了不让他伤心,就先答应了,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既然你是开玩笑,求你把出国的机会让给我吧,我这次是有备而来的,我已经辞了职,退了党,我个人的行李也都带来了。”李玉桦连珠炮般的说。“你确定唐纳德就一定会给你办吗?”梁晓晓嘲笑的看着李玉桦问。“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和他已经是夫妻关系了,我今生只有嫁给他,我已,已经是他的人了。”李玉桦着急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真是一段动人的跨国姻缘,可是你知道吗?唐纳德是个‘博爱’的人”梁晓晓把博爱的音发得特别的字正腔圆。李玉桦不明白的问:“博爱?什么意思?”“字典上有,自己去看。”梁晓晓冷漠的接着说:“李玉桦,我不管唐纳德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但我以自己的人格向你保证我从来都没有指望唐纳德给外办出国,我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缘于一种对朋友和老人的尊敬,既然他不识敬,我也没办法,但是他不应该拿我做一个挡箭牌拒绝对你负责任,你和唐纳德的约定应该由你和他来解决,与我无关,我只是他中国的一个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