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澜清在门口等了半天,直到见瑾尘出了门,这才快步走进了帐篷。进门后她见赵彦今闲散地躺在榻上,兀自闭目养神。
赵彦今听有人进来,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对上来人担忧的眼神,轻笑道:“清儿,来到本王这边坐。”
童澜清没有说话,脸上神色微微一动,眼底似是掠过一丝温暖动情的忧虑,她慢慢走了过去坐到男子的身边轻声问:“没事吧?”
赵彦今的双手缩在明黄龙袍中,慢条斯理的讲着:“本王没事,你别太担心了。”
童澜清将男子眼角的纹路看在眼里,不禁心疼。这个男子半生战纪沙场,也在波云诡谲的朝政摸爬滚打。虽然身份尊贵,可笑中苍凉,眸中神伤。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深深的望着这个男子,当看到他眼中的疲惫,这才柔声说道:“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见男子不说话,童澜清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出帐门后,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只见赵彦今已经沉沉偏了头,卧在软榻中睡了过去。男子的双手缩在袖袍中,搭在腹间的伤处。看到这一幕,童澜清又是一阵心疼。
第二日,东胡使者来访,邀请赵彦今过去一聚。听到这个消息,童澜清立刻出言阻止:“昨晚的刺客肯定是他们派来的,今天让你过去,这摆明了是鸿门宴。不能去。”
赵彦今不动声色的听着女子的分析,平静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不慌不忙地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既然他们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请,定然不会对本王怎么样的。”
“但是王爷……”瑾尘心里也是有所忧虑。
“好了,瑾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也畏手畏脚起来了?你随本王一同前去。”赵彦今不由分说的打断瑾尘的话。
童澜清虽然不情愿,但是对男子的话也没辙。
赵彦今因为身上有伤不能骑马,所以坐在马车上由瑾尘驾马向东胡而去。两人快到东胡境内之时,一阵烟尘自山丘上滑下,由远及近,转眼间,那烟尘已到马车前。瑾尘对车内的主子小声说:“王爷,他们来人了。”
赵彦今闻言,单手掀起车帘,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慵懒的问道:“是欧阳王爷吧?”
风尘仆仆赶到的男子正是欧阳堂,男子冷哼一声,中气十足地说:“正是本王,八王请随本王来,父亲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王爷请带路,瑾尘跟上。”赵彦今不经意的一笑,眼波流转,紧攥的生疼的手也缓缓松开来。腰间因紧张而发疼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他深吸一口气,缓解着压力。
没多久,一行人就已经到了东胡皇宫。两人随着欧阳堂进了主殿,欧阳麟麒正坐在主位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赵彦今走来。
“本王来晚了,还望皇上恕罪!”赵彦今微微欠身,这一举动拉扯到伤口,痛的他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他强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颤抖。
“王爷远道而来,今天可要好好享受我东胡的美食啊。”欧阳麟麒笑的坦荡。一挥手,宫女们纷纷上前,将美食,美酒端了上来。
“爷爷,有客人来,怎么也不叫我来呀。”一声清脆的女子之声传来。进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一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秀气的鼻梁和精巧的薄唇透出女子的灵秀。
欧阳麟麒看了一眼鲁莽的女子,不悦的训斥:“有客人在,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
女子一听,娇唇一翘,撒娇地:“是菲菲不对,请皇上恕罪。”欧阳麟麒看着眼前和自己的女儿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心软的向旁边的宫女命令道:“还不快给公主准备一个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