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未曾露面的熊先生的离开，已经很能说明了问题，再加上在座各位都不傻，看得清到底是不是仿品，此次的拍卖，也就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虽然维度再三表示歉意，但却难以完全抹除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好在维度拿得起放得下，一直讲珍妮品牌放在第一位的他，依然觉得半路杀出来的石砬子，救了珍妮珠宝。否则，一旦哪天拍品在买家手中出了事情，名声一下子可就毁了。
做了足足一刻钟的安抚工作，维度才安排亲信照顾客人离开，石砬子正在维度的办公室等他，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看看这看看那。
维度推门而入，冲着石砬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呵呵呵，小兄弟，今天的事情可真是要谢谢你啊。”
石砬子站起身来，毕竟身份摆在这里，人家可是集团老总：“维总哪里话，小子太鲁莽，现在想想太不应该当场……”
“小兄弟怎么能说这种话，快坐下。”维度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一边招呼石砬子坐下：“我珍妮珠宝做的是诚信的生意，若是因为我们的检测疏忽让仿品从我们珍妮珠宝拍卖出去，那有何止是两百亿的损失？况且，这拍品只是我们帮忙拍卖，并非我们倒手。”
“哦，原来是这样。”石砬子坐下来，看着维度从容的样子，心中感慨，不愧是家大业大的总裁，这样的事情放在其他人的头上，估计早就晕厥过去，还能恍若无事般的跟自己在这聊天？
“还不知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呢？”
石砬子摸了摸鼻头，说道：“我叫石砬子，是宋鑫宋经理让我过来帮忙的。”石砬子也算是有些约会阅历，宋鑫当初那么照顾他，眼下他知道总裁对自己颇有好感，石砬子还是希望能给宋鑫说上几句好话，起码给大领导留下一点儿好印象。
“哦？怎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维度饶有兴致的看了两眼石砬子，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能够当场只认出秦王玉玺是仿品的人，会叫个这么low的名字。
石砬子摆摆手：“从小没爹没娘，邻里乡亲说我就像山地里孤零零的一块儿砬子，所以就叫我石砬子咯。”说起这些，石砬子简单带过，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就是孤儿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维度坐正身子，对石砬子抱歉说道：“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
石砬子笑着挠挠头：“哈哈，没啥，早都过去多少年了，也没见过爹妈，压根儿没什么印象。”
维度缓缓点头：“说点儿正事，你是怎么知道那尊秦王玉玺是仿品的？”
“嘿，这我哪里知道？是有人告诉我的，至于是谁，我不方便说，还请维总不要难为我。”石砬子如今身份地位，有没有什么依仗，众多专家都无法鉴定出来的是仿品，就凭他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却能轻松揭穿骗局？叫谁谁都不信。石砬子也知道这个时候并非邀功的时候，干脆继续将自己脱离出去。
说完，石砬子观察维度的反应，维度果然缓缓点头，仿佛恍然知晓了一般：“我就说嘛……”石砬子的解释，让维度基本接受，石砬子也稍稍心安，让人接受总比受人怀疑的好。
“你说你现在跟着宋鑫？”
“嗯，其实我已经被开除了，宋经理之前一直对我照顾有加，知道我现在有难处，所以让我过来搭把手，这才遇到了今天的这件事情。”
“哦？这么说来，你之前就是珍妮珠宝的职员？”维度不解，“像你这么优秀的员工，怎么还解雇了你呢？是不是烦什么错误了？”
石砬子心中算计，真是现世报来得快，王钊啊王钊，之前打了我一巴掌，没想到这么快报仇的机会就来了。石砬子当即把之前遭遇车祸，出院返回福寿珠宝遭遇王钊侮辱扇耳光的事情跟维度一一道来。
“有这样的事情？你等一下。”维度皱着眉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叫人事部总监过来一下。”
不大会儿，一个秃头顶的男子进来了，恭恭敬敬的对着维度微微欠身说道：“维总，您找我。”
“最近人事变动，是不是有个叫王钊的调到福寿珠宝了？”维度随便的翻着一本文件，看着人事总监问道。
“嗯，是有这么回事。”人事总监回答道。
“你去把他给我撤了，直接开除珍妮珠宝，以后也不得录用。”维度轻描淡写的说。
人事总监想问什么，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该问。他只是斜着眼睛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石砬子，答应了一声：“是，维总。”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跟石先生还有事情要谈。”维度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石砬子高兴，好听点儿那是清除公司蛀虫，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收买人心。
“维总，你大可不必这样的。”石砬子虽然心中暗爽，但嘴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维度摆摆手：“对于这样一个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公司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这也并非是只因为你。不说这些，石先生，可愿意进入我们珍妮珠宝内部继续发展？”
“这，我其实跟在宋经理身边就挺好的。”石砬子虽然知道珍妮珠宝有内外双层人事结构，但他毕竟涉世不深，越大的集团，内部关系越难处理。这不是石砬子想要的。
“这可是个难得的锻炼人的机会，你如果有所顾忌，我再把宋鑫调度过来。”看出石砬子有些不情愿，维度只是保留着最后一丝怀疑，如果这辨别高仿，不是别人告诉石砬子，而是他自己……所以维度才想要尽量留下石砬子。
石砬子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那好吧，刚好我也可以更加系统的学习一下。”
两人的场面话自不必多说，维度把石砬子安排在了燕京的一处拍卖鉴定中心，分管一部分拍卖行的拍品初步鉴定。这里是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理事在管理，用维度的话说，“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也好有话题聊。”
石砬子心里高兴，好歹也算是有了份儿正经的工作，他第二天，去报道了。宋鑫因为还要处理拍卖会场的事情，所以没有一起跟来。
“燕京鉴定中心，这名字倒是起的直接。”石砬子背着白，看着公司前的大牌子，不禁一阵感慨，就在前天，自己还是个名不转经传的小杂役，今天就已经可以初入这样的高端场所上下班了，“这车祸，真值！”
石砬子进了大堂，前台接待热情的将他带入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叫刘文山，是个书生气很浓的三十来岁的小伙儿，一副大框近视镜压在鼻子上，历史专业博士生，毕业后被挖来这里，对古玩有着非常严谨的态度。
“你就是石砬子？”刘文山头都没太一下。
石砬子点点头：“是。刘经理，我是……”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去工作。”
石砬子听了这话心里不怎么舒服，好歹也是维总亲自安排过来的，就这么两句话不到，还没等自己说完，就打发了自己？
不过石砬子并没有当场发飙，退出总经理办公室，来到屋外找了个沙发做了下来。
石砬子刚出门，刘文山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冷哼一声：“没啥文化的土包子，瞎猫碰到死耗子猜出来是仿品，居然维总也能信任，还把他安排给我？哼！”
嘲讽两句，刘文山继续埋头看他的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