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凝视着我说,因为喜欢你,就在你抚琴的某一刻,喜欢上了你。
我听见自己手中离情剑跌落至地的声音。嘴角尚未绽出一个微笑,他的刀已毫不留情地指向了我的喉咙,他对我说,我喜欢你,但是我更爱上官婧儿,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即使是她不对,但是我也不想伤害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我笑,就为那句“我喜欢你”。我说,喜欢我抚琴?那你能否跟我合奏一曲《乱红》?之后我会告诉你我的决定。
箫声起,琴音和。
他看着我。琴弦已在不知不觉中划出了两颗眼泪的斑驳。我想当年,师父和师娘就是像现在我们这样,在竹林中合奏的。
我刚想说点什么,只见湖水波涛汹涌,骇浪翻腾。身旁的落叶,如飞刀一般向远方射出,密密麻麻。
难道?
我终于领悟。
无爱,《乱红》只是曲子《乱红》;当两个人溶爱于其中时,《乱红》便会达到最高境界,即为《断章》。
我拨断琴弦,纵身跳入湖中……你爱我,我怎么舍得让你难做?即使只在这一刻。
寄不出的情书
风在窗外轻轻地走,雪悄悄地飘下。想来窗外正风声夹雪地轻扬,朦胧的诗意够得人思量。那漫天飞雪,枝头树梢晶莹迷离。“梅花万里外,雪片一冬深。”诵读杜甫老人赠友人的诗句,我不禁异想开来,无法排遣的纷扰黯然而至。恍惚间,雪花扑上脸来,化作软如抚慰的水珠,落进领口,沁入心房。
冬去春续,夏去秋来,谁先谁后,熟始熟终。万木萧条的灰冷画面,漫溢如许姹紫嫣红。凛冽的北风,清瘦了江岸,怎样已作历历前尘,行旅中又曾几多回首?
雪花乱舞着,置在书桌上,撑起满室冷冽,润湿了一纸至今也寄不出的情书。这封信,凝结了霜花的故事,凝结了一条忧郁哀怨的长河。然而翻遍了世界上所有的户口薄,我却找不到你居住的地方。我的故事默默地沉在河底,没有诗意的温馨,没有风花的浪漫,只有被血和泪浸透了的爱恨情仇。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不敢再让你涉足河边,我会担心沉重的水雾永远挂上你痛苦的心扉,我害怕你的足音会踩碎禁锢在河底的寂静。
你说不是我负生活而是生活负我。你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说要挽着我的手,走出关押生生灵魂的地狱。你说要伴着我走遍海角天涯,不让我破碎的心再承受痛楚的负荷。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尽管没有海誓山盟,也不曾长夜厮守,但却铭心刻骨,分别时霸桥折柳,聚首时喜泪纵横。经历过,沉淀过,洗礼过,这份情致便深沉而含蓄。一如心灵的青鸟吟唱翻飞,羽翅拍动不灭的生命之火。风掠过,热腾腾的生命之气便暖融了木然而立的旁观者。猜度一旦苍老从思想中逐出,便难寻栖身之地。
明丽的青草绿地勃发的幻想,去向颂扬着悠悠天地长长岁月的生之门,枫叶如火燃点在每一个角落。那幅心中永不褪色的画卷,是在心中还是身外?
我现在这样的活法比上不足,比下已经有余了。很多人对我这样说过,有的人眼神里还有无尽的欣羡,这些恭维和羡慕也着实让我自得。只可惜你已经走远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再也不能与我分享点滴。
外面的雪还在继续地飘着,晶亮得有些眼花。
很久很久以后,我还忘不了你那受尽委屈的哭声,那是很天真很动情的哭声。现在想听听也只能在梦境中,稍纵即逝,抓都抓不到。反正我觉得我是个男人了,是男人就不能随便和女人在一起。多少年不见你了,夜梦中经常出现空白,风还是那样吹,没有月色。
我给自己罩上一件黑色的衣裳,躲进生活的深处,让你和你的家人不会在夜幕下找到我,我也不会在朝露里认出自己。
我麻木成了一座泥塑的雕像。陨星划过水面,流水潺潺,草木依依。乌云锁住了月亮,仿佛在抗议冰凉河水吞没你的不公。那是个令人心寒的时刻,黑暗如潮瞬间吞没了青山绿树,红花艳叶。失去了月光,也就失去了优美抒情的旋律。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浓雾,我闻到了令人窒息的气味。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从十几年前的雪地里走到此刻的雪野来的,一切都似乎与从前差不多。静立的树林,肃穆的山,那么我是这段历史的中间物了,缅怀过去,享受现在,那未来呢?
面对你的所有过去,我已不再有眼泪,因为这种永恒的悲伤不是文字所能完全表达的,但是中国的方块字却又有着特别的冲击力,冷冽如雪,渗透无法舍弃的眷念,穿透时空的幽深隧道,把古人的故事和我联系起来。
我不敢正视我的伤口,那里凝聚着太多太多的血痕。漂泊的历程中,总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心中。于是有时疯狂,有时迷惘。
潇潇风雨中,我依稀看到了流经岁月的凄迷,追索远逝的岁月,不敢奢求记忆刻骨铭心,我便在漂泊中沉沦。庆幸的是我流浪的距离还不是很远,还可以隐约看到归家的路灯。
如今,我真后悔,后悔让你在爱的河边徘徊很久,不该将自己用心血吐出的情思深藏心中,却用冷面对待一切;不该把自己锁入过去的沉重,而迟迟不敢轻松地走近你。
窗前,我仍想雕塑一样地坐着。我望着雪夜,雪夜濛濛。我不知道还要这样的望多久,但我认为那会是一辈子,不过,若想今生寄出这封情书,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完成的梦了。
下沙
又一次下雪了,在北方下雪是稀松平常的事。但这属于他的一场雪,那么的刻苦铭心的痛彻心扉。现在的我在跌跌撞撞中明白了安妮宝贝的一句话:“我的世界是寂寞无声的,容不下别人。”
——甯倓的BLOG
壹
5岁时,我们家从平房搬到了楼房,和他成了邻居。那年他6岁。
6岁时,爸妈工作忙,他妈妈接送我上幼儿园,他放学自己回家。
7岁时,上了他在的小学。每天一起走。那时我们拉钩,要一直这样,一直。
10岁时,爸爸升官了,我家搬进了楼中楼里,离旧家有半小时的路程,但他还继续等我回家,我们曾经有约定。
12岁考上了他所在的中学。
14岁,在班中排前五名,而他在没考上高中,补习一年。
15岁,和他一起考上一中,分在一个班。
贰
高中入学第一天,我起的很早,确切说是昨晚没睡好。是因为兴奋,激动,高兴或是彷徨,无奈,抑郁。
穿上昨天死党文安帮我拿回的校服,感觉自己像包裹住的茧,没有逃脱的一天,人生又被高中生活束缚住了。
“倓儿,你穿上校服很漂亮的,还在伤心什么?”漂亮,每个父母都是这样认为的吧,自己的孩子是最美的。文安说过:“你们瘦人,穿什么都好看。”我不这样认为,硕大的黑色校服,显得我更像白纸了。
“林克已经在门口等你了,还不走。”我回过神,来拿上车钥匙下了楼。
十年了,他的笑容依然腼腆,背影同样瘦削,利索的短发,不同的是他已比我高出了一头半。“走吧,文安在路口等着我们呢。”同样勾勾我的鼻子,娇宠的说。在他面前,自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还是摸摸我的头,表示对我的重视。只是,总有一天,你会把我宠坏。
第一堂课时,数学老师把我的名字叫成了:“必淡!”林克很生气的走上讲台,重重的写下了“ningtan甯倓”并告所有人说:“倓是安静的意思。”文安起哄说:“和本人性格一样,文如其人。”班上的人记住了我们三个,我不喜欢林克这样招摇,哪怕是为了我,它是属于我的,所以并不想然别人领略到他的耀眼。但林克除了学习,各方面都很优秀。文安说:“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太有面子了。”我却感到一阵惊悚,不,这样的他是我的桎楛,让我更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卑微和平凡。
叁
每次贫血,快昏倒时,身边总有他的肩膀。引起许多人的唏嘘,他总是不屑一顾,我不知为何眼泪却簌簌落下。
忙碌的林克有些日子没和他一起回家了,我无奈的背上书包往门口走去,他不在身边我已不习惯了,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从前对于长辈的告诫从没在意过,是因为没有身临其境吗?现在的我在悬崖边上彳亍徘徊却无法脱离,林克,这一切都怪你。让我那么安心从容的离不开你。
我的路被一双刺眼的银光黄靴子挡着了路,抬起头看见了兆焦,我和她没怨,她为何一脸倨傲的表情,文安,这个时候你又在哪里啊?
“你这么其貌不扬的人,怎么会和林克是朋友!”朋友两个字她说的很重,难道他和你是朋友啊。我挪了几步,出了教室门,她拽住了我的书包,顺势把我推倒在地。“如果明天你来不了学校,林克会不会主动和我说话啊!”我坐在地下笑出了声,原来她是个花痴啊。林克早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她的体重做坏了四把椅子,他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我明天来不了,他也不会想到是你,难道他要问遍班上所有的女生,然后你诚实的回答:“林克,我绑架了甯倓!”我有些不明白,平凡无奇的人,却以为自己是出类拔萃的翘楚,是自不量力还是颇有信心。如果是后者,为什么对别人蔑视的势力之徒呢?
“你有没听我说话啊!”林克有时说话我都走神。何况是她。
“你说什么。我走神了。”我挠了挠头说。
“你够贱,来这一套,我成全你,让你在小瞧老子我。”他为什么不允许我说实话啊,难道别人都夸她是美女,她也相信吗?当她那如砖厚的大手要打下来时,我束手无策,周围被她的跟班圈住了。一只纤长的手截住了兆焦,他的另一只手扶起了我,看了一眼陶醉的花痴兆焦,沉寂的说:“文安今晚补英语,她不放心让我送你回去。”我暗自高兴,说:“那你不去学生会了。”“做事要有主次轻重的,明天也来得及。”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珍惜和林克回家的时光的。
肆
我和兆焦之间只是我一向情愿的一位就此结束了,并在小心翼翼的维持和她的关系。只是她在亦步亦趋走向仇恨的渊源。
历史课上,老师问:“盘庚迁都到哪?”兆焦说:“首尔。”我夸张笑的连老师都很是费解,她这样的人怎么也配喜欢林克吗?简直是笑话。
那天放学我依稀察觉到她的火药味,却没有加以控制。安又去上英语课,而林克拿数学考卷在车棚等我。我并不知道兆焦为什么要驱赶班里的人,我又是最后一个。
“这样就要走啊!”她在门口,我俩面对面站着。
“难道你要请我吃饭吗?”那样我会叫上林克。
“你又不是东方神起,我干嘛请我吃饭。”我又不变性,干什么是东方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