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梅雪端着药碗,手足无措的望着正一脸阴郁的盯着自己的楼兰子阳。
“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端过来?等凉了才给我,想苦死我是不是?”楼兰子阳半倚在床上,一脸不耐的看着她。
雷梅雪连忙递上手中的药碗:“刚才太烫了,所以我才放在一边。想说等凉了一点再叫醒你,怕你烫着了”
楼兰子阳冷哼一声,接过药碗:“岂有此理!那家伙明明是冲着你来的。那药粉也是向你洒的,怎么你好了我还没好呢?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才刚成亲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说着停下来又看了她一眼:“还是这些根本就是你和你爹计划好了的。你们想毒死我了,楼兰堡后继无人,便由着你父女俩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没有这样的事儿,你想多了!还是赶紧把药吃了吧!”
“!”楼兰子阳手中的药碗用力掷向她,黑色的药汁泼得她一身,烫得她叫着连连后退,一脸惊恐的望着他。
“药都凉了还怎么喝啊?滚!滚出去!以后我的药让下人直接送来给我!”楼兰子阳指着她,对于她捂着的手臂和被弄脏的衣服视若无睹。
雷梅雪低下头不说话,心里满心的委屈和忿然。她自幼虽不说是金枝玉叶,但在五虎帮也是堂堂大小姐。谁人不是将她视若珍宝的呵护有加?这次来到楼兰堡,多次被楼兰子阳羞辱不说,如今虽说做了他名正言顺的妻,但是看他对自己恶言相向的样子,根本就不曾有半点怜惜疼爱之意。虽说她对楼兰子阳是一腔的爱意,可终究也是自幼养成的小姐脾气,哪能受这等窝囊气。
楼兰子阳见她仍是不动身,起身便站到她面前:“你不走?怎么?还想留在这?”一边说着,审视的眸开始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原本满是怒意的眸里忽然升腾起异样的光芒。雷梅雪一惊,连忙摇头:“不是我,我这就出去!”
“慢着!”楼兰子阳一把拉住她:“我改主意了!咱们现在可是成亲了,是夫妻了!你这么辛苦,这么费尽心机的坐上这个位子,也该是回报我的时候了!”说着一把将她纳入怀里,粗暴的扯下她头上的发饰,扔得一地都是。
“你放手!不要!不要!”雷梅雪用力挣开他的钳制,转身就想跑,却再度被他拉回怀里。
楼兰子阳邪笑道:“你躲什么?你在我爹那告状的时候,胆子不是大得很吗?看来,你们那儿的青楼都不怎么样嘛!那些妈妈没教过你怎么服侍客人吗?”
“无耻!”雷梅雪用力推开他袭向她胸前的手,脸上是又羞又恼的红晕。
“无耻?”楼兰子阳停住解开她锁骨下盘扣的动作,唇角缓缓的微微向上扬,略一抽搐,忽然爆出大笑:“无耻?你说我?”
雷梅雪握紧了衣服:“虽说我们已经是正式夫妻了,可是可是你不可以这样待我!”
“哟!这会儿倒是当起贞节烈女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楼兰子阳抬手也省得解盘扣了,拉住她的袖子往前拉。
雷梅雪一急张口便咬住他的手背,楼兰子阳吃痛一松手,雷梅雪转身便跑,这一次,又被楼兰子阳拉住了头发。
“敢咬我?”楼兰子阳用力揪住她的头发往下拉:“你现在是我楼兰子阳名副其实的女人,莫说是要你,便是卖了你也没人能奈我何!”
雷梅雪的头向上抬着,原本及腰的上发及被拉到了臀下,头皮被扯得尖锐的疼痛着,仰着脸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泪满脸失望的望着他。
“滚!”楼兰子阳松开手,用力推了她一把。雷梅雪含泪望了他一眼,转身捂着脸跑了出去。她仍是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把自己陷进这样的境地的。
刚出门便望见向这边走来的草儿,便傍在院门口等她走过来。
草儿见她脸色不好,又蓬头散发的,心知她必然是在楼兰子阳那受了气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迎了上去:“少夫人,您吩咐的花都摘好了,可以沐浴了!”
雷梅雪挥挥手:“行了行了!对了,有没有帮我通知我爹晚膳到暖阁用?“草儿一惊,糟了,忘了:“我我这就去!”
“你个死丫头,叫你做这么一点事都丢东忘西的!”雷梅雪扬手便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岂有此理,你们楼兰堡这些人便是这样欺负人的吗?我好歹也是你主子,连你个小丫头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她越说越气,拳头更是雨点般落在了草儿身上。
草儿一边哭着闪着,一边求饶,正退着,却冷不丁撞进了某人怀里。惊得忙一回头:“萧公子?”
萧玉溪看了她一眼,眼睛落在了红着眼睛的雷梅雪身上:“少夫人好大的火气,新婚燕尔的,啧啧,看你这一身衣衫不整的。怎么?少堡主欺负你了?”
雷梅雪将他再一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与萧玉溪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但一直都未交谈过,只知他是月儿的未婚夫,如今月儿死了,这人在楼兰堡充其量也只是个外人。思及此,她收回还扬在半空中的粉拳:“萧公子,这会儿可不早了。到暖阁有事?”
“没什么,奉堡主之命,来看看二位的复员情况。”说着一伸手便抓住了雷梅雪的手。
雷梅雪一怒,鼻子里微微呼出细细的白气:“放肆!你这是干什么?”
“把脉呀!”萧玉溪一脸无辜,犹带着几分讽刺的挑衅,斜着眼笑道:“少夫人,听说您在那个什么烟花楼的时候,差点就做了那的红牌啊!怎么?做了少夫人,这架子还真就端上来了?”
雷梅雪脸色立即变了:“你你,草儿,给我送客。”边说,用力挣开他的手,一拂袖子转身便要走。
“哈哈!”萧玉溪嚣张的笑声从她身后传来,刺耳至极。
雷梅雪咬牙切齿的迈着碎步离开,握紧的拳头苍白而瘦小。
楼兰傲出了书房便径直去到楼兰子阳的东厢暖阁,刚一进偏园,便见雷梅雪正坐在偏园的小秋千上发呆。细细打量之下,发现这丫头近来倒也消瘦不少。本来丰腴的脸上,也已红润不复。
“堡爹!”雷梅雪察觉到有人向这边走来,却没想到是楼兰傲,慌忙起身迎了上去。
“嗯!”楼兰傲点头:“梅儿,怎么在堡里还是住不习惯?怎的还消瘦了不少?是不是饭菜不习惯?”说着转身对门外守着的小厮道:“一会把付总管找来,就说让他去找个山西的师傅,少夫人吃不惯堡里的饭菜!”
“是!”小厮点头。
雷梅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望着楼兰傲:“爹不是的,不必麻烦了!我,我不是吃不习惯饭”
“不是?难不成是子阳欺负你了?他人呢?爹帮你出气!”楼兰傲说着,竟真的要进屋找楼兰子阳。
“不是不是,不关子阳的事,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雷梅雪连忙上前拦住。他才刚睡着,倘现在又被吵醒,再被楼兰傲一责难,只怕自己这两天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楼兰傲望着她,略有些不解:“那是什么原因?”
“我只是只是有些想家!”她红着脸想出个理由,旋即倒真的有些鼻子发酸。
楼兰傲略笑了笑:“那就还是在堡里住不习惯。放心吧,这几****让子阳陪你在堡里多转转,让下面的丫环多陪陪你,慢慢就会好的。”
雷梅雪抬起头望着他,这个在江湖里鼎鼎大名的楼兰堡主,如今也是自己公爹的人竟然有如此温情的一面,一时之间不由对他再凭生几抹好感。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爹因为帮中有紧急事务要处理。所以让我代为转达,让你在这安心养身子。等过阵子处理好了府里的事自然会回来看你的。”
“走了?”雷梅雪一楞,这实在有些反常。按说,雷鸣便是再忙,也不会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连辞行都要请楼兰傲转为告之?
“不错,听闻蓝虎堂堂主胡落身中剧毒,你爹这次赶来参加你的婚礼时,胡落的情况便已是不容乐观,到方才你爹收到飞鸽传出,恐怕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
“什么?胡叔中毒?谁下的手?又是碧云宫吗?”雷梅雪讶然掩口,在五虎帮胡虎的身手仅次于爹,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对他下毒?
楼兰傲连连摇头:“你爹并未详谈,看了飞鸽传书便忽匆匆的与老夫道别了。也不知道内情到底如何。不过你放心吧,依你爹的身手不会有事的。过几日等你爹回到山西,我再写信给你爹,看看有无帮得上忙的。”
雷梅雪点头谢过,楼兰傲这才转身离开。
深冬的风呼呼吹过,雷梅雪伫于风中,空气中萧瑟之意更盛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