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们俩都没事吧?”桃花刚进庙门便急急的问道。
“哪能有事啊,有流云在那缠住他们,我们俩拼命跑回来的。”无痕一边说,一边笑着从神像后走出来。
紧跟着,宋天雨也走了出来:“宫主派你们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桃花当即将碧水等人的意思说了一遍,宋天雨听完,沉默不语,自顾低头想事,无痕倒是高兴得很:“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这多玩几天了?”
“就知道玩。别忘了咱俩行踪一事,尚有诸多蹊跷。”天雨冷哼道。他与无痕一向有些不合。生性冲动贪玩的无痕与冷若冰霜的宋天雨呆在一块,经常是吵得没完没了的。
“到底怎么回事?”桃花柔声问道,打散二人之间的硝烟味。
“本来我们掳走那雷梅雪时,并未留下什么破绽的。但是不知为何,那五虎帮却说,在那小姐房内捡到了我的耳坠子。那晚我和天雨确实寄宿在醉仙楼,但是动手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身夜行衣,我又怎会带耳环呢?但是,全然没有的事,他们却说得煞有其事。如果说是蒙的,没理由就这么巧就蒙到我们了啊。天雨还怪我不小心。我压根就没带耳环,况且,退一万步,就算我真带了耳环,耳坠子要真掉了,我能不知道吗?”无痕越说越气,不时转过头狠狠的瞪宋天雨一眼。
“有这种事?难不成有人知道你们的行踪,然后告诉给五虎帮了?”流云敛眉沉思片刻,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
桃花摇了摇头:“你们出宫才几日功夫,怎么可能会这么快被人掌握了行踪?除非”
“除非什么?”无痕不解。
“除非,我们宫里有内奸,把计划告诉五虎帮了。但为了掩饰身份,就找出你掉了耳坠子这样的借口借以掩饰他的身份。”流云沉声代替桃花说道。
桃花点了点头:“不错!可是,这几乎不可能!宫里除了二位军师,几乎没有人与外界有联系。”
“既然那醉仙居的老板说你们住过醉仙居。就说明一定是他撒谎了。我们只要找到他,问出是谁让他撒谎了,不就真相大白了?”流云抚扇叹道:“不过,还是得先解决外面那堆麻烦才行。”
无痕咯咯轻笑:“速度还是慢了点!”说着一个飞身率先冲出破庙。不过,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还是怔了怔。
桃花尾随其后出来看了看众人,转回头对流云道:“哟,看来咱们面子还不小,劳师动众的,真是罪过!”
流云佯装惊惧道:“你们跟踪我们?”
“哼!早在你扔银子让人去烟花楼时,我便疑心了。这才让刘堂主一路尾随观察,没想到真让我猜中了,你与他们是一伙的。这次,你们是cha翅也难飞了。”说话的,正是前次与无痕和宋天雨交过手的刀飞,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个白虎堂堂主刘凯。只见浩浩荡荡百十来号人,将个破山神庙围得水泄不通。
“那倒未必,手下败将,何以言勇?你旁边那些个,正好拿来给我们止止手痒。”无痕说着,飞身抽出腰间的青丝罗带,第一个出手。
刘凯嚣张的开口笑道:“就凭你们?”显然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没错,就凭我们!”宋天雨从身后抽出长剑,一个拧身,挡在三人前面。长剑一出,面前几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握在天雨手中的这柄长剑,不似普通的刀剑般银亮,通体居然呈青黑色,就如拿剑的主人一般,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无痕见几人面露惊疑,秀眉一挑,得意地轻笑道:“怕了吗?刀堂主,你那些破刀子怎么不用了?你不是很会扔吗?上次我还你的那三把可还在?要不要再借来让我玩个够本?这次,我保证不射偏了。”
刀飞闻言,不由得恼羞成怒,眸中杀机顿现。
宋天雨身形一转,剑势已然拉开。仿似一页惊鸿横扫向刀飞。
一旁的刘凯一个飞身加入战圈,手中长剑袭向桃花。
其它部众一见,立即蜂涌而上,混战成一团。
但闻刀剑铿锵,无痕手中的青丝罗带上下翻飞,忽左忽右,仿佛有了生命般,游移不定,流云则手持玉扇,旋风般在阵中掠过。数把长剑横于胸前,居然不闪不避,直至剑尖离衣服仅半寸时,才一个拧身,就地一滚。足尖点地一个飞起,旋身一个翻转,挑开众人的攻击,右手虚晃一招,脚下却暗自使出一招“罗汉坐禅”,身形灵动,飞身斜踢,转眼便放倒了四个。
再看刀飞,上次因在宋天雨面前吃过亏,故此也不敢掉以轻心,沉着应战,举手投足却招招狠辣,毫不留余地。宋天雨举剑攻向刀飞,剑芒闪动,一声长啸,直刺刀飞胸前要害。刀飞一惊,急忙掠起,不料宋天雨虚晃一招,这一剑竟笔直扫向刀飞腰间,若是碰上,便是齐腰斩下了。刀飞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腰间掏出一把飞刀,刷刷刷便飞向宋天雨,宋天雨无奈,举剑相迎,右腿却还是趁空直踢向刀飞的左肋。这一招与流云那招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皆为碧云阁老宫主自创的剑法“菩提花落”中的“叶落归根”。宋天雨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中刀飞的左肋。刀飞顿时吃痛,连退数步。
一旁刘凯与桃花交手,却也丝毫不轻松。这四个人身手不凡,且招式一招比一招诡异,眼前这名女子,仿若不是真人般,与自己对了百十来招,却连头发也没被碰到一根,身形步法之诡异,令人匪夷所思。
说明迟那时快,桃花忽然虚晃身形,飞快掠至刀飞身前,左手掐中刀飞喉管。将其拖起,娇喝道:“大伙都歇了吧,别打了。”
刀飞和刘凯带来的这些部众已被伤了一半,闻言,俱停在原地,不敢再动分毫。倒是无痕,青丝罗带尚缠在人家颈间,闻言,却也不再,只是一个飞身,将那人拖至近前,右手一个旋转,罗带一松,那人自半空中直直跌下,摔了个四脚朝天,惨不忍睹。
刀飞颈间被制动不得分毫,见无痕等人都向这边靠来,心知不妙,伸手悄悄摸向腰间。流云静静的看着,等他手触其刀柄时,冷冷道:“怎么?还想用飞刀偷袭我们?你还是摸摸自己的脉搏吧,别到了黄泉路上,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刀飞闻言大骇:“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摸摸看不就知道了?还要本姑娘教你不成?”
刀飞连忙伸出左手探向右手的脉间,顿时脸色惨白。
刘凯不明原因,急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脉搏了,我没脉搏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刀飞额间冒汗,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豪气。
“忘了告诉各位英雄了,不仅是他,你们通通如此,都中了我的‘蜂息粉’。二个时辰之内若没有解药,就会气绝身亡,七窍流血而死。”桃花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正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下面这些人早已经大惊失色,自乱阵脚了。
刘凯怒道:“你们这群屑小之流,只有这些伎俩吗?”
“对付你们这种自称名门正派的伪君子,用这种办法已经是看得起你们了。”流云不屑的冷哼。
“你们什么时候下毒的?”
“啊?这个问题问得好。让我好好想想。”桃花说着,竟径自左手托腮,作若有所思状了:“算算应该有一会了,就在你们包围这的时候啊!”
“什么?你们”
“你当我们是笨蛋吗?在街上你跟着我们时,我们就发现了还毫无所觉。后来还躲在巷子里鬼鬼祟祟的偷听。既然你们这么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们就只好将计就计,做些准备恭候大驾喽。”流云眉宇间有掩不住的得意:“这叫顺水推舟,懂吗?”
刘凯讶然:“这么说”
莫名的,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桃花上前,秋水双瞳里溢着闪动着诡异的柔情:“刘堂主亲自跟踪我们,想来必定也辛苦了,所以小女子不才,就略施小毒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不可以睡太久喔,两个时辰内没有解药的话,可就真的一命归西了!”
众人闻言,皆惊慌失神。
刀飞怒喝道:“妖女,你想怎样?”
“妖女?”桃花挑了挑眉,走到刀飞面前,忽然将脸凑至近前:“刀堂主,不知道小女子哪里妖了?”
“你”刀飞居然脸上一阵赫然。桃花本就生得极为柔媚,此时离得近,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似乎要看到刀飞心里去了。
桃花忽然探掌,一把掐住刀飞的颈:“说不出来,那本姑娘就告诉你,我不仅是妖女,我还是个魔女。杀人不眨眼的魔女,而且专爱杀您这种名门正派的大人物。”指尖一,刀飞脸色大变,睁着一双虎目,显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会忽然出手就掐死自己。
桃花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松下。
“妖女,住手!放开刀堂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见刀飞脸色越来越难看,刘凯长剑横于胸前,怒喝道。
“本姑娘偏就不放,你能奈我何?别忘了,你们现在可都身中剧毒。”桃花冷哼道,抬眸挑衅的望着刘凯。
刘凯脸上一赧,这话是踩到他的痛处了。但眼见着刀飞被制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属下们都看着自己脸上十分挂不住。
桃花倒也不多说什么,见刀飞脸色开始发青,却又轻轻松开了手。转过身用再温柔不过的语气道:“诸位也不必担心,我们无意取大家的性命,除了刀堂主和刘堂主之外,你们都可以回去了。至于解药嘛”说着,只见她身形一转,宛如嫦娥奔月般在众人眼前飞过,裙裾飘扬间闪过一丝异香,让人精神一振。
“解药会在二个时辰后起效,不过诸位回了,记得要卧床一个月,多喝水,清除体内残毒,否则出了事,可别怪我这妖女不肯施援手了。”
流云上前,展开手中的白玉扇,轻笑道:“怎么?还站着不动?等我们妖女姑娘再下一次毒吗?还是预备留在这等着毒发身亡?”
话音刚落,众人犹豫的看了刀飞和刘凯一眼,纷纷转身,自顾逃散。
刘凯见属下都走开了,一时也有些犹豫,一双眼睛东张西望,看样子,竟也想走。
“刘堂主,不着急,您那毒还没解呢,走了也没用。”无痕说着,青丝罗带向前一伸,一个起落翻转,便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不大一会功夫,这二人便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宋天雨咽头看了看她们三人,面带询问。
“这二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依我看,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搞不好背地里也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人,留着也没什么用。”无痕说着,铛的一声抽出天宇身后的剑,递给他。
刀飞和刘凯一看,当下惊得血色全无:“你们你们要杀了我们?”
“怨不得我们,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天雨说完,扬剑便要刺下。
“慢着,”刘凯忽然开口:“四位有话好说,我们也只是为了追寻小姐被抓一事的始作俑者,并无冒犯之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诸位若肯放我二人一马,我们必当感激不尽,他日”
“叭!”流云手中的玉扇似长了眼睛般,笔直的飞向刘凯的额头,重重的落下:“堂堂五虎帮白虎堂堂主,就这么点志气?”
刘凯虽不敢再说话,但还是一脸惊惧。
无痕摇了摇头:“你若不开口求饶,兴许我们还会留你们一命。就凭你们这种人,都敢以侠客自居,还在武林中享有这等清誉?”说话间,青丝罗带再次出手,眉头一皱,纤细的手指因为而有些发白。
天雨转过头,长剑一扬,一片红光闪过。空气中,忽然多了些稠密的腥湿味,让人闻着便是一阵胸闷。
宋天雨阴沉着脸,走进庙里不再说话。
“为什么这些人,平日里衣着光鲜,看起来德高望重,关键时刻,居然会开口求饶?”流云轻轻拧开扇子,有意无意的轻摇玉扇。
“在死亡面前,任何一切都会变得卑微渺小,谁都不能例外。”桃花说完,红影一晃,便入了庙内,风扬起沙,漫天飞舞,在这个忽然有些荒凉的傍晚,带着几分让人窒息的凌厉,放肆的制造荒凉。在他们身后,无言的呐喊,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