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月儿妹妹。我,我平时跟桃花她们闹习惯了。方才不曾细想,唐突佳人了,小生这厢谢罪了!”流云说着,果真一拱手,便要作揖。惊得月幽忙伸手拦住:“刘公子性情中人,月儿明白!”
“呵呵,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流云说着,转身充桃花吐了吐舌头,抢了个鬼脸。
桃花无奈的笑了笑:“你呀!”
正在这时,流云等人所立的这艘船后,忽然驶来另一艘小船,船头隐约站立两人,一青一黑,两名年轻男子。此际,正向这头张望。
“你看那穿红色衣服的女子像不像桃花?”天雨一边说,一边向前张望:“那个站在她旁边的,看身形,也颇像流云。”
“是她了!”秦无涯沉声道。那小妮子的身形,他便是闭了眼也能画出来。瞧那从这个人跳到那的动作,这普天之下,除了她,还有几个女子会这样的?
“那我喊喊看!”天雨一激动,一提真气,向前面喝道:“喂!前面的是桃花和流云吗?”
桃花一惊,回头一看,立即认出是天雨和秦无涯,流云自然也看出来,咚咚跑到船尾,挥着手道:“是我们,是我们!是我们呐!”
秦无涯转身对船夫道:“麻烦你开快些,赶上前面的那艘船!”
“好勒!”艄公应道,架上双桨,用力向前划。
“是天雨和无涯哥!太好了!没想到,这样都能被他们找到!”流云乐得直跳脚。
桃花也是满面笑容:“嗯!”
江离站在船头,望着她们在船尾向后面挥手的样子,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受伤表情。而楼兰月幽犹自一脸又高兴又难过的表情,望着流云在船尾的背影,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船上的几个人,心思都发生了莫名的转变。各自悲喜着。只是那两艘船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了
转眼功夫便要靠在一起,秦无涯掏出一锭银子:“船家,这船我们不用了。你可以折回了。”说着,一个飞身掠向流云他们的船上,青包的长袍在飞起的瞬间灌满了风,一个点踏,人便立于船尾之上。与此同时,天雨也跟着飞身上了这艘船。
“军师,你怎么来了?”桃花上前道,对于秦无涯的出现,是又惊又喜。自从离开碧云宫后,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后来天宇与无痕回宫,便只剩下自己与流云在宫外流离。这下见着碧云宫的人,自然是分外亲切。
“就是就是,到底是无涯哥,跟水水家的七七一样。是不是闻着我们的香味一路寻来的?”流云乐呵呵的扯了扯天雨的衣服:“天雨,分别一月,你更酷了喔。”
秦无涯和宋天雨同时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你这丫”秦无涯正待训斥,却被流云一下捂住了嘴:“嘘!我现在是公子,不是丫头,别乱说话。了我的身份,看你怎么赔!”
秦无涯闻言,扬了扬眉:“所以?”
“现在大伙都叫我刘云刘公子!”
“这名字够呛,不男不女的!”秦无涯认真道,旋即很是满意的看到她杏眼圆睁的样子:“你说什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伤怎么样,没大碍吧?我带了上好的金创药。桃花呢?都好了吗?”
“嗯,都没什么大碍了。那天幸亏你们及时出手,让我们脱身。说起来,也是吉人天相,好巧又遇上月姑娘的船,要不然,只怕我与流云不死也落入五虎帮手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秦无涯这才抬眼望向她们身后的三人。江离在远处向他抱了抱拳,而月幽见秦无涯望过来,忙福了福身,微笑着点了个头。
“对了,我为你们引荐一下。”桃花说着,领着天雨和秦无涯上了前:“月姑娘,这两位是我们的义兄,这位姓秦,这位姓宋,特意出来找我们的。军秦大哥,天雨,这位是月姑娘,是她救了我们。”
月幽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不用介绍了,你们叫他臭梨子,烂梨子,什么梨子都行。反正不是个好东西!哼!”流云说着,对着江离扮了个鬼脸,不知道为什么。一在江离面前,她就特别嚣张。自己都控制不了。就想欺负他。虽然每次结果都是自己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江离只笑着望了她一眼,也并不加以理会。只对秦无涯和天雨抱了抱拳:“秦公子,宋公子。我们见过面的。在下江离!”
秦无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下,旋即又望了一眼流云。这小妮子与他似乎很熟了。虽说平日里是好动了些,有点得理不饶人,可是以前在宫里,也不见她这么嚣张过。这个江离,到底是何许人物?
桃花见他一脸沉思,忙打圆场道:“江公子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上次在二咕村的时候,我们与五虎帮曾有一次交手。若不是江公子出手相助,我与流云也丧命于鹰爪之下了!”
“江公子救了流云和桃花,自然也是救了秦某,秦某谢过了!”秦无涯说着,也拱了拱手。天雨只在身后略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江离看了看流云,不动声色的笑了。眼前这名青衣男子对自己有敌意。但这抹笑看在秦无涯眼里,却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一旁的月幽望着这两个男人。特别是秦无涯。他一上船对流云流露出来的关切与宠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该有的表情。眼看着,他对江公子的注视隐含几分敌意。听桃花介绍时,只说是义兄,难不成,他有断袖之癖?思及此,不由得上上下下再将秦无涯打量了一遍,一时之间,气氛忽然微妙的有点紧张。
桃花忙出声道:“月姑娘,西京快到了。如今我义兄们又都找来了。月姑娘也可以放心了。待会,我们就此别过。月姑娘救命之恩,我等一定铭记于心的。”
月幽闻言,往远处望去。果然,西京已近在眼前。再回头看流云正站在桃花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她的扇子。心里不由有几分怨意。却又无从发作。只是轻点了点头。倒是小依在一旁,从身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月幽知道她是看出自己的心思,这是在替自己打气。不由感动望了小依一眼。
说话间,便到了西京,一行人下了船,便沿着官道前行。秦无涯一口气买下五匹马。再行了几步,桃花回头道:“月姑娘,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不如就此别过吧!他日待我等处理完事务,便再来洛阳拜会。”
月幽一听,眼眶一红:“我再送你们一程吧!”
“月儿妹妹,又不是永别,你放心,等过阵子我有空了,一定会去洛阳看你的。到时候你就准备好吃的玩的,好好待我在洛阳城逛个够本儿!”
月幽听了听头,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断了下来:“公子,若是可以,来之前给月儿捎个信儿,公子送月儿的匕首月儿子直留在身边呢。公子说来,月儿便信。月儿一定会等公子的”
“啊?”流云怔住,这话琢磨琢磨,怎么越听越像是汗!这话怎么像是私订终生的小俩口临行的海誓山盟啊!
思及此,不由得回头向桃花求助。却见桃花一脸看好戏的望着自己。
“那个,月儿妹妹”
“公子,这是月儿自小带到大的信物。送给公子,留个纪念。还有,这是楼兰堡的令牌,公子和桃花姑娘将来若是在洛阳有难,或是去洛阳找我,直接拿这个出来自然会有人通传的。”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块青黑色令牌和一块玉璎珞,放到流云手上。
“这个令牌我收下了,这玉璎珞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收!”流云说着便要递回,却被月幽凄然的眼神吓住了:“好好好,我收下我收下!”
月幽这才止住了抽泣,但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公子珍重啊!”
桃花这才上前道:“月姑娘,放心吧!倒是你和小依,两个姑娘家的,一路要小心啊!”
“会的!”月幽点头。
“那,我们启程吧!”江离说着,头一个飞身上马,一提缰绳,马儿长鸣一声,撒开蹄子就跑。
“臭梨子,等等我们!”流云回头叫道,再对月幽道:“月儿妹妹,告辞了!”
“公子珍重!”月儿点头。
桃花等人也纷纷上马,转眼之间,便只听见马蹄声渐渐不见,只有官道上飞扬的尘土证明着刚刚离去的一行。
“小姐,别哭了!”小依在身后,轻轻劝道:“小依真不明白,又不是生离死别,小姐何需如此!”
月幽幽然一叹:“小依,我们此行未经爹同意,回去爹势必是要责罚的。”
“小姐为这个担心呀?虎毒不食子,您可是堡主的亲生女儿。放心吧!”小依说着,掏出素帕,帮月幽擦了擦眼泪。
“不,我只怕那萧公子居心不良,若是他向爹提亲。爹必然是会答应的。届时,只怕”
“小姐你真爱上那个刘公子了?”小依仍是有点不确定。那公子虽的确是俊秀十分,可是她总觉得有哪不对。小姐到底喜欢他什么呀。
月幽望了望天空,轻笑道:“小依,这是命!天意如此,要我不远千里来一趟五台山,就只是为了遇见他呀!”
小依无语,只是隐含担心的望着她。
真的是这样吗?这世上,真的有命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