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真的会近乡情怯,水柔衣和封锐一行越靠近京城,心就跳得越厉害,大半年不见了,绮玉的模样却犹如刀刻一般在脑海中还是那么样清晰,夜深人静之时,寂寞与相思就象小虫一样撕咬着心,疼痛万分。
看见杭州,看见西湖,水柔衣立时模糊了两眼,在这里,她度过了一生中最快乐的十年,在这里,她曾经拥有一个幸福完美的家,一个美丽优雅的额娘。
既然睡不着,水柔衣便披了衣服起床,沿着西湖慢慢走去,很想再看一眼曾经的那个家变成了什么样子。听见响声,封锐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好悄悄起床跟在她身后,这几日水柔衣虽未有什么特别反常的行为,却更加沉默,就好象这半夜三更,她也似乎不怕遇见坏人。
老家就在西湖边上,水柔衣虽多年未见,还是很容易就认了出来,夜色中房里透出几许昏黄的烛光,熟悉而又温暖。不由自主地看向邻近的一幢房屋,同样地也透着烛光,真正物是人非,不知如今这房中住着怎样的人家。
摇摇头,水柔衣正想转身回去,一缕箫声随着西湖的流水声钻入耳中,隐隐约约,却分明是那支永难忘记的“青梅竹马”,她陡地睁大了双眼,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起来,怎么可能?这只有她和玉哥哥才懂的“青梅竹马”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水柔衣呆了一下,猛地沿着西湖跑了起来,一面跑,一面大声唤着:“玉哥哥,”泪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惊喜与恐惧在心中交织,可跑了几步,却连箫声都听不到了,才意识到可能方向错误。
她转过身又跑起来,一不小心踢着石子摔了下去,努力爬起来,顾不得脚疼继续向前跑,封锐实在忍不住了,从暗处走出来,一语不发地捉住水柔衣的手几个飞跃,箫声越来越清晰。就在那边的水亭边,一个高挑的身影伫立着,熟悉的旋律正从他的唇边流出。
封锐丢下水柔衣,默默地退到了暗处。
水柔衣迟疑着,犹豫地叫了一声:“玉哥哥”,箫声嘎然而止,那身影飞快地转了过来,那不正是日思夜想的玉哥哥吗?
绮玉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衣妹妹,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吗?真的是你回来了?”他使劲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得叫了起来,水柔衣一下子扑了上去,哭着笑着:“玉哥哥,你没有做梦,是我回来了。可是玉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难道是我在做梦?”
绮玉捧起水柔衣精致的小脸,还是那么清灵动人,只是多了几许成熟的韵味,他用手指温柔地抹过那眉,那眼,那唇,是的,这真的是他心中永远的衣妹妹啊!他紧紧地搂住水柔衣,似乎一松手,水柔衣就会消失不见。
“衣妹妹,还记得我们的童年是在哪里度过的吗?跟我回家,去看看我们幼时常常一起游玩的园子吧!”
水柔衣惊奇地睁大了双眼:“真的?玉哥哥,你们回到了杭州?回到了我们儿时的乐园?”随即脸色一暗:“祥瑞也回来了吗?”
绮玉心一痛,搂住水柔衣的双手又紧了紧:“别怕,她不在杭州,就是她在杭州,我也不会允许她再伤害你。”
水柔衣摇了摇头,有些哀伤,有些难过:“玉哥哥,你错了,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再让祥瑞伤心,毕竟你是她的额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