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庄里,很多人都已经病倒了,据说是中了一种湿气,再加上没有足够的粮食,一点小病也变成了大病。
封锐好不容易采齐了草药,水柔衣便守着大铁锅熬药。看着她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封锐好几次欲言又止。
药好了,水柔衣的头发都给汗湿成了好几缕,她也不及整理,匆匆端着一碗药朝一户农家跑去,一抬头,方看见封锐呆呆地站在那里:“咦,大师,你怎么啦?”
“没有,我和你一起送药去。对了,柔衣,你出来这么久,没想过回去吗?”封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水柔衣低了头,轻轻地说:“回去干什么,我又能回哪里去,都没有什么地方是我的家。”
“可是集市上贴有你的画像,皇上在四处寻你呢?”封锐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寻我干什么,还嫌他没有把我伤够吗?”水柔衣一边给一个小孩子喂药,一面轻描淡写的说。
封锐指了指那些生病的村民:“这么些天来,柔衣,你还没想明白吗?其实人的生命很脆弱的,一不小心,一切都不再拥有,你一定要放弃这个可以拥有的机会吗?”
水柔衣沉默了许久:“我根本就没资格再拥有什么?如果可以放弃生命,我宁愿放弃,不过现在,我希望自己可以帮你多救回几条命而已。”
封锐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没资格?你所有经过的事都不是你的错,你阿玛,额娘也绝不是有意要让你吃这许多苦头。我之所以带你出来,就是希望你看看这世上有多少人过的日子比你苦,你该想明白了,回去吧,趁着还有机会,好好陪陪你阿玛,额娘。”
水柔衣猛地抬起头:“大师,你真的要赶我回去?”
封锐摇了摇头:“我不赶你,可英太子要纳妃了,他到底还算是你的兄弟吧!你就不想回去看看?”
“我,我……”水柔衣迟疑着。
“算了,算了,我也不逼你,等这里的事了了,我们再计划着上京看热闹吧?”
英太子纳妃可是件大事,比当年祥瑞格格下嫁的排场又不知大了多少。就连黄河岸边这样的小镇都摊派了份额。
吉日就选在了十月初八,算过去也不过还有两月有余,最作慌的还是吏部尚书黄家,要买的东西还很多,要准备的东西也还很多,只有黄跳跳依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每日里照常骑马,射箭。
这日,宫中差了人来下聘,同时还跟了四个老妈妈来,说是要教给跳跳宫中的礼节。黄夫人赶紧差人去找了跳跳来。
黄跳跳一手拿着弓,一手拿着马鞭,跳跃着跑了进来:“额娘,叫女儿来有何吩咐?”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机灵劲一览无余。
黄夫人未及开言,那四个老妈妈已向着黄跳跳福了下去:“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黄跳跳吓了一跳,往旁边一闪:“额娘,她们这是何意。”
黄夫人叹了一口气:“乖女儿,以后你就是太子妃了,可不许再这么玩皮了。这四位就是来教你规矩的。”
“额娘,”黄跳跳拉长了声音撒娇:“女儿不想学宫中的规矩,女儿从小就最不喜欢这些规矩了,女儿可不可以不作太子妃啊?”
黄夫人搂了女儿在怀,无奈地向着那四位妈妈:“对不起啊,女儿从小给她阿玛惯坏了,还要麻烦你四位耐心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