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马车已经备好,除了几个心腹的侍卫,其它的人早已散尽,营门外隐约的刀剑碰击声间断传来,权王爷正焦躁地踱来踱去,一看见福王,赶紧唤道:“不要耽搁时间了,再不走,就等着被杀头吧!”高辉把水柔衣扔进了马车,跳上马就开始逃命。
费欢归降,绮玉心中大喜,只是念着水柔衣,欲亲自去福王营中寻找,又放不下昏迷中的铭奎,只好拜托风传意着力搜寻,谁料想风传意到得福王的大营之后,除了一些没来得及逃跑的散兵游勇,连抵抗的军队都没碰上,顺利进入大营,哪里还有福王,权王的影子,更别说什么水柔衣,无可奈何之余按惯例派兵四处追击搜寻,自己便回城复命去了。
此时已是铭奎中毒的第三日下午了,铭奎的脸色越来越青,气息越来越弱,绮玉坐在榻前,握住铭奎一动不动的手,心下真是焦急万分,试着喊了好几声阿玛,却一点回音都没听到,走出门来,问到一直侍侯在侧的桑军医:“桑大人,你师兄究竟什么时候才到啊?阿玛这样子还能挨多久?你可不要瞒着我。”桑军医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依师兄的脚力,应该到了啊!大将军目前的状况最多还能挨半个时辰吧!”绮玉提高了嗓音:“那怎么办?若是误了阿玛的命,你也不要活了吧!”桑军医咚得一声跪了下去:“小人就是死一万次,也抵不了大将军的命啊!”
两个人正在一踌莫展,忽然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桑师弟,何事如此着急呢?”桑军医一听大喜:“师兄,你到了吗?公子,大将军有救了。”话未落音,只听一阵衣袂响,一白衣男子轻轻地出现在房门前,绮玉张眼看去,一中年男子,儒衣儒冠,潇洒出尘,面含微笑,身后还跟了一个手提药箱的小童,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乖巧可人,就听得桑军医言道:“公子,这就是我师兄封锐,他的医术天下闻名,不过他的功夫就很多人不知道了,那也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吧,师兄,今日请你来不为别的,只是大将军中了一种奇毒,非你难解。不过眼下可只剩下半个时辰了。”封锐一听,面色立刻就变了:“那还等什么?人在哪里,快让我去看看!”绮玉赶紧行了一个礼,“有劳大师了,这边请。”封锐刚要抬步,忽然想起什么:“公子,麻烦派两个人照顾一下我的一个朋友,她就在外面车上。”桑军医赶紧接过话头:“我去吧!”
封锐抬起铭奎的手,诊了半天脉,脸色犹疑起来:“按说大将军中了这种毒,挨不了这许久啊?难道我诊错了?”再抬起手来,又诊了一回:“不会呀,应该就是那西域的腹蛇巨毒,可是……”绮玉只听得他喃喃自语,心下着急:“大师,有什么不对吗?”封锐放下铭奎的手:“大将军中毒之后,你们给他吃了什么吗?”绮玉笑了一下:“桑军医叫我给阿玛吃了一颗千年灵芝做的保命丹。”封锐眼睛一亮:“这就对了,徒儿,赶紧给我准备金针,我要放血解毒。”一面准备,一面看着绮玉:“敢问公子,这保命丹何处得来?”绮玉不敢隐瞒:“此乃额娘给我的。”封锐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公子请出去吧,我要给你阿玛解毒了,待会儿,我还有些疑问要向公子请教呢?”
绮玉来到外间,只是坐立不安,听人回说风传意回城了,立刻便往外赶,刚到二门,风传意已经走了进来:“将军,可找着了人?”风传意双手一摊,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找到。”绮玉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可如何是好,天下之大,哪里寻得来呢?”风传意赶紧安慰他:“公子先别心急,我已经派了人四下寻访,他们应该也去得不远吧!”绮玉似乎想起了什么:“那落月国的数千铁骑呢?”风传意也笑了:“他们啊?一听说福王兵败,早就往回赶了,哪里还敢过来,公子只管报捷就行了。”话虽如此,绮玉仍是意兴索然,“将军先下去休息吧!”目送风传意离去,却看见门外的马车内袅袅走下一人,那身形好似水柔衣,正要走上前去看过仔细,只听得内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赶紧走进房去,只见铭奎一身大汗躺在榻上,虽仍旧昏迷,面色却开始转红,封锐也坐在椅上休息,似乎也耗去了许多精力。“大师辛苦了,不知阿玛怎样了。”封锐长出了一口气:“大将军已是无碍,体内的毒大部分已经逼出,只要再用些药材静养几日就好了。”绮玉欣喜万分:“不知如何感谢大师才好,只要绮玉能做的,大师只管开口,绮玉绝无二话。”封锐微微一笑:“感谢倒不必,也亏得你的保命丹,毒性才不至侵入五脏门腑,否则……对了,倒是想问公子一句,你额娘从何处得来这珍贵的保命丹?”绮玉赭然一笑:“说实话,额娘没说这保命丹有多珍贵,我也没问,所以你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