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香吃了一惊:“杭州有什么?还不就是清净吗?老爷知道我生性散漫,不喜与人相处啊!”
铭奎冷笑一声:“你喜欢清净,我就给你一处院子独居,不许人打扰你可好?何必一定要回杭州呢?”
铭奎却忘了心香的个性一向便是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哪里由得别人安排呢?
“难道你要囚禁我?总之我是一定要回杭州的。”心香的语气也硬了许多。
铭奎一时气往上涌:“好好,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就是这样的,大家都喜欢的事,你偏偏就不爱,如今一家子人都团聚在这里,你却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居住在杭州,你就是存心让我心里不好受。”
心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老爷你误会了,心香绝无此意。”
铭奎一拂袖,怒气冲冲:“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回杭州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心香还想解释,铭奎早夺门而出,迎面碰见绮玉,瞪了他一眼,扭头便走。
绮玉让了开去,走进房扶住呆坐在桌前的心香,叹了一口气,却无一句可以劝慰的话语,倒是心香反而拍着儿子搁在肩上的手:“放心,额娘没事的,额娘一定会让你阿玛同意的。”
绮贝的百日宴虽比不上祥瑞大婚的场面,不过宾客也够多的,就连皇上也送了贺礼来,贺喜的达官贵人自是数不胜数,宴席比如流水一般,轮番不停地开,戏班也请了好几个,整天不停地轮换着唱,看热闹的街坊邻舍站了满街。
心香穿了整齐的旗妆,和着媚姨娘在内院照顾女客,奶娘抱了绮贝进来,夫人们都围了上去逗弄,那小孩儿倒也不怯生,听得珠翠声叮叮档档,不由露出甜甜的笑,大伙正在得趣,一串清脆的笑声飘进院内。
众人循声望去,却原来是黄跳跳一蹦一跳跑了进来,连忙叩下头去,齐声道:“太子妃吉祥。”
心香满面笑容地拉着跳跳的手:“太子妃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哦,不过怎么好象清瘦了呢?”
跳跳今儿个也穿了一身翠绿的旗妆,娇小的身子合着高底鞋,越显得甜美可爱,一张小嘴犹如糊了蜂蜜:“夫人才漂亮呢!真不愧是当年出名的美人,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年轻。”一转头看见绮贝,“呀,这就是今日的主角啊,可真逗人爱呢!”伸手取下颈上的长命锁就挂在绮贝脖子上。
媚姨娘赶紧上前,拉着绮贝的小手,喜滋滋地道谢。
那边厢心香正问着青玉:“太子爷来了吗?”
青玉苦笑着摇头:“回夫人,奴婢委实不知道。”
心香奇了:“怎么不是一起的吗?”
偏生跳跳耳朵尖,隔老远就嚷了起来:“别提那个人,听着就惹气。”
听了这话,一众女客俱皆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心香顿了一下,勉强打起笑脸:“难道是小孩子家拌了嘴?”
青玉还未及回话,英太子清朗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夫人说笑了。”
捧着一个小小的礼盒走到跳跳面前:“你可太心急了,不等我也就罢了,怎么连这准备好的东西也不拿来呢?就这样赤手空拳地来道喜,也不怕人笑话。”
黄跳跳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一语不发。
英太子也不介意,自顾走到媚姨娘面前,取出盒里的长命锁就要给绮贝戴上,却看见了黄跳跳自幼便戴在身上的长命锁。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跳跳,玩皮也该有些分寸啊,这样的锁都是刻了姓名的,别人可怎么戴呢?”
黄跳跳一撅嘴:“要你管!”一扭身跑了出去,自顾找那些小姐少爷们玩去了。
英太子一面叫人换过绮贝颈中的锁,一面摇着头:“让各位夫人见笑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跳跳还不过是因为那夜的事一直在与他较劲,无论他怎么想办法让她开心,她却总是不肯理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