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就迎来了相识以来,第一个暑假,而正是这个假期,将原本既定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
眼瞅着,过了这个暑假,我们便要进入高三,所要面临的便是更加严峻的课业压力,以及精神和心灵的疲惫。
所以,这个暑假,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奋斗,只要家里有条件继续升学的,都不想浪费这段可以用来补习的时间。
这便促成了大批学子加入了补习班的热潮。
这其中也包括我和辰哲。可是,慢慢的我发现,自己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周下来,我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学习上,而是全然放在与自己成为邻座的少年。
而这少年与自己相比,也好不到哪去,我还知道抄录笔记,这厮却是全然的心不在焉,别人看得是教科书,即便开小差,看得也是与文字息息相关的金庸大叔,琼瑶阿姨的小说。而此间少年,整个星期参悟的皆是一个又一个小蝌蚪。
每每看到他沉浸在音符与旋律时的专注神情,我的心情便很是矛盾,总有点患得患失。
一方面,迷恋着这份专注与执着。
另一方面,心里却隐隐有些酸楚,觉得在他的心里自己并不是那么重要,两者的情感付出貌似有些不成正比,摇滚乐才是他真正想往的“女孩儿”。
因此,在我的心里便积郁了些许的不畅快,其实,我清楚自己是吃醋,不过,很是没出息的不愿承认,谁让自己吃醋的对象实在是难以启齿,既非人也非物,而是穿梭在以太间最美妙的艺术。
他这人在我看来,很有些与众不同,这一点并非单单源于其外表的出众,而是精神世界的富足,这样的年龄,在我们还在迷迷糊糊不知未来是何物,只是机械的准备高考,好似只有上了那大学,大专,便是一个终点。
殊不知,一生很长,能够找到可以无悔付出的理想,那便是真正的句点,只是这个句子很长,有主语,有谓语,有宾语。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的形容词将其进行修饰,仿若天空,望不到天际。
可一旦找到,并且坚持,便是一种致命的快乐。
而继续升学其实只是一个有关寻找的驿站,有的人寻对了,有的人寻错了。
可是那又怎样,只要意识到那份憧憬,便不会轻易沦为生活的傀儡。
而当时辰哲,就有着这样的憧憬,可惜后来败给了现实,有时,我想,自己与他的相识根本就是一场劫难,是他的劫,也是我的。
断了他的梦,毁了我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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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天补习结束,他送我回家的途中,我问他是不是根本没想过上大学。
他没有迟疑的点头,然后信誓旦旦的说:
“没错,我没想过继续升学,离开家,背着吉他去远方,凡事靠自己,不受束缚,自己对自己负责。”
他说这话时,眼睛很亮,宛如繁星,熠熠生辉。
“你想去流浪。”
“不完全,想要更早的独立更恰当。”
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竟有些暗淡,过了半晌才有些怅然的道:“我是孤儿,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离世。至于父亲……”
他顿了好久,才有些艰难地吐出两字“不详”
听着他说,心却莫名难受起来,他的心情,我无法感同深受,可但凡在意他这个人,听了他的寥寥数语,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将双手握紧,又松开,深呼吸,鼓足勇气,将手伸向了辰哲,握紧了他的手,试图给予他些许安慰,或是点滴的力量。
他怔愣,像是有些讶异,不过片刻,便笑开,很阳光,很灿烂的那种。
我也冲着他笑,像是忘了女孩子该有的矜持,除了脸上的红晕,总体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可爱。
当然,这点我是无法知晓,都是后来辰哲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