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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差寸

天上,一人独站。正是兵家掌柜,遥遥看着云雾中的云神策。

“真是可惜,竟不是我御门之人。”掌柜叹到。“是时候了。”于是便径直走下去,空气凝结,发出锃结响亮的声音。只是其头上深空仿佛有一抹红色影子……忽又消失,彷不觉踪影。

云神策练着练着,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刚想走出云雾一窥究竟,便听到不知何人说话:“这碎云脚,好是好,但却不是这么容易能够练得出。”

云神策脸上露出古怪脸色,这不是御林兵家的掌柜吗?果不其然,不一会这高深莫测的掌柜便落在神策面前。

“你好,掌柜的。”云神策只好说到,“你……在我院子上面干什么?”

“……”掌柜默不作声,袖子一挥。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没有礼貌的吗?

这袖子一卷,再次卷向云神策。只是这次,更快,更狠。

云神策完全看不到袖子的边角,就被卷进了袖子里,被回旋的力度拨弄的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被卷起在半空之中。

掌柜的哼了一声,收回了卷在半空之中的袖子。

云神策重重的跌在地上,痛得差点直不起身子。只是刚吃完的山珍这么一搅,那种恶呕感便涌了上来。

山珍虽好,但是若是这么一弄,比一般食物更难受。就像一条巨人蜈蚣在胸中啃食。

云神策干呕了半天,按着地面的双手,却是逐渐一动不动。

“这是哪儿。”云神策口中呢喃。“还差一点。”

云雾瞬间散走了一半,不知去向何处。

掌柜的突然涌上了一丝危险感。

“唔。”刚刚吃完的山珍从云神策的嘴里吐了出来,只是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残渣。

掌柜的惊呆了,我只是打了你一下啊,你居然把院子里的天地之气吸了一半?一时间竟是有点不明就里。这铜级身体根本不是能够吸取天地灵气的,而且这么快,连我都反应不过来……

顿时空中传出炽炎,光线飞舞着露出了胭脂般的流焰,绯色火花喷薄旋转,烧在了云雾石之上,一瞬间便化为虚无。于是乎整个穆云府都弥漫了神雾。

“都说了男人都靠不住。”一丝细腻的声音传出。

只见一袭深红长袍,双臂环抱胸下的婀娜人影从虚空之中走出。

“是凤族?!”掌柜的失声,“凤君瑶!”化为人形的凤君瑶除了有着绯红的头发,发尾还带着一丝金色。这是最精纯的太阳真火所形成的,有着焚灭一切的威力。而拥有着金色神炎的凤族,都是血脉最精纯的直系。

“别大呼小叫的,我可不想黑头知道我在这。”凤君瑶撇嘴道。

“黑头?!哈???”掌柜的头上冒起了三条黑线,要是云霸玄知道了这个称谓……

“我和你可不是很熟,我可不介意你也趴在地上干呕。”凤君瑶神色变冷。“别把这件事传出去,否则你的狗命不在。”说罢,绯影消散。

“切,吓唬谁呢。”掌柜的眼睛鼓溜一转,便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手指一抬,云神策便被一股怪力扶了起来。心绪一定,掌柜的便拍拍云神策的脸。

这时云神策的双眸逐渐恢复了神色,看到掌柜,脱口而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口音太重,竟是带有了一丝悲情。

“谁和你同根生?”掌柜的头上又冒了三条黑线。

穆云府饭厅

“快点吃,我要练烂你的腿。”蓝图面无表情。

刚刚得知这位掌柜姓蓝名图的云神策吃的不紧不慢,但是云霸玄就是不出现——这让云神策想搬救兵的想法破灭了。这个时候,云神策真的是怕了这位蓝图先生。不过刚才这位蓝图先生一直东张西望,时不时偷瞪自己一眼,真的是够了。

“这厮真的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蓝图心里暗忖。“在我的眼神威逼之下居然没有一丝破绽?额……这……”想了想,又咪起嘴,不紧不慢地胁迫道:“快点吃。”

云神策只好又扒两口,赶紧说道:“好了,我要做什么?”见自己老爸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这下云神策是清楚了事情的脉络——这位蓝图先生恐怕就是老爸带给自己的老师。

“……一会你就知道了。”蓝图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转身走出饭厅。云神策只好跟在身后,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当然,有个老师教导,确实是比自己摸索要好太多了。

几步路子的时间,他们便回到了云神策的院子里。仿佛新的云雾石早已被云神策在离开的时候收回了自己的指囊之中。只是此刻蓝图先生并没有要叫云神策拿出来的意图。

蓝图先生也不怠慢,径直说道:“小碎步,两步,散步你清楚吧?”

云神策茫然道:“我不知道啊……这是什么高深的步法吗?”

“这是练习碎云脚的基础步法,看来我蓝族的秘传并没有泄露。不过今天是便宜你了,你且仔细看着。”说罢,蓝图便慢悠悠的走起了小碎步。

“这就是小碎步。”蓝图开始在院子里绕圈子,前侧后下,体态怪异,但奇怪的是,无论蓝图身体是怎么左右转动,他的步伐始终没有变化,脚步的落点始终保持在一定的位置。蓝图的身影逐渐加快,就是连用过仙家补物的云神策都看不消。“这种步法叫小碎步,其实是叫寸步。每脚的距离都要保持一寸的位置。”蓝图身形不变,嘴却是不停。“听说过寸步难行吗?今天你要练的就是这个,除了吃饭。”说罢,蓝图便停了先来。手一招,便出现了一张镶慢蓝色宝石的黄金神座,坐下吃起了瓜子。

云神策只好硬着头皮练了起来,看是看懂了,但是寸步一行,云神策便是知道了这寸步真的一点都不好走。他照着蓝图的样子,试图模仿出一丝神韵,却是走得东歪西倒,不得其解。

蓝图边剥开一粒瓜子,嗤笑道:“你还是先尝试一下前后左右的走法吧,未学行,先学走。”

云神策挠了挠头,自顾自的练了起来。渐渐地左右前后的步伐都有所熟悉,云神策也找到了一丝头绪。一开始云神策是看着自己的步伐,量度着一寸一寸的行走,慢的可以,却是不能快。旁边的蓝图还不时发出嗤笑,证明了云神策的猜想的错误,有时还会因为错误,不是一寸。或不足,或过于;云神策心中也有计算,前前后后,一左一右。渐渐地,也就熟悉了个中的奥妙,开始变得游刃有余。于是便不再重复这枯燥的训练,而是尝试更复杂高深的步法组合,左右前后,云神策开始在院子里绕着圈子跑。

蓝图看练得差不多火候,便说道:“这寸步主要是用来训练距离感,感受一下,前后一寸之缪,看观有何不同。”

云神策嗤笑:“看够了,不用看。”原来云神策已是入门。

“也对,”蓝图笑称:“云大少爷可是用了紫罗迷迭,这一寸的拿捏,想来是足够了。那不如试试……盲寸?”

“……有何不可?”想了想,云神策便闭上了眼睛,定起神来。

似有点不确定,又仿佛有着些许信心,云神策站着不动。而蓝图也没有动静,静静的等待云神策的行动。转眼便是一个字的时间过去了,云神策还是没有动作,没有视觉,只能靠其他感官来测量距离,这是对距离感最大的考验。

这时云神策动了,一步,两步……靠着刚才练习的感觉,云神策走出五步。脚一落地,云神策便回头一望,才发现自己刚刚那几步差了不少。

“嘿嘿,现在知道还是不够了吧。”这时蓝图才出声,“这才刚刚开始。”

云神策自己知道练得不够,想了想,便再度投入了训练。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已经拼了命,这时的云神策已经练得累了,蓝图觉得是时候来套路了,要知道以前,他爸就是这样对他的。

瞬间,云神策感觉到了不同,他居然动不了了?

“哼,现在才是真正练脚的时候。继续练寸步,一个时辰。”蓝图叉着双手。

云神策耷拉着眉毛:“能不能不练了。”

“如果这样你就不练了的话,你永远都学不会碎云脚的精粹。”蓝图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有将双脚的肌肉都了如指掌,才能入门。没有达到瓶颈,永远看不清天空。”

云神策沉默了,数秒之后有了决断,说道:“这样能让我学会碎云脚吗?”

“能。”

“好,我练。”

“……按照我的气走。我让你感受双脚的所有。”

云神策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能动了。他的双脚缠上了淡淡蓝色的魂气,魂气慢慢地带动着云神策的双脚移动。向左移动一寸,云神策突然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右脚猛地回旋,踢向空中。他右脚踢中的空气不受控制地逸散,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周围的阳光散射映照着那块碎裂而模糊的空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蓝图脸色幽幽,说道。

云神策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脚无比的协调,就好像有着莫名的指引带领着他。他开始跟随着这指引,走起了寸步。只是,跟刚才的寸步比,这一次的要更快,更稳。这样,云神策对于双脚的肌肉有着更强大的训练,也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云神策的双脚已经微微颤抖。

魂气突然收缩,紧紧地包裹住云神策的双脚,不受控制地慢慢地控制着他的右脚抬起。

“抗拒它,练就鬼一样的肌肉。”

“哼......”云神策万分痛苦,明明肌肉已经达到了极限,却还要用力。在非常人的力量之下,云神策颤抖着克服这不可抗之力,但是右脚还是慢慢地抬起,渐渐地变成各种形状。或高抬,侧压;又左移,右摆。渐渐地,云神策已经不感觉到疼痛了,反而有种柔韧有余的感觉。左脚反复如此,当做完了的时候,蓝色魂气此时却是已经消失了一半,只剩下薄薄一层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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