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阳出了办公室,径直去了操场跑步。越跑头脑便越清晰,最终受不住脑海中纷乱的情绪,‘啊!’大吼一声。几个战友站在旁边陪着,却不敢上前,生怕会更加刺激他的神经。团里的刘政委走过来,“他怎么了?”
身边的战友虎子有些困扰的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俺也不知道,从办公室回来就这样了。”
刘政委皱眉,“你们先回去吧。”
几个小战士点点头,回头望了几眼操场上的身影,这才离去。
刘政委上前拦下他来,“阳子,郑团长找你。”
萧若阳停下脚步,沉默的看着刘政委。他不想去,他是军区领导不是应该很忙吗?闲着没事过来干什么?不是不想见他,只是每次见到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总会让他有些难过。母亲早逝,父亲再娶。他一意孤行处处和他对着干,逼得他把他扔到军校里。萧若阳不领情,年前在军校里打架,这才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美其名曰锻炼一段时间。“刘政委,我……”
“萧若阳,执行命令!”刘政委虎着一张脸对他吼道。
“是!”萧若阳脸部表情僵硬的回答,敬个军礼,抬步重新往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门口,“报告!”
郑团长有些无奈的看着门口笔直的身影:“进来!”
萧若阳进门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一圈,郑团长恨声答道:“不用看了,人在医务室呢。”
萧若阳神色微动,却强忍着没说话。
“明明是父子,何必要弄成这个样子?”郑团长心想,周正也不容易,摊上这么个倔驴一样的儿子。
“报告郑团长,战场之上无父子!”萧若阳一本正经的回答。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还是让他早些回去吧,这的高原反应有些大……”
郑团长无奈的皱眉,指着他又气又笑:“你这小子!”
萧若阳依旧保持沉默,郑团长无可奈何的坐下来:“今儿找你回来是有急事,前儿些日子出现一批贩卖阿姐鼓的人,专门寻找过路的年轻女孩,将她们的皮剥下来制成阿姐鼓。高价贩卖给西藏人民,拿着他们的信仰来做文章,谋取不义之财。”
萧若阳来了这么长时间曾听当地的人们说过,阿姐鼓是当地的西藏人民在纯洁的少女死后,剥下她们的皮以制成鼓。用来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但不曾想有人居然拿这个来进行买卖。尽管当地的认为生死本就是一场轮回,这也是千百年来的习俗,但他还是觉得好残忍……想到这,不自觉的直了直身子,“所以?”
“咱们部队接到秘密命令,需要辅助当地公安机关阻止这些人,以免更多的无辜少女遇到伤害。”郑团长接着解释,“具体的资料我稍后会给你,萧若阳,你愿意接受这项任务吗?”
萧若阳‘叭’敬军礼,高亢的声音回答:“我愿意,保证完成任务。”
季歌和萧若阳分开后,继续没心没肺的往前去。季歌来西藏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去黄河之源看看,听说那里是这个世界上爱情的最初源头;一个是想要放弃过去,找到最本质的自己,展开一场新的生活。
黄河之源位于玛多,在那个地方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一对恋人因为家族的反对而不能在一起,最终双双悲愤死去。而他们的泪水化成两汪泉水,一汪白的透明,一汪蓝的忧郁。就这么生生世世遥相呼应。季歌一直不明白,他们既然相爱,为什么至死都没有在一起?在她的人生哲学里,一直信奉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为难自己。故而摇摇头,欢快的朝黄河之源出发。
扎棱湖和白陵湖位于四千米的高山之上。季歌看着眼前高高的山峰,深吸一口气,从包里翻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喃喃自语:“我来了。”要想看到想要的,总要先学会脚踏实地的去一步步靠近。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季歌收起手机,一步步向上爬去。
西藏的天空很蓝,偶尔浮动过几朵白云,少了都市的喧嚣与浮躁。让季歌情不自禁的想起电影《红河谷》中的场景,外国人把西藏称为天堂,这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空荡荡的山上,除了不知名的几棵树之外,没有一个人影。季歌越往上走,周围的环境越是空荡,渐渐的周围什么都没有。蜿蜒的小道上,只有一抹小小的影子拼命的往上爬着,单薄而又有些孤执。山脚处,几个小小的黑影跟着季歌走过的路慢慢向上挪动着。
天色越来越暗,夕阳的余晖打在季歌身上,季歌打个寒颤,搓着自己的肩膀,拿出羽绒服来穿上。心里闪过一丝犹豫:“越来越晚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脑海中刚刚浮现出这个想法,随即又被她否定,早一会儿过去,就可以早一会儿看到黄河源头,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看到朝阳。越往上走的时候,她感到身上有点不舒服。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了,头也有些晕。季歌心里有些难受,自己过来的时候买的药好像落在萧若阳车上了。想到这,心里有些恐惧,再不敢往前走了。环顾四周,前面有个山洞抬步走了过去。
山洞周围有些杂草,看上去像是村民冬天用来储藏东西用的。季歌捡了个木棍,将杂草拨开来,用打火机点燃了,放在山洞里面。见火没有熄灭,心里有数,这才走进去休息。靠在土堆的墙壁上,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勉强费力的拿出水杯,喝了点水润唇。心里恨得要命,暗骂道:该死的萧若阳,不要让老娘再碰见你!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是……
远在军营看资料的萧若阳不自觉的打个喷嚏,有些疲惫的,按按眉角起身关了窗子这才坐下来。脑海中不自觉的划过那个在马路牙子上瞎蹦哒的活泼身影。他古铜色的脸庞不自觉的染上一丝微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大胆不做作的女子。
这边季歌迷迷糊糊快要晕过去,神智不太清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外面询问:“人呢?”
“不知道。”
“蠢货!跟个人都能跟丢,耽误了买卖我宰了你!”领头的生气的责骂,剩下的人连连称是。
季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求生的欲望还是刺激着她将自己的水杯扔了出去。紧接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彭’一声不大的轻响,在黑沉沉的夜幕里,还是刺激了外面人的神经。有胆小的哆哆嗦嗦的询问:“扎、扎西老……老大,什么东西?”
被称作老大的扎西,满脸胡茬,一身少数民族装扮。听到手下磕磕巴巴的话,斜横了他一眼,敲了说话的人一下:“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去看看!”
“我、我不敢。”
老大狠狠踢了他一脚,“快去!”
说话的人苦着一张脸,哆嗦着腿慢慢挪了过去。心里恨极了那个女孩子,大半夜的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尼玛要不要这么恐怖?闭着眼,往山洞里一探,回头嗷嗷叫道:“老大,里面有人。”
扎西灭了手中的土烟斗,赶紧凑了过去:“什么人?”
“不知道。”说话的人断断续续的解释着。
扎西狠狠瞪他,“要你们有什么用?”自己走上前去,“拿手电来!”身后有人递了过去,扎西看清楚洞里的人,兴奋的‘哈哈’大笑。“这算不算得来全不废功夫!”
下面的人纷纷附和,“咱们老大想要的东西一向都是手到擒来,对不对?”
“那是,也不看看咱们老大是谁!”
扎西面上尽是得意的微笑,“得了,别尽说些好听的!还不快来帮忙?”
众人这才上前迅速行动,鬼鬼祟祟的将季歌连夜运了下去。
西藏传统的一幢民居内,扎西有些烦躁的吐着烟圈。里面有个大夫模样的人背着个医药箱进来,扎西粗着嗓子询问:“怎么样?”
“幸亏救下来的及时,再晚那么几个时辰恐怕就没命了。”
扎西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我说你这次怎么这么心善?这姑娘要是早去了,你不还能早些做出成品来卖钱吗?”
“你懂个屁!老子辛辛苦苦找回来的人,要是这么简单的便去了,你瞅瞅那身皮,能卖几个钱!”扎西愤恨的说着自己的看法,的确在高原反应的情况下,人的皮肤会发生适当的缩水,非常难看。
大夫了然的点头,“这次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不知道,到时候看心情吧。”扎西自顾自的说着:“最近有人查的有点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方便出手。”
“那是得小心点,里面那个可要看好了,免得翻出什么大风浪来。”
扎西自信满满的保证,“放心吧,老子在这条道上走了这么多年,还能阴沟里翻船不成!”
大夫又细心的嘱咐了几句季歌现在的情况,“有事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扎西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