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把剑,你能看出什么?
剑,乃百兵之君子。可刺,可斩,可挑,可劈,攻防千幻,却又是君子风范。但剑有双刃。你拿一面伤敌,却也是有一面对着自己。也就是说,人也应该通晓各种变化,对人要有君子之风,但若敌心过坚,则哪怕伤着自己,也要敌人知晓锋芒。
唉,剑道是无需考虑甚多的。你记住,剑就是剑,是用来杀人的武器,剑道的剑,是用生命堆砌起来的。剑,是你走向巅峰的一件工具。记住为师今天对你说的话。
景炎历8年,四月初九晚,帝都。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吾皇!”
景炎帝坐在上首,从两排宾客开头一个一个往下望去,看完这些所谓的王侯将相,景炎帝突然一拍桌案,霎时桌案上一片狼藉,让原本喧闹的大殿立即安静了下来。
司徒清岳朝侍女行了个眼色,那侍女立马撤下景炎帝原本的桌案,立即换上一张新的桌案和食物。尔后,景炎帝说话了。
“诸位爱卿,谁能告诉朕,今天是什么日子?”
众位宾客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陛下,如果我所记不错,今日是先祖太祖烈武大帝开国登基之日。这按照常理来讲,可是要诸侯前来拜见陛下才是。”君立羽从聂如风身旁站起,朗声说道。
“此人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一个毛头小子,乳臭未干,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是和诸侯在做对吗?”
“不知道是哪个世家公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
众人议论纷纷,但却都是对君立羽此言的纷纷批判。
“哼!众爱卿恐怕已经忘记今日的特殊意义了吧。”景炎帝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帮诸侯,虽然也有一部分还能被朝胤王朝掌握在手中,但是绝大部分却都分别依附了秦国和风烟国。
“臣等,不敢!”众人连道不敢,毕竟这里是朝胤皇都,在这里嘴硬,实在没什么好处。
“不敢?好一个不敢。秦王呢?风烟王呢?都给朕去哪里了?”
“启禀陛下,秦王殿下身体有恙,特派臣赶赴陛下之宴。”
“启禀陛下,风烟王殿下派微臣告知陛下,风烟国近日有灾情,王侯分身乏术,还望陛下见谅才是。”
两名老臣皆从座位上站起,口中虽然如是说,但脸上却多含不屑的神色,这些景炎帝都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身体抱恙?国有灾情?哼!你们可知欺君何罪?”景炎帝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吓得其余诸公噤若寒蝉。
“臣等只是传达王侯的意思,何来欺君一说?”这两位大臣仿佛事先约好一般,竟死不承认。
“好,你们嘴硬。来人……”
“慢!陛下,我有话问问两位大人。”君立羽再度起身,朝景炎帝微微抱拳。
景炎帝眉头一皱,看向聂如风,见聂如风微微颔首,便准了君立羽。
这下轮到在座众人又不禁议论纷纷了,那两名老臣也是心中也是暗自惊讶,不过为了不自乱阵脚,只好不动声色,在他们看来,君立羽虽然气度非凡,但也不过是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俗话说“姜是老的辣”,他们也不信单凭一个毛头小子,能奈他们何。
本来聂如风和君立羽进京的事就被景炎帝严密封锁,而风烟王凭着云影卫打探到了消息尔后在再次进京时却无缘无故被下杀手,虽然风烟王得到消息,但也没有对外宣扬,这导致即使是来自风烟国的大臣,连剑道如风都不会认识,更别说这剑曦公子翌了。
君立羽缓步走到大殿中央,一身白衣似雪,面若满月,他来到两位大臣面前,由于练武,君立羽即使只有十二岁的年纪,却也有六尺的身高,面对这两位老不死,还是毫无压力的。他高傲着看着两名大臣,说道:“本公子听说前些时日,你的秦王还神采奕奕的在演武场看新招的士兵排兵布阵,怎的就这么快就身体抱恙了?”
“哼!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向老夫询问秦王殿下的事,不过为了向陛下以示清白,秦王殿下因为在演武场受了些许风寒,谁料如今竟久病不起了。不过相信我秦国太医必然能够让秦王殿下尽快恢复,为陛下排忧解难。”
“哦?那你的意思是秦王果真招兵买马,还亲自观看士兵排兵布阵?陛下,不知私自扩兵,这是什么罪名?”君立羽起先一幅原来如此的模样,尔后直接咄咄逼人,在那大臣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难题抛给了景炎帝。好一招妙棋!
景炎帝惊讶地望着君立羽妙语连珠,连连看向聂如风,但聂如风只是闭目养神,仿佛于己全然无关。这是听到君立羽问自己,连忙说:“司徒先生,你告诉他们吧。”
司徒清岳连连站起,点头称是。“朝胤律法,诸侯私自扩兵,没有上书呈交皇帝,按律当将扩充兵力编排进皇家军营,并罚交税率升至四(十分之四)一年。”
那秦国来使原本还气势汹汹,听司徒清岳大声宣布朝胤律法,知道此次自己是交代了,虽说王朝不一定会实施这项法律,但这纰漏是出在自己身上,看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顿时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不再发出一言。
众人更为惊讶,更想知晓这神秘少年的来历了。
再说风烟国的大臣,心下早已如吊着一块大石了。他见到君立羽三言两语击败这素以能言善辩著称的秦国老臣,看来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君立羽转而望向风烟来使,轻笑道:“风烟国,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说风烟王什么,只是想问一问,你可还记得一年前你们的云影卫死在皇城外郊的一座客栈里?”
“是你杀了他们?”那大臣显然被吓了一跳,他是知道那年云影卫死的有多惨的,如果真是眼前这少年下的杀手,那就恐怖了。
“当然不会是我。”君立羽淡淡地说道。
那风烟来使当下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却也不敢再有丝毫放松,秦国来使的下场,他是亲眼目睹过的。
“不过我想问问大人,这风烟国距王朝如此之远,风烟王的云影卫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有几近百人,这么多人,敢问所为何事?难道这桓均想造反不成?”
“大胆!竟敢直呼王侯名字,来人,给我拿下。”他心下知道自己必定在言语上胜不了君立羽,趁君立羽言语的“失误”,立即冠以罪名想借机杀了这不知所谓的狂小子,只要杀了他,那么即便景炎帝问罪,自己只要挺一挺,到时候风烟王自会有所安排,也好过那秦国老臣落的凶多吉少的地步。
“咣!”那风烟来使话音未落,君立羽手中长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哗哗哗!”御林军持枪冲进大殿,景炎帝一挥手后,便又纷纷退下。
“那是乌颉古剑!”突然有一人惊叫起来,引起众人纷纷看向君立羽手中。
“听闻乌颉古剑被当今陛下收罗进藏剑阁,乃上古神剑排行第六的神兵,如今竟在这少年手中,此人究竟是谁?”
“你们看他腰间的令牌!‘剑曦’!他竟然有剑曦令!”
“剑曦!难道他是……”
“竟然是剑曦令!”
……
听着众人的议论,君立羽不禁莞尔,“不错,本公子正是现任剑道之徒,剑曦公子翌。不知各位可有何高见否?”
当下所有人都寂静了。剑曦,那可是不久后称霸大陆的存在,有谁敢和他一争锋芒?虽说剑曦有可能陨落,但也不是他们这些诸侯所能招惹的。诸侯,在这些剑道剑曦的眼中,不过是今后他们争夺的工具而已。
众人连声称不敢,既然世间还没有得到剑曦出世的消息,那么也就是说剑道可能也在今日的宴会上,而在场的所有人,又有谁不知现任的剑道,曾是辅佐过当今皇帝。这下,完了。
一个剑曦如此年纪已有这般厉害,那将来……
看着诸侯如惊弓之鸟,景炎帝不禁大喜,在他看来,君立羽能有如此实力,想必是这先生为了让他徒弟争取些许声望而交了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他的目标算是超额完成,不禁慑服了诸侯,还一举抓住秦王和风烟王两个诸侯刺头的把柄。
君立羽的长剑发出淡淡紫光,令诸侯心寒!
多年后当有人提及这一幕,公子翌只是笑道:“那时候师父并没有交代我什么,我只是觉得,那是我的一次机遇,是我展示我自己的一个舞台。当然也正是师父没有干预,才让我能够在那样的年纪,便成名与诸侯之间。”
是年,剑道公子如风三十又一岁,剑曦公子翌年仅一十二岁。
祈月殿。
“公主,公子翌来了。”
“有请吧。”
“公主。”君立羽大步走进祈月殿,见西月公主孤身坐在大厅,却不见司徒有琴,“琴儿呢?”
“哦,琴儿玩累了,早些便在我寝宫睡了。”西月公主一边说道,一边亲自拿出茶杯,倒上一杯茶,“翌公子喝杯清茶如何?”
“多谢公主美意了,师父还在等我回去,既然琴儿已经睡了,那就恕我冒昧打扰了,告辞。”
“翌!”西月公主见君立羽要离开,不禁脱口而出,唤出这字。
君立羽猛然转身,望着西月公主。
“翌、翌公子,我想说,琴儿说想下次出宫去玩耍,还望翌公子多多照顾了。”西月公主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随便找了个关于司徒有琴的借口来分散君立羽的注意力。
“嗯,此事自当有我,公主大可放心。既然别无他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便快步离开了祈月殿。
良久,只听见西月公主对着灯光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真是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