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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乌木马的故事(3)

那天正巧赶上那位国王出城野游、打猎,经过那片草原,看见那个方士站在那里,身旁是那匹马和公主。还未等方士察觉,国王手下的仆役就扑了过去,把他连同公主和那匹马一道带到国王面前。

国王见那方士长得獐头鼠目、丑陋不堪,再看那公主则是如花似玉、美不可言,便问她道院野小姐!这个老头是你什么人呀?”

方士赶忙抢先回答说院“她是我妻子,也是我的堂妹。”

公主一听他这么说,赶紧辟谣道院“国王陛下!凭真主起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当然更不会是我丈夫。是他施用诡计硬把我骗来的。”

国王闻听公主这话,就对手下的人下令,把那个方士打了个半死,然后又吩咐他们把他带到城里,投进监牢。随从们得令,一一照办不误。

就这样,公主和那匹马又从方士手里落到了这位国王手中。只是国王并不知这马的奥秘,也不知该如何驾驭它。

这里按下方士和公主的话头暂且不表。

却说那王子见公主和乌木马都失踪了之后,心情十分沮丧。他换上了出远门的装束,带上了所需的钱财,赶紧上路,去追寻公主和乌木马的踪迹。

他日夜兼程,走过了一地又一地,去到了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每到一处他都要向人打听乌木马的下落。可是每个听他谈起乌木马的事儿的人都惊异得目瞪口呆,认为他是在吹牛。

就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纵然他四处打听,八方寻找,可是公主和乌木马仍然杳无音信。不得巳,他曾到过公主父王统辖的城邦,打听有关她的消息,结果,没听到任何关于她的音讯,却发现她的父王因女儿的失踪而悲痛欲绝。

王子只好再去罗马的地面,寻求公主和乌木马的踪影,打听他们的下落。

有一天,王子在一家客栈投宿,正好碰见一伙商人坐在那里聊天,他也凑近跟前,听他们闲聊。他听见有一个商人说院野喂,伙计们!我可是遇见了一粧怪事……”

大家忙问院野快说!什么怪事?”

“前些日子我在某某城市(他说出了公主所在的那座城市的名字)的一个地方,听那里的人正谈论一件怪事。说是那座城邦的国王有一天率领着一帮文武官员和随从、仆役出城打猎。他们到了野外,经过一片绿色的草原,看见有一个老头站在那里,旁边坐着一位姑娘,还有一匹用乌木雕的马。那老头长得要多丑有多丑,丑得吓人;可那姑娘却长得要多俊有多俊,相貌漂亮,身段也苗条。说起那匹乌木马呢,那可真叫绝了!外形那个漂亮,做工那个精细,那真叫盖世无双、无与伦比!”

大家忙问院“那位国王把他们怎么样了?”

那人接着说院野国王把那个老头抓了起来,问那个姑娘是他什么人,他说是他妻子,也是他的堂妹。可是那个姑娘却说他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国王把姑娘从那个老头的身边带走了,还让人把那个老家伙痛打了一顿,关进了监狱。至于那匹乌木马的下落,我就不得而知了。”

王子听了那个商人说的这些话,赶忙凑到他跟前,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地向他进一步打听。那商人就告诉了他那座城市叫什么名字,那位国王又叫什么名字。王子知道了那城市和国王的名字后,竟兴奋得一宿未合上眼。

第二天一清早,王子便离开那家客栈,上了路。他一路风尘,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那座城市。他正想要进城,不料却被守城的卫兵抓了起来。他们要把他带到国王面前,好问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那座城市来,还要问问他会什么手艺。原来这是这里国王的习惯,凡是有异乡人来,他总要问清人家的情况,了解人家会什么手艺。

王子到达那座城门时巳是晚上了。这种时候不经国王特准是不能进宫见驾的。卫兵就把他带到了监狱,想把他关进去。狱卒们见他英姿勃勃、仪表堂堂、威武英俊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把他关进狱中,于是就让他在监狱外面同他们坐在一起。给他们送来晚饭时,他们还请他一起吃。吃饱喝足之后,大家聊开了天。狱卒们凑近王子跟前,问他道院野小伙子!你是什么地方人?”

王子答道院“我是波斯大帝国人。”

狱卒们听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个人说院野嗬,波斯大帝国人!有关他们的事儿,我的所见所闻也不算少了,可是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人比咱们监狱中关的那个波斯人更能说谎吹牛的了。”

另一个狱卒说院“我也从未见过有什么人比他的长相更丑恶,容貌更难看的了。”

王子问他们道院“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说谎吹牛呢?”

狱卒们说院“那家伙说他是个方士,是国王在去打猎的路上遇见他的。当时他还带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真是花容月貌,杨柳细腰,又俏丽又苗条,要多美有多美。此外,那家伙还有一匹乌木马,做得那么精美,那么漂亮,我们真是一辈子从未见到过。那位姑娘现在国王那里。国王挺喜爱那个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却疯了。带她来的那个老家伙若是真像他自己说的是个方士,就该能治好她才是。国王现在正千方百计地为姑娘求医找药,一心想治好她的病。那匹乌木马现在保存在国王的宝库里。至于把姑娘拐来的那个老丑八怪,则被关押在我们这座监狱里。每天,天一黑,他就又哭又嚎的,自己觉得伤心委屈得不得了,弄得我们也睡不好觉。”

王子听狱卒们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想出了一个主意,以不虚此一行。

狱卒们要睡觉了,就把王子关进了牢房,锁上了门。王子在牢房里听见那个方士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用波斯语自怨自艾地唠叨着院野我这真是作孽呀!我那样对待那个姑娘,不放人家走,自己的目的也未达到,这不是既害了自己,又害了那个王子了吗?!这一切都怨我自己做得不对。我当初是想为自己追求我本不该得到的,像这种人也不配得到的东西啊!谁追求他不配得到的东西,必然会落得像我这样的下场……”

王子听了方士的唠叨,就用波斯语对他说院野老头!你这么又哭又嚎的,还有完没完?难道你以为这世上倒霉遭殃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方士听到王子这话,又是乡音,感到很亲切,就把自己的的来历和所吃的苦头全都告诉了他。第二天清早,那些守城的卫兵带王子去见他们的国王。他们告诉国王,这个人是昨天晚上就到了的,因为时间太晚,未能及时见驾。国王就问他道院野你是哪国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本领?到这座城里来做什么?”

王子答道院“我的名字照波斯语的叫法是哈尔杰,我是从波斯国来的。我算是个有知识的人,特别是医学方面的知识懂得的更多一些。普通病和精神病,我全都能治。因此,我常在江湖上行走,为的是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一旦遇到个病人,我就给他治治,因为这是我的本行。”

国王听他这么一说,喜出望外,就对他说院野积德行善的大夫啊!你来得可正是时候!”

国王随之就把公主的事儿告诉了他,并对他说院“你若是能治好她的病,让她不再发疯,我这里所有的东西,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王子听了国王这话,就说院野愿真主保佑国王永享荣华富贵!请您对我说说您所见到的她发疯的种种表现。还要请您告诉我,她这疯病犯了有多少天了?您是怎么把她和那匹马,还有那个方士带回来的?”

国王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对王子讲了一遍,然后告诉他院野那个方士现在关在监牢里。”

王子忙问院“洪福齐天的国王陛下!您把他们带来的那匹马弄到哪儿去了呢?”

国王说院野还在我这里呀!那匹马直到现在还在我这里的一间屋子里保存得好好的呢!”

王子心中暗想院“我最好能先去察看一下那匹马,它若是完好无损的话,那我就可以如愿以偿,一顺百顺;假如我看到它巳经坏了,不能动了,那我就得另想办法脱身了。”想到这里,他朝国王望了望说院野国王陛下!我应该去看看刚才提到的那匹马,说不定我能从那马身上找到点儿什么东西,有助于我用来治好那姑娘的病呢!”

国王满口答应院“就照你说的办好了!”

国王说罢,拉着王子的手,走到存放马的地方。王子围着那木马转来转去,仔细地察看,发现那马仍然完好无损,不禁喜出望外,就说院野愿真主保佑国王永享荣华富贵!国王陛下!我现在想要进去看看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我希望真主保佑,能让姑娘由于这匹马而在我的手中霍然痊愈。”国王听他这么一说,就下令让人看管好那匹木马,然后带着王子走进了公主所在的房间。王子一进去就发现公主在那里疯疯癫癫地胡闹乱来。

其实,公主并没有疯病,她不过是装出那副模样,以防别人近身。王子一见她这种样子,就对她说院野喂,小佳人!你别怕!”

然后,他对她百般温柔,万般亲切,直至让她认出他来。

公主一认出王子,就由于兴奋过度,禁不住大叫一声,昏了过去。国王在一旁还以为那是姑娘让这小伙子吓得又犯了病,赶紧退了出去。

王子乘机俯下身子,对公主悄声耳语道院野喂,小佳人!你我这两条命全看你的了!你要打起精神,挺得住!在这种地方咱们要坚强,还要筹谋策划好,以便咱们能逃脱这个心怀叵测的国王的手心。我有一计,我出去就对国王说:‘她得的的确是疯病,不过我向你保证我能治好她。’我要向他提出个条件,就是让他放了你,你就好了。国王若是再进来,你要对他好声好气、好言好语地说话,以便让他认为你经我的手的确是痊愈了。那样一来,咱们就可以一切都称心如意,大功告成了。”

公主说院野我听你的就是。”

此后,王子从公主那里出来,高高兴兴地走到国王跟前,对他说道院“洪福齐天的国王陛下!托陛下的福,我巳经了解了她的病症,也清楚该怎么治。事实上,我巳经为你治好了她。你现在就可以进去看她。你对她说话要温和些,亲切些。她喜欢怎样,你就答应她怎样。这样一来,你想要她怎样就能怎样。”

国王听罢,就起身走进公主的房间。公主一见国王,就赶紧趋步向前,在他面前跪下叩头请安,欢迎他大驾光临,喜得国王眉开眼笑。然后,国王吩咐宫女、仆役好好侍候她,扶她进浴室,为她备好首饰、衣物。宫女、仆役闻声赶紧进来,向公主请安。公主也用温柔的语调尧亲切的话语对他们一一回礼。他们给她穿上皇家华丽的衣服,给她戴上珠宝项链,又带她去沐浴、为她按摩、梳洗打扮。待她从浴室出来时,让人看上去简直就像一轮圆月,光彩照人。

公主走到国王面前,向他跪拜请安。国王见了自是喜形于色,更加高兴,便对王子说院“这一切全都是多亏了你呀!愿真主保佑,让我们能更多地享受你的好处。”

王子对他说院“国王陛下!要想让她完全痊愈,做到尽善尽美,你还必须带上你所有的文武百官、军士、随从,到当初你发现她的那个地方曰此外,你还要带上原来同她在一起的那匹乌木马。那样一来,我就可以在那里将那个让姑娘发疯的病魔拴住,把它囚禁起来再杀掉,让它再也无法去缠着姑娘。”

国王说院野行!就照你说的办好了!冶然后,国王让人把乌木马弄到当初他发现姑娘、那马和波斯方士的那片草原上,他自己则骑上马,带上公主陪着他,在军士们的簇拥下来到草原。直到这时,他们全都蒙在鼓里,不知道王子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到了草原后,冒充医生的王子吩咐把姑娘和木马安置在远离国王和军士们的地方,虽远,却仍在他们视野之中。然后王子对国王说院野请您恩准,依照规矩,我要焚香念咒,把疯病病魔囚禁在这里,让它永远不能再缠住姑娘。然后我将骑上乌木马,让姑娘骑在我的身后。那样一来,那木马就会动起来,跑到您跟前。到那时,就一切完事大吉,此后您对那位姑娘就可以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了。”

国王闻听这话,不禁眉开眼笑,喜出望外。随后,王子骑上乌木马,让姑娘坐在他身后。国王和他的军士们则远远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王子用带子将公主在马上系牢,又让她紧抱住自己,然后拧动马上管上升的旋钮,只见那马驮着他俩腾空而起,飞向蓝天。军士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眼前消失了。

那国王等了足有半天,盼望他们还能回来。结果自然是白等一场,弄得他灰心丧气,后悔不巳,尤为公主的逃离感到特别伤心、沮丧。最后,只好带着他的人马垂头丧气地原路回城。真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按下这方的话头不表,却说王子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地乘马直奔他父王的城邦而去。一路飞驰,最后终于降落在自己的王宫里。

王子将公主在宫中安顿好,就去拜见父王、母后。请过安之后,王子告诉父母,他巳经把公主接了回来。老两口一听这消息,顿时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这里暂且不说王子、公主和乌木马这边,再说说罗马国王那边。国王一回到城里,就躲进宫中,闭门不出,成天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大臣们都知道他的心病,于是进宫好言劝慰他道院野国王陛下!把那位姑娘带走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个魔法师。应当感谢上帝,使你没受到他的魔法巫术和奸诈诡计的伤害。”

就这样,大臣们对他不断地劝慰,终于使他渐渐把那位公主忘却了。

这里再接着说王子:王子举办了盛大宴会,款待全城百姓。他与公主喜结良缘,喜事前后办了整整一个月,洞房花烛,男欢女爱,好不快活。

王子的父亲一老国王担心儿子再出什么差错,就把那匹乌木马劈了个粉碎,让它再也无法动弹。

后来,王子给公主的父王写了封信,信中向岳父禀报了公主的近况,告诉说他巳与公主成亲,公主在他这里一切安好,不用挂念云云。信写完后,王子专门派了一个使者前去送信,随信送去的还有许多珍贵的礼物和土产。

那位使者到了公主父王的城邦一也门的萨那,向国王呈上书信和礼品。国王读了信,喜出望外。他接受了驸马的礼物,热情地款待了来使。随后又为自己的驸马一那位王子准备了一份厚礼,让来使带回去。

使者带着那老国王的回礼回到王子面前复命,告诉他公主的父王得知女儿的消息后如何欣喜若狂,王子听了也无比高兴。从此以后,王子每年都与岳父互通音信,相互送礼,可谓礼尚往来不断遥后来,王子的父亲一老国王驾崩,王子继位,执掌王国大权。王子治国公正严明、爱民如子,深得百姓的拥戴,全国上下真是政通人和,国泰民安,百姓们家家丰衣足食,人人幸福美满。他们就这样生活,直至归真唯有真主能摧毁欢乐,让众人散落,让宫殿变得荒芜,让人们住进坟墓。

赞美归于永生不死的真主,一切君民的命运莫不由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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