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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哈里发哈伦·赖施德微服私访(真假哈里发的故事)(2)

“陛下!仅因我的朋友偶尔间见到陛下身上的鞭痕,甚是惊愕不解:谁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打起哈里发来?不知个中缘由。”

那年轻人听到此话,微微苦笑道:野我的话儿稀奇古怪,我的事情古怪稀奇。若是记录在案,或许能够警示后人。”

于是那年轻人开始吟诗颂词,开始讲他的故事。

他吟道:

我的身世最奇特,命途多舛受折磨。

诸位落座莫言语,欲想了解听我说。

话中自有教训在,句句真言的的确。

情迷心窍几近死,令我痴情乃绝色。

秋波闪动如利箭,箭箭射中我心窝。

心有感应见诸位,哈里发是我贵客。

还有宰相贾法尔,伴君同来亦在座。

三是卫士莫斯鲁,此话当真没有错。

平生愿望今实现,眉开眼笑心中乐。

听了那哈里发的上述诗句,贾法尔连忙否认他们并不是上述三人。那哈里发大笑,说道:

诸位,敬请听禀:我并非信士的长官哈里发,之所以冒名来顶替,是想看看市井子民如何看待我,我本名为穆罕默德·阿里·本窑珠海里,生于名士家。父亲谢世时为我留下大宗金银珍珠、玛瑙玉器、房产田地、花园浴池、商店铺子,尚有众多男女仆役。

那一天,我正好坐在我的一幢店铺里,众多随从仆役在左右伺候,突然一位骑骡女郎由三位女仆护卫欣然而至,她们面容姣好如同月亮,待她们进了我的店铺,那女郎问道:野阁下可是穆罕默德·珠海里先生?”

“在下便是。愿为小姐效劳,请小姐吩咐。”

“阁下这里有适合我佩带的珠宝首饰吗?”

“有,有!容在下把所有的珠宝首饰倾囊拿出,若是小姐喜欢哪件,便是在下的造化;若是小姐一件也看不中,就是在下没福气了。”

我拿出一百条项链,展现在她眼前,不想竟无一件让她如意。她说道:野再没有比眼前的这些更好的项链了吗?”

实际上,我有一条小巧项链,比这些都好,原是先父以十万第纳尔的高价购得,便是帝王将相也无类似的珍藏,于是我对她说道:野小姐,我倒还有一串项链,那是达官显贵也不曾有的珍品。”

“请让小女子一见。”

待她一见这项链,立即说道:野这正是我所需,我将终生佩带。请问价钱几何?”

“此乃先父以十万第纳尔的高价购得。”

“那么再让你赚五千第纳尔。”

“小姐赏光喜欢项链,就听小姐吩咐,在下并无异议。”

“为商总得赚钱,阁下的善意更要得到回报。”

她说毕,立即骑上骡子,又对我说道:“请阁下随我们去取款。今日有劳阁下劳顿辛苦,我等却如愿以偿。”

我即起身,锁上门,关了铺子,随她们走至一个大宅院前。但见那豪宅壮丽华贵,朱门镶金嵌银,并书写了对联在门上:

忧愁不进家门,户主事事顺心开门欢迎宾客,来客皆为贵宾女郎下了骡子,走进大门,让我坐在门墩上稍事休息等候结账。我等了不一会儿,另一女郎走出来对我说道:“委屈阁下在此不雅之地久等,请进大堂说话。”

我站起来,随她到达大堂,刚一坐下,就见那丝绸帘子被拉开,露出金制椅子上坐着的一位女郎,定神一看,才发现她就是那位买项链的人。此时她巳将项链佩戴在脖子上,容光焕发,犹如月光闪烁,美丽俊秀,无与伦比,简直让我惊魂失魄。

那女郎看见我,就从金座椅上站了起,向我走来,说:野嘿,心肝宝贝儿,你就不会取悦一下自己钟情的人儿吗?”

我说:“美人儿,你就是美,世间没有什么美过你呀!”

“珠海里,要知道,我喜欢你,要不我怎么就把你给带到我这里来呢。”随后她就把我拉过去,搂在怀里,我们互相亲吻。她也明白了我对她的依恋,说道:野我的主!你不是要与我偷尝禁果吧?谁能因做这样的事去忍受闲言碎语?我是处女,还藏在闺中人未识。但我也并非无名等闲女子,知道我的底细吗?”

“恕我不知。”

“我叫杜尼亚,是叶海亚·本·哈立德的女儿,我的兄长就是当朝哈里发的宰相贾法尔。”

听她此言,我不敢造次,忙说:“小姐,也不能说我是贸然闯人您的府第吧?您还是有意让我来的啊。”

“不必介意,你会心想事成,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法官会为我作证,我请你来是为与你结为一家人。”

随后,杜尼亚就叫来了法官与证人,说道院野穆罕默德·阿里·本窑珠海里向我求婚,送我这串项链为聘礼,我巳经接受这粧婚事。”

他们即为我们写下婚书。

接下来就是婚礼有序进行了院喜乐高奏、喜酒人席、杯盏交错,热闹非凡。杜尼亚招来歌女弹唱助兴。

那歌女弹着琴,伴着琴声,以清脆的歌喉唱道:我似羚羊、似柳枝、似明月,该死的他竟不动心,他的心却冰冷如铁。

美男子啊,真主让你摆脱一场痴迷后,美色再现,勾魂夺魄,令你情禁绝。

人们说起他来怪我总打岔,好似我不喜欢别人将他夸。

说起别人似乎我在用心听,其实我心不在焉总想着他。

这个歌女唱罢,那个歌女登场,一个接着一个用甜美的歌喉唱着,直至十个歌女唱完。她打发众人离去,我们双双进人洞房。那里美如仙境,什物应有尽有,被褥窗帘五光十色,那女郎脱去衣服,与我同眠共枕,进人温柔乡,我平生不曾有过今夜如此这般的消受。我吟诗道:

手环玉颈心如潮,一夜任我尽逍遥,今夜了却平生愿,不离不弃相拥抱。

我丢下了我的家人、我的店铺、我的故乡,在此度蜜月。整整一个月过去了,有一天,她对我说:“我的眼珠儿,我的主人穆罕默德,我要到外面的浴池洗浴,你就留在家里,不要离开,等待我回来。”

我说院野我知道了,遵命就是。”

她再三叮嘱我不要动窝儿,方才出门去浴池洗浴。

不想她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也许她还没有走出胡同口,就有一老妇人走进门来,说道院“穆罕默德先生,祖贝伊黛王后听说你文雅俊秀、善歌善词,便想见你。”

我说院野以真主起誓,我不能离开家,除非我的妻子杜尼亚回来。”

那老妇人又说院野我的先生!别让祖贝伊黛王后生气,她请你去只是去说说话儿,很快你就会回来的。”

我只好随同老妇人一起出门。老妇人在前,我在后,我跟着她去看望祖贝伊黛王后。祖贝伊黛夫人一见到我,就说道院“我的眼珠子,看来,你是迷恋上杜尼亚小姐了。”

我说院“我是您的奴才,听您吩咐。”

“人们传说你英俊潇洒,歌也唱得好,看来你确乎如此。好吧,给我唱支曲子吧!我洗耳恭听。”

我只好一边弹琴一边为王后唱曲子:

相恋之心情难禁,相思之苦病在身。

男儿既欲登征途,相随岂能无情人。

主将明月寄你处,我虽未见爱在心。

情人所为皆可爱,喜怒无常加娇嗔。

王后听罢,对我说道:野果然你身材雄健,歌声动听,名不虚传。趁杜尼亚没有回家,你快回去吧!莫要她怪罪你。”

我在王后面前跪地告辞,那老妇人依旧领我回家。

我一进门,不想杜尼亚巳经从浴池回来,正躺在床上养神,我赶忙坐到她的双腿旁边,她一睁眼看见了我,便把我推下床来,怒喝道:“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有脸见我!你答应我不出门的,却背弃许诺,径自去会祖贝伊黛王后,要不是我担心别人议论,就会去把她的宫殿给捣毁!”

接着,她又呼喊仆役:野赛瓦布,给我打这个不讲诚信的家伙,砍断他的脖子,我们不要这种人!”

仆役们走来,拿了一条布把我的眼睛蒙上了,要照死里打我。

此时,众位大大小小的女郎们闻讯赶来,替我求情:“小姐,这是他第一次犯错啊!他还不了解您的性格脾气啊,再说他的错误也不至于死罪呀!”

“那也得在他身上留下些印记,让他好生记着。”她说着,又命令仆人打我,抽我的肋骨。你们看见的我身上的伤痕也就是她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了。打过之后,她又命令将我驱逐出家门,让我离开她的豪门大宅我只好步行回到自己的家中。找来郎中,让他看我的伤痕,他同情我,帮我疗伤,我也就渐渐痊愈了。我到浴池洗洗澡,到铺子里清点清点、盘算盘算,然后把铺子卖掉了,用所得的钱买了四百个奴仆,任何国王也不会有更多的奴仆了,我还花费五千个金第纳尔造了一条大船,自称哈里发,按照哈里发的做派设置侍卫,把四百奴仆分成两班,每夜里让二百奴仆陪我游船作乐,还派人招呼道:“众百姓听着,无论老幼,无论尊卑,但凡此时敢乘船下河者,便斩首示众,严惩不贷。”我就这样过了一年,在这一年中,我既没有听见杜尼亚小姐的消息,也不曾得知过她的踪迹。

穆罕默德·珠海里说到这里,哭起来,并吟诗一首。

终生对她难相忘,纵有他人在身旁。

赞美真主造出她,好似明月挂天上。

令我憔悴夜不寐,心中悲伤复惆怅。

哈里发哈伦·赖施德听罢穆罕默德·珠海里的故事,知道了他为何悲伤,知道他对恋人如何地思念,很感惊异。于是他说道院“赞美真主啊,凡事皆有因。”

随后,哈里发哈伦·赖施德一行三人起身告辞,穆罕默德·珠海里应允。哈里发哈伦·赖施德私下想要对他有所馈赠。

哈里发哈伦·赖施德一行打道回府,回到王宫,更换衣饰。他坐上宝座,面前站着卫士莫斯鲁。他对宰相贾法尔说道院“爱卿,把昨夜我们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带到宫里来吧!”

“遵命,陛下!”

然后,他就去找穆罕默德·珠海里,对他说院野哈里发哈伦·赖施德想见到你。”

年轻人随贾法尔进宫。他向哈里发哈伦·赖施德跪地请安,祝福哈里发威严常在,心想事成,吉祥平安,无病无灾。随后他又说院“祝福您,您是信士们的长官,您是宗教的护卫。”

他随之吟诗称颂哈里发:

宫门好似克尔白,入宫如同朝觐来。

人们视此如圣地,明主皇恩深似海。

哈里发哈伦·赖施德微微一笑,用欣赏器重的目光看了这年轻人一眼,并向他问候,招呼他坐到自己跟前来,说道院“穆罕默德,告诉朕,昨天夜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听说美妙无比啊。”

“求陛下宽恕小人,让小人能惊魂稍安。”

“不必恐惧,不必伤悲,如实讲来。”

于是穆罕默德就将自己的故事从头至尾道来。

哈里发哈伦·赖施德知道这个年轻人因为离别钟情的人而伤怀、愁闷。于是对他说院野你想见你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吗?朕帮助帮助你就是。”

穆罕默德连忙感谢道院“陛下真是功德无量啊。”

然后,他又吟诗道:我吻他的手指,可那不是手指,而是打开生计、福祉的钥匙。

我感谢他的恩典,可那不是恩典,而是带来幸福的璎珞、项链。

此时此刻,哈里发哈伦·赖施德向宰相瞥了一眼,说道院野贾法尔!还不把你的妹妹杜尼亚带过来。”

贾法尔答道院野陛下!奴才遵命就是。”

随后贾法尔很快地带来了妹妹杜尼亚。

哈里发问杜尼亚院“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回答:野陛下!女子不能随意结识男士。”

哈里发笑了笑,又说道:野杜尼亚,他就是你的丈夫穆罕默德·珠海里呀,事情我们都知道啦。他巳经把你们的故事从头至尾讲了一遍,朕也就了解了事情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凡事莫隐藏,总有暴露时。”

杜尼亚说:野书上也是这么说的。我的这段姻缘也为上苍所注定。小女子知错,求陛下原谅。”哈里发哈伦·赖施德大笑起来,又请来了法官、证人,重新为穆罕默德与杜尼亚写婚书,祝愿他们生活幸福安康、不生妒意。

哈伦·赖施德还接纳穆罕默德为自己的清客。

从此他们的生活幸福愉快、安详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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