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梦一觉醒来已是正午时分,他伸了个懒腰,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双腿盘座默念起道授予的口诀,还好没有忘记,半个时辰过去了,子梦但觉神清气爽,翻身下地走出房门看了看破旧的房屋,嘴里念叨着:“云天,这两天不知去哪儿了,也不过来帮忙,唉!只有独自一人动手了”。
修补好房屋,已近黄昏,子梦想起昨晚偶遇,又想彻底解开心中的疑惑,于是决定趁着月色再次上山,毕竟跟着道长学习了一门心法,却既不知道长来历,更不知道长法号,昨日一晚好象一切都在恍惚中,只是心法口诀记得流利。想到这里,他收拾好随身携带的东西,再次向山里走去。
子梦凭着记忆,在山中不知转了多少圈,就是找不到那条雾中云梯,也找不到山隐道观,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子梦觉得有些疲倦,找一棵粗壮的大树,爬到树顶,在一枝丫处躺下,慢慢地睡熟了。突然天空中一声闷雷惊醒子梦,他抬头一看天光早已大亮,西北天边黑压压乌云密布,不时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子梦迅速从树顶滑下,昂起头看看天空,马上就要下雨,心想:“还是赶快下山,不然雨后山路湿滑,下山十分困难”,他收拾好东西没走几步,转念一想“好不容易上次山,不能这样空手而归,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看天气,打猎是来不及了,还是带捆柴回去吧”他砍柴绝对的熟练,不一会儿,将柴背在肩上向山下走去。
行到山腰时,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很大,多年生长的树木部分被拦腰斩断,还好山腰往下不是十分陡峭,他沿着山路又走了几十步,风实在是太大了,山路又崎岖不平,他被迫趴在一处深沟内躲避。
风过之后就是乌云压顶,才是上午巳时左右,天色暗得却象日暮鸦雀还巢之时,顷刻间雨点纷落,他赶紧爬起身来,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已经破败的庙,便奔了过去,刚进庙门骤雨如注,天色越来越暗,雨越来越大。
庙内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打理,但也还算完整,可以暂避风雨。在山上折腾了一整晚,加之为躲避风雨一路奔波,身上又带了不少东西,他倍感疲惫,于是子梦放下身上的木材,在庙内转了几圈,庙内还算干净,看到墙角处有些柴草,应该是有人在此休息过,于是躬身侧卧在柴草之上,后背倚着墙,刚刚躺下,从庙门吹进的冷风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于是他又起身将柴草转移到塑像之后,找了两个破旧的蒲团放在身下,倚着塑像慢慢睡着了。
雨一直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半梦半醒中他听见有人进了庙门,也没在意,心想可能也是赶路避雨之人。之后,听到有人说话:“长老说主上已经消失了十八年,应该是转世投胎做了人,十八年后是他在人间的大限,特命我们来此接应,接应地点应该就是上河塬村后的那条河”,另一人道:“这几天已经查明,上河塬村是有一个比较奇异的少年,不过已经离开村子,般去后山住了”,那人接道:“一切都未确定,我们还是见机行事”。听到这里子梦瞬间没有了丝毫睡意,这些年来,他的怪梦实在是太多了,上河塬就是他曾经生活过的村子,村后也真的有条河,夏秋时节雨水旺季,河水很深,还有就是好像那个奇异少年说的就是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爬到塑像的一边看个究竟,可身体刚一挪动,柴草微微发出了响声,他马上停了下来,还是有些胆怯。外面的人似乎也有所察觉,立刻停止了对话,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可塑像两边却因为一点柴草的响声,僵持在了那里,庙内静的出奇。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雨渐渐变小了,天色漫漫放亮,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慢慢从塑像后面探出头来张望,庙内早已空无一人,他从塑像后面走了出来,在庙内环视一周,一切依然如故,他抬头看了看塑像默念道“难道是菩萨显灵了?”,之后又摇了摇头,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脸“难道又是一场离谱的梦?”从小到大太多的想不明白,唯一释怀的方法就是不再去想,他收拾好东西走出庙门,揣着一颗极不平静的心赶回家中。几日之后,一切一如既往,他也慢慢地放下心情,就当作又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梦。
一晃儿,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他的生活中好像缺少点什么,突然间变得单调起来,是云天,云天好长时间没来找过他了,正巧今天事情不多,还是回村子看看,于是他沿着小路向上河塬村走去。
子梦从心里有些抵触村子里的村民,不是因为害怕他们的流言蜚语,只是觉得他们太过无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人,无事评论别人的是是非非,离开村子的几个月耳根子确实清静了很多。
眼看到了村口,子梦还是收住了脚步,转身走向村后的那条河,其实回村子只是想看看云天,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劳作,就算到了村里也不一定能找到他,还是到河边散散心吧。心里想着,子梦来到河边,发现河面上有几艘小船,岸边还围了一群人,好像是在打捞着什么,子梦加快脚步走到近前,只见云天的父亲尚霄一脸黯然,他赶忙问道:“叔叔你们在做什么?”尚霄道:“有人发现云天溺水河中,可是三天了,就是找不着他的尸体”,子梦一听,心头一惊,也没做太多犹豫,一头钻入水中,与众人一同寻找。
子梦水性七分天性,似乎刚生下来就对水有缘,出生时暴雨差一点淹了上河塬,五岁时第一次入水如同鱼入大海,既兴奋又熟练就像回家一样,七岁时救过十岁落水儿童,云天送他外号“龙太子”,他在这条河里长大,再熟悉不过了,但是,他和众人又整整忙活了一整天,几乎用手摸到了河底每一个角角落落,还是一无所获,到了掌灯时分,众人无奈慢慢地散去。
子梦坐在岸边许久,云天是他孩提时代的唯一玩伴,云天和子梦同岁,月份稍大一些,他对子梦没有太多偏见,却像兄长一样呵护着子梦,尤其是子梦父母相继离世的这几个月内,云天给子梦太多的关心,云天的离奇失踪,让他感受到无比的孤独。
当日,子梦回到住处,那一夜,他望着深邃的夜空,回忆着古庙中的奇遇,云飞离奇的失踪到底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到底是梦魇颠覆了现实,还是现实验证着梦魇?他难以从中寻找到答案,却不知伴随他的奇遇也在慢慢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