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清梦泽出口,子梦停驻脚步把小巴叫到近前说:“小巴你本以水为家,我这一去既要翻山越岭,又要穿村过寨,带着你这一庞然大物,对于你有诸多不便,对于旁人也有诸多不便,不如……你先在此等候,待我返回之时再与你相聚。”一段话说得子梦太多不忍,小巴听后独目落泪,扒在原地双抓掩头,恋恋不舍,但最终还是听了子梦的话,三步一驻足两步一回头,默默回到绿水潭中。
子梦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云天拍拍子梦的肩膀:“兄弟,小巴虽然有些孤独,不过毕竟更适合这里,我们还会回来看它的。”小贝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看着小巴的背影,发出低吟的嗷叫,待小巴消失在绿水潭边,才又重回到姜灵身旁。小巴离开后,子梦话语很少,众人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渐渐出了清梦泽谷口,绕过山脚缓缓向东走去。
一路上,子梦心中有些迷茫,若大个世界到哪里去找传说中的神器?风雷玉虚规虽然已经得到,不过只是个偶然,要是没有惊动黑水潭的双头蛇,要是没有云天的及时出现,就算神器近在咫尺,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
众人沿路而行,忽然飘来一股另人作呕的腐臭味儿,越往前走,气味儿越浓,子梦皱皱眉头,紧走几步,在前方不远处发现四具尸体,一男一女和两个小儿,看样子是一家人,男人和女人怀中各抱一小,肩并肩背靠着大树,死去应有两三天的时间了,尸体已经腐烂。
子梦看着一家四口,衣衫完整,不象是遇到劫匪而遇不测,皮肤青黑色好像是中毒,又觉得不太合乎情理,因为看情形死前并没有痛苦的挣扎,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一样。
云天上前说道:“好像是瘟疫”,姜灵忙招呼小贝过来察看,小贝会意地点点头,子梦看着一家四口,有些伤感地对姜灵和云天道:“不能让这一家四口曝尸荒野,还是让死者入土为安吧!”姜灵和云天点点头,三人在尸体周围找一块平坦的草地,挖一个深坑把一家人合葬后,子梦找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撒在坟边,坟前竖一草标,代替墓碑以示哀悼。
众人继续向前,没走多远又碰到几处类似情况,子梦等人整理后一一安葬。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天色暗了下来。子梦等人来到一处民宅,宅院内空无一人,保存完好,房门虚掩着,子梦上前敲了敲门,屋内无人应答,他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屋内两间主房一间厅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室内空荡荡的,好像是房子的主人刚刚般家,室内还流动着主人的温度和气息。
子梦双眼搜索着四周,在一间主房内的土坑上,有一双四五岁小孩穿过的童鞋,在土坑的旁边有一架用木料自制的摇篮,摇篮内有一对鹿皮婴儿枕,看到这里,子梦不禁想起路遇的一家四口,心中百感交集,长叹一声摇摇头,云天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姜灵更是有些伤感,一头扎在子梦的怀里,用子梦的前襟擦了擦眼泪。子梦轻抚着姜灵的头,又安慰几句,姜灵的情绪才略有好转。子梦又让小贝在室内检查一遍,确保安全后,三人决定在此过夜。
子梦与云天本有一肚子话要说,奈何一天的遭遇,各自的情绪都很低落,躺在同一土坑之上言语很少。时间不长,云天便鼾声如雷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子梦躺在那里回想着被瘟疫侵害的生命,祈祷上天让这些已逝生灵,转世后不再经受磨难。闭着眼睛昏昏中,感觉云天鼾声骤然停止,这倒让子梦的头脑清醒了很多,他听着云天轻轻下到地上,慢慢走出了房门。
子梦心想:“五大三粗的云天,还和往常一样,处处照顾着自己,就连起夜也这么小心,害怕打扰到自己”,心底倍感安慰,于是翻了个身,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外面的月光很亮透过窗棂直射到地面上,怎么会有两个身影?子梦抬起头,用手揉了揉眼睛,向窗外看去,没错就是有两个身影,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胖的、高的那个显然就是云天,另外一个看着有些像雷鹏,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什么。
子梦正准备起身,只见窗外的身影一晃消失了,紧跟着小贝从门外飞快的跑进来,一步窜到子梦身边,抬起前爪四周张望,似是在寻找云天。
小贝本来是和姜灵在另一个房间,子梦马上明白姜灵已经意识到危险,特地让小贝前来通知他和云天,看来姜灵还不知云天不在屋内。
子梦小心翼翼起身走到厅内,姜灵已在厅内等候小声对子梦说:“外面有人,快叫醒云天”子梦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做个手势,示意回去继续休息,姜灵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子梦,子梦用肯定的眼光看回复姜灵,姜灵点点头,转身带小贝重又回到室内。
子梦整理一下衣服,昂头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只见云天正在院子当中一个人踱步,见子梦出来说:“怎么?兄弟你也睡不着吗?”子梦看看周围,特别安静,一笑道:“半夜起来看风景,怎么也不叫上我?”,云天:“白天经历好多事,大家都很累,害怕惊动你,可还是把你惊动了”。说着,二人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唠起家长里短。
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收拾行装继续起程,沿路被瘟疫感染死亡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和以前一样,不厌其烦地安葬这些人,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小村,村内有几十户人家,站在村边,他们感觉到村内特别安静,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留下几声悲鸣。
进村之后,子梦等人发现大多数住户已经人走屋空,部分没有来得及转移的村民,已经病死在院内,到处是一片凄凉之象,看来路上遇到的死者大多数是这里生活着的村民。
子梦延街前行,忽然听到东南角一处院内传来呻吟声,他赶紧跑过去,进院之后,只见一老者正躺在地上呻吟着,已是奄奄一息,子梦赶紧唤来小贝,经过小贝了一番努力算是保住了性命,但却虚弱到无力说话、无力睁眼,看着他塌陷的眼窝,干瘪的身体,判断应该已有几天没有进食了,子梦急忙让小贝到附近的树林内,寻找一些可以充饥的食物。姜灵不放心,与小贝一起出了村子,剩下云天和子梦一起守护着老者。
眼看老者就快撑不住了,子梦有些焦急,忽听脚步声响,姜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提着两条赢鱼,端了一瓦罐清水,子梦一见,皱皱眉头说:“这怎么食用?然后看一眼姜灵点点头,急忙帮姜灵找来一些干柴,把赢鱼分成几段放在瓦罐内,架在干柴之上,姜灵双目喷火,引燃干柴,这一举动却引起云天的高度关注,子梦好像看出云天的心思,对云天笑笑说:“没什么奇怪的,和我一样从小就有先天异能,到也方便。”
赢鱼渚好后,子梦协助姜灵把鱼汤给老者灌了一些,片刻后,老者醒过来,微微睁开双眼,咳嗽几声准备起身,目光中流露出感激的眼神。
姜灵忙扶住老者说道:“老人家,不要激动,您的身体非常虚弱,躺下休息先不要起身”,老者没有过分挣扎,重新又闭上眼睛。
姜灵和小贝照顾着老者,子梦和云天到村里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再无生者后,把村里遇难者的尸体,集中掩埋在村口的一片绿草地。
二人返回院内,见老者已经恢复很多,此时天色已晚,子梦找些干柴生起一团篝火,众人围着篝火坐定后,子梦问道:“老人家,不知道这场瘟疫是从何时开始的?”,老者一怔:“瘟疫?这不瘟疫,是图财害命”,从人一惊,云天接道:“您继续说下去”,老者继续道:“我们这个地方叫永安村,再往前不远还有丰兆村和瑞祥村,三村虽然并不毗邻,但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风宝地,长溪绕村而过,年年风调雨顺,山间果树丰硕,土耕五谷丰登,村民本分安逸,可自从炎帝退位之后,兵戈四起,****不断,税负沉重,收成不好的村子,村民们能走的早已携家外出逃难,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守着村子听天由命,唯有丰兆村、瑞祥村和我们这里还能坚持维持生计,可不久前,这里地方换了地方官,本来期望日子能够好过一些,可等来的却是变本加厉,他们要的不是钱粮,而是村民的命。”
一席话,听得云天火冒三丈,额头青筋直蹦,站起身来围着院内转好几圈又坐回了原处。子梦接着问道:“那图财害命又从何说起?”老者:“一个月前,他们先去了丰兆村,借为民囤田之名要收村民的土地,不是收缴部分而是全部,土地是我们的命根子,村民们自然赖着不走,他们收缴土地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突然一夜之间,听说野兽屠村瘟疫四起,他们借控制瘟疫之说,趁机封村,几天之后就是瑞祥村,结果和丰兆村一模一样。
一周前,他又来到了永安村,一样的说词,村民还抱着一息幻想,不料三天前的一个晚上,恶魔终于来了,那恶魔体状如牛,白首一目生蛇尾,周身一团黑气,行水则竭,行草则枯。进村之后,走家串户,不攻不袭。次日,全村中毒,已有部分村民意识到是官者作祟,想离村逃避,却为时已晚,真不知出村后能否逃生。”
云天听后勃然大怒:“你这老者满口胡言,明明已见妖兽,又怎与官家扯上关系?简直不可理喻。”老者接着言道:“不知这位少年可是官内之人?为何如此为其辩护?如果我没说错,明日便有官者前来封村。”
子梦用手轻轻拍拍云天后背,以示安慰,云天也自知过激,随后向老者拱手施礼,以表欠意,但子梦能够看出,云天内心并不认可,子梦却觉得老者所言不无道理,姜灵在一旁沉默不语,子梦捅捅姜灵:“瑶儿,对老者所言你怎么看?”姜灵道:“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了,要想知道真相唯一的办法是捉妖。”子梦点头,看着云天,云天也认可姜灵的说法,老者也没再过分强调自己的说词,于是众人收拾了一下儿,便在老者中休息。
次日,天光刚亮,老者叫醒众人说道:“感谢诸位的救命之恩,我将要出村了,官家马上就要来,我们这些人得罪不起,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我不想再扔在这里,家中已是一无所有,没什么能够赠与各位,厚恩无以为报,请受小民一礼,请各位也多加小心,老朽告辞了。”姜灵赶紧上前扶住老者,子梦躬身道“老人家严重了,请一路小心”云天也在一旁拱手施礼,老者随后离开。
老者离开后,子梦和云天商量一下儿,决定先要弄清事情的真像,然后再做打算。三人刚出永安村,果然官家之人来封村,云天本想上前与之理论,被子梦拦住:“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众人避开来人离开村子。
云天自言自语道:“这偌大个世界,哪里去找那只毒妖?”姜灵接道:“很好办啦,它不是行水则竭,行草则枯吗?一定会留下足迹的”云天点头认可,三人认真搜索,果然发现毒妖足迹,向西北山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