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图举着经纬度测量仪,“这是我们原先要去的地方。”
“我们走了,最快的一条路。卫星都找不到的,仪器没有显示的,捷径。”罗勒看着自己手中仪器表上的显示,也觉得挺费解的。
其余人等正在忙着解开手上的藤条。这些鲜嫩的藤条是异常结实的绳子,刚才将他们几个一个一个牢牢的系在了一起,仿佛一根绳上穿着的蚂蚱,谁也走失不了。在一座严实的山里行走。看不见,摸不着,除了镁珏给每人身上涂了的药草味,隐约能闻到一些。对于瞬间接受瞎了的人员来说,顺着绳子跟着大黑走下去,是最为没有办法的办法。
氺岄和焱暄回身在山岩壁上摸索,什么都没抠出来。刚才的通路呢?就算合起来,也该有点痕迹的。竟然完全找不到。
氺岄指尖触摸着的坚硬山岩,让她惊讶不已,“明明穿过的是一座柔软的面包山,怎么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杂草丛生的山岩壁?”
“棉花山更适合。软乎乎的,丝绒一样的。”焱暄蹲在那里一边找缝隙一边找形容词。
“馒头山也好啊。我觉得有一丝食物的香气在里面。”氺岄在旁边建议。
泽尔将藤条卷好,挂到背包上,“那是岩石酵母的香气。”
“它的出现和消失,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时间点。就跟水蒸发了一样。上哪找去。”镁珏牵着大黑,四处观察了一下地形,回来就看见她们两个还巴在高级变质岩岩壁上。
“那是什么东西?岩石教母?是仙女吗?”氺岄不找了,走到大黑身边,期望的眼神看着镁珏,准备听故事。哇塞,神话故事诶。山里住着的神仙。通常版本都是白胡子老爷爷,胖乎乎的,慈祥又和蔼。难道这里的是神仙老婆婆?!
“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奇宝宝?”镁珏莫名其妙的看着两眼黑亮发光,表情期待向往的氺岄。
“我也想听,你不是要开讲神仙的故事吗?”焱暄走过来。
“嗯,这个故事还是让泽尔老师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吧,我对于少儿教学,不太熟悉。”镁珏说着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胖图他们那边去了。大黑蹲在氺岄旁边,吐着舌头,黑亮的小眼睛扑闪扑闪的,和氺岄一起盯着泽尔。
焱暄看着泽尔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这是在卖关子,故意搞故事节奏,“快点啊,不用制造气氛了。我们真的很感兴趣。”
泽尔莫名的觉得乌云遮顶,这是什么跟什么。
“我们跟丢了。”镁珏走到胖图和罗勒旁边。这两人还在倒腾手中的仪器。
两人非常默契的,同时抬头疑惑的,看着镁珏,似乎没听明白,镁珏接着说下去:“问题的关键是,也许我们是被故意丢在这里的,我查过了,这是一个暂时找不到出路的闭合空间。”
“你和大黑不是一直在最前方,怎么会丢,何况还是在一个闭合空间里,何来跟丢一说?”我们出不去,自然那山林野人也出不去。罗勒觉得镁珏的思路有些不合逻辑。
“不是还有一个男孩么?”胖图四处张望,不远处,氺岄,焱暄还有大黑围着泽尔。视线环绕一圈,的确没有一大一小的身影。
“别找了,早就不见了。”镁珏打断胖图的目光搜索。
“什么情况,陷阱?怎么会和氺岄的目的地完全一致呢?”胖图陷入思考中,“若不是他带领,我们到不了这里。没有他,我们到达不了计划中的目的地?不是吗?而且比原计划至少少了三分之二的路。”
“不,你忽略了一点。同一经纬度位置,从地表到地心,那是一段很长的距离。”罗勒指着他手表上的数字,“我们出发时的海拔是2106米,现在是1210米。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到达的位置应该海拔在3500米左右。我们现在到了原目的地位置的下方。而这里,在我们之前查阅的所有记录中,这是山,实体山。我们在山体里。”
胖图眯起眼睛,这是难得的情况。镁珏看着他,他似乎在忍着怒气。
“岩石酵母。”镁珏开口道,“你们知道吗?”
罗勒想了下,“好像是用来改变岩石性质和结构的一种物质。具体我也没有见过。你提这个做什么?”
胖图直接摇了摇头。
“刚才我们经过的山体是被岩石酵母改化过的,柔软如乳胶团,所以我们可以挤压着顺利通过。可是岩石酵母时效一过,山体变回原来性质,我们就很难再走回去。”镁珏认真的一字一句道。
沉默。
好一会,罗勒提了一个意见,“炸个洞,钻出去?”
“一个小时的路程,即使我们爆破材料够,这得多大多深的一个洞?那可是一个隧道级别啊?何况我们带的材料根本不够。”焱暄沮丧的声音,直接打破了这个主意。
镁珏看着走过来的三人,看来泽尔老师的教学任务完成的不错。两个学生就如霜冻过的茄子,面色森冷,气色黑紫。
泽尔看着表情严肃的三人,说道,“岩石酵母作用的通道很窄,所以,好消息是,带领我们进来的爷俩没有时间和空间原路返回。坏消息是,我查看过,没有他们遗留的任何痕迹。就像凭空消失了。”
“原路不行,一定有其他出路。”胖图咬牙道,“物质守恒,这里既然没有能量转换,那么就一定有通路。找。”
泽尔和镁珏看着他,眼神有一些变化。他能感应到能量转换?!
一直没有说话的氺岄冒出来一句:“山体里面怎么会有空间,有光,有植物生长?”
“因为总有一些空隙,在我们的头顶漏下来。”罗勒解释道,“高黎贡是印度板块和欧亚板块相碰撞及板块俯冲的缝合线地带,是著名的深大断裂纵谷区。地壳活动剧烈,山体断裂,或者火山活动造成的地质缝隙比比皆是。”
“那我们不可以爬上去吗?”
泽尔看看氺岄,“你能做两千多米的垂直攀岩?何况,就算顶上有无数的缝隙,但是也许最顶上的最大的间隙根本过不了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试。”
“哦,那水呢?”氺岄接着问道。“好像还是热的。”
“水?!在哪里?”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这真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