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晨伸手拿过相架,里面是一张她和段庭坚结婚时的照片。照片里她穿着象牙色缎面的婚纱,面朝着牧师,段庭坚穿着银白色的礼服,站在她身侧,微微低着头侧目望着她。
安雪晨曾以为他们的婚礼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记,她记得当时教堂里除了她们俩和牧师,只有雪阳和Matt。原来段庭坚还在隐处安排了摄影师。
照片里是两人的背影,看不见安雪晨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段庭坚侧目望着她时的半张侧脸。
安雪晨不明白,为什么段庭坚会把这样一个场景的照片一直放在他的书桌上。
两年多前,她坐在这里,铺好便笺纸准备给他留言时,也看见了这张照片,当时她看到相架里的照片时不禁一愣,望着照片,她竟生成一丝犹豫。她记得那时看到的相架的边框是银色的,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现在的褐红色。
安雪晨伸出手指隔着相架表面的玻璃轻轻抚摸着照片里段庭坚只露出半张脸的侧面,感觉段庭坚仿佛就在她眼前,过了良久,她才把相架轻轻放回原位。
安雪晨的目光又往书桌上其他地方望了望,发生这样的事故,段庭坚就算苏醒了,肯定也要在医院治疗很长一段时间,公司里一定会有事情要他处理,安雪晨想找一些段庭坚的印章或其他的办公物件一起带到医院去,也许到时他可以派上用场。
书桌上没有安雪晨要找的东西,她低下头,看见书桌当中的抽屉没有关严,露出一条一指宽的缝隙。
安雪晨轻轻将抽屉拉开一半,目光在抽屉里逡巡了一圈,抽屉里的物品也摆放的非常整齐,除了一些文件和资料外,并没有看见印章之类的物件。
安雪晨忽然发现,她对段庭坚除了在家里之外的一切竟然陌生的全然不知。
细细想来,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用心真正去了解过段庭坚,他的工作,他的公司,他的朋友,还有这之外的很多事情,段庭坚几乎对她没有提过,她也没有问过,也从来没有去认真了解过。
对于他的家庭,段庭坚也只是寥寥几句便带过。段庭坚在说起他的家庭时,脸上显露出一丝黯然神伤的神情,安雪晨知道他一定有一些不愿向外人吐露的隐痛,所以她也就不去多问。
一直以来,段庭坚总是事事俱到的为她安排好一切,她也顺理成章的安然接受着他的安排,却从未去了解过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段庭坚只告诉她结果,从来都不说过程,她也从来没问过。
段庭坚就如一堵坚实的墙,把她环抱在一个安全而温暖的世界里,为她抵挡住外世的所有侵扰和伤害,在他如此细致的呵护下,安雪晨突然发现自己竟变得如同一盆温室里的花朵。
现在这堵坚实的墙突然间倒塌了,她却还没有来得及去细细想过,该为他做些什么?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安雪晨的眼眶忽然间潮热起来,眼里渐渐泛起一片水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里的水意压了回去。所有的悲伤她只能放在心底,流泪也只能放在心里流。
安雪晨又望了一眼抽屉,抽屉里没有她想找的东西,她伸手准备将抽屉推回进去,忽然抽屉里侧里一个蓝色的快递信封吸引住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