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晨走进卧室,把手提包放在窗户旁边的软榻上,然后缓步走到床边,轻轻地在床上坐了下来。环视着这间充满着段庭坚温暖气息的房间,安雪晨颓然地将身体陷进床上柔软的被褥里。
昨天一整天几乎没有进食,晚上又一夜没有合眼,安雪晨的身体已困乏到了极点的边缘,但她却一丝睡意也没有。,她瞪着眼睛,神色有些木然地瞪视着屋顶的天花板。
安雪晨无法闭上眼睛,只是一闭眼,眼前就是段庭坚浑身插满管子无声无息地躺在病房上的情景。
为什么她的亲人都难逃如此的命运?安雪晨瞪着天花板的眼神绝望而哀伤。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一秒钟后又重新睁开。
她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发生的。曾经不是已经发生过奇迹了吗?那个奇迹就是段庭坚给予的。
安雪晨的脑海里浮现出四年多前她坐在安雪阳病房外的长椅上绝望失神时,段庭坚望着她说“不是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吗?”,当时他望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那一刻她突然间就相信,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现在安雪晨同样也相信,段庭坚他肯定不会放弃,他一定也会让奇迹再次出现的。他怎么舍得丢下她和逸晨就这样离开呢?
安雪晨缓缓坐起身,下了床,走出卧室,走进卧室隔壁的衣物间里。
她打开衣橱,仔细地收拾了几件段庭坚的衣服,从内衣、衬衫到外套,她知道段庭坚有极重的洁癖,如果他醒来,发现身上穿着医院的衣服,一定会浑身不舒服的。安雪晨把收拾好的衣服折叠整齐,然后放入了一个手提袋内。
收拾好段庭坚的衣服,安雪晨又收拾了几件她和段逸晨的衣服,一起放进了手提袋里。
安雪晨收拾停当后,拎着手提袋走出了衣物间,下了楼,来到客厅,她把手提袋放在沙发上。
王妈已带着段逸晨去了幼儿园。整个房间沉寂的仿佛与世隔绝,令人生出一种心慌的寂寥。
安雪晨忽然想起段逸晨曾说过在她离开的两年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公司里,因为一个人在家里太冷清,这一刻,安雪晨终于明白,段庭坚轻描淡写所说的冷清,其实是沁入心骨的寂寞和思念。
安雪晨呆呆地站在客厅里出神了良久,直到听到客厅里敲响了整点的挂钟的钟声才让她仿佛从梦中惊醒过来。
安雪晨缓步走到书房门前,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是安雪晨第二次走进这间房间,平日里她从来不进入这间房间,这里完完全全是段庭坚的私人空间。
两年多前,安雪晨准备离开时曾走进这间房间,她在书桌上留下了字条给他,当时她在这里也只仅仅停留了十分钟。
这个空间对于安雪晨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现在当安雪晨再一次踏进这间房间,忽然感到整间房间充溢的全是段庭坚的味道,这个熟悉的味道不断满胀,向她扑面而来,紧紧充斥着她的鼻,她的眼,她的心,压迫着安雪晨呼吸都觉得困难。
安雪晨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慢慢走到书桌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目光在书桌上扫视了一圈。
书桌整理的很干净。桌上的物品并不多,都被齐整的摆放着。安雪晨知道段庭坚最厌恶杂乱,无论走到哪里,他总是会把所有事物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安雪晨伸手轻轻抚摸着书桌的桌面,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书桌上右侧靠近角落的一个褐红色边框的相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