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晨赶到医院,发现医院里异常的忙乱,急诊室的大厅内,有多名医生和护士正在为坐在长椅上的十名伤势不重的伤者处理伤口。
安雪晨走到导医台报了段庭坚的名字,马上有一位护士带着她直接到了三楼的抢救室。
三间抢救室的门上方“手术中”的红灯均亮着,已有五、六人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等候,应该都是正在抢救的伤者的家属。
带领安雪晨的护士只简单地告诉她段庭坚现在正在抢救室里抢救,请她在此等候,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再说。
安雪晨知道从一个导医台处的护士处肯定问不出什么,她轻轻地说了声:“谢谢。”护士冲她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
安雪晨在一处空着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把手提包放在身旁的长椅上。安雪晨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旁边走廊里正在等候的家属们的交谈声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她从他们的交谈中大概了解了飞机失事的一些情况。
飞机在准备降落时突然发生起落架打不开,飞机重新升空在机场的上空盘旋了大约十分钟做调整,但起落架仍未打开,操作盘上却出现了机械故障,飞机经过长时间的飞行,油箱内的油已燃尽,机长只能决定紧急迫降,但在迫降时飞机却偏离了跑道,最后飞机栽落在机场附近的空地上。
所幸飞机没有爆炸,在飞机出现故障时,机长已发出救援信号与地面联系,在飞机迫降落地后,机长速度打开机门,机舱内的乘务人员和地面抢救人员共同配合,将飞机上的乘客紧急疏散离机。
飞机在发生异常时,机上的乘务人员对乘客已做了应急措施,机上的乘客和乘务人员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并未发生人员死亡。不过还是有十多名乘客身受重伤,在从飞机上抢救出来后已被分散送往机场附近的几所医院进行抢救。
飞机发生故障的原因和人员具体的伤势情况现在还不清楚,还要进一步的调查和核实。
走廊里的家属们都面露焦色的望着抢救室,有几个人控制不住,掩面痛哭起来。整个走廊陷入沉重的悲恸之中。
安雪晨拿起刚才一起握在手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到家里,王妈接了电话,安雪晨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王妈在电话那头止不住地哭泣起来。
安雪晨安抚了王妈两句,又嘱咐王妈不要把事情告诉段逸晨,别吓到孩子,并让王妈照顾好段逸晨哄他早点睡觉,王妈叠声答应。
安雪晨挂断电话,把手机仍握在手里,她低着头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等待着手术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两间抢救室的门陆续打开,伤者被推出抢救室,接着便听到等候在外的家属们的惊叫声和哭喊声,片刻后,家属随着伤者渐行渐远在消失在走廊尽头。那悲恸的哭喊声也在走廊里回荡了几圈后渐渐散尽消失。
最后走廊里只剩下安雪晨一个人,之前还嘈杂的走廊忽然陷入沉寂中,空空荡荡的让人的心里堵的发慌。
“手术中”的红灯顽固的始终不灭,那一方窄小的红色耀眼的让人直发颤。安雪晨一只手死死地紧抓着长椅的边缘,冰冷的铁制的长椅让安雪晨感觉仿佛心脏也要被冻结,她按抓的椅子边缘的一角顶住她的手掌,在她的手掌里压出一个紫红色的血痕,但安雪晨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
一阵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渐渐从走廊里传了过来,一个身影走到安雪晨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
安雪晨慢慢抬起头,因为长时间低着头,在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人时,脑部缺氧般的眼黑发晕,安雪晨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眼时,眼前的视线还未恢复清晰时,整个人的上身便跌入一个温实的怀抱中。
孟泽拥着安雪晨,像哄婴儿般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道:“雪姐,别害怕,也不用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
安雪晨的头无力地伏在孟泽的肩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安雪晨身体一僵,她挣开孟泽的双臂,面色苍白缓缓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