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了一家叫“蓝调”的酒吧,愿意出六万元,这是她找了好几家酒吧,愿意出的最高价格,老板告诉她这个价格在这个行当里已是很高的了,如果她不是这么漂亮,可能这个价格的一半也没有,她能明白,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再等了。
她到了约定的酒店里拿了门卡,进了房间,开了灯,一片金黄色晃的她眼睛一时睁不开眼睛,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定眼一看,房间里装修考究的近乎奢侈。
她从来不会去抱怨这个世界上贫富之间的不公差别,但这一刻她竟产生了一丝不公平待遇的抱怨,不过这个抱怨在脑海里仅仅只停留了一秒钟。
这个世界也许本就如此,有的人辛苦拼命了一辈子,也超不过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的一天。
她自哂地笑了一下,脱了鞋轻轻地放在鞋柜上,然后关了客厅里的灯,太亮的灯光让她有一种无处循逃的仓惶。
她赤脚摸黑慢慢地走进卧室,打开了台灯,把手提包放在了藤制的圈椅里。她望着素白而崭整如新的双人床,闭着眼睛吸了口气。
又是这样让人心悸而刺目的素白。
她睁开眼睛呼出气,慢慢拉开手提包的拉链从包里拿出一条黑色的长裙。
“蓝调”酒吧的老板曾交待过,让她不可以穿的过于随意,老板说的隐晦,但她明白其中的意思。能出这么高价钱的主儿,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她不能砸了买卖还坏了酒吧的事儿。
她最喜欢穿的也就是白衬衫和牛仔裤,衣橱里基本就是这样的衣服。她从衣橱最里层的翻找出这条黑色长裙,这还是她二十岁生日时,和她一起从小玩大的好朋友孟菲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还从没有穿过,没想到第一次穿这条裙子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她的心头泛起一丝酸涩。
她拿起裙子走到浴室里换上,然后从浴室里出来,把换下的衬衫和牛仔裤叠齐整放进包里。等会儿她从这里出去时还要把衣服换回来,她不能穿成这样到医院里去看雪阳。
房间里很安静,她等待的主儿还没有来,站在这样的安静里让她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她望向窗户,慢慢走到窗前,窗沿很宽,高度只到她的膝盖,她弯下腰轻轻地坐在了窗沿上。
她屈起双膝,手臂环着膝盖,把下颌搁在膝盖上,脸望向窗外。
窗外华灯一片,无数的广告牌和商场透明的橱窗里闪耀着明晃晃的璀璨亮光,俯眼望下去,马路上车水马龙般来往着急驶的车辆,还能望见三三两两行色匆匆阳然擦肩而过的路人。
隔音良好的窗户玻璃将窗外的喧杂统统隔绝,窗外的世界透过玻璃望去,竟生出好一片繁华和详和之感。
而这繁华和详和背后又是怎么的几家欢乐几家愁呢?
安雪晨哀哀地沉思着。忽然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她的心里咯噔一惊,虽然事先已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生出了一丝紧张。
她转头望向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