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去找童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可是和他一起回来的却是掌门玄阳。
楚天不见童子,连忙问凌云:“那个天杀的小童子跑到哪里去了?”
凌云低着头不说话,倒是站在玄阳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话,让楚天一下子感到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这件事和童子没有关系,那些药是我给他的。”
“你?”楚天一怔,疑心自己听错了。
“没错,是我。”凌云面色凝重道:“可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放屁。”楚天心头怒起:“你这个老头看起来面目慈善,居然干这种苟且之事。什么掌门,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凌云在一旁大喝:“楚天!不能对掌门无理。”
玄阳在一旁叹了一口气:“楚天,我并没有骗你。如果你走出了这个门,恐怕再也不能和你娘、你的妹妹见面了。”
楚天思绪乱糟糟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激动:“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阳道:“这一切皆因大愿舍利而起。昭君盗走的这颗舍利子,原本在舍利塔中镇压着五万年前毁天灭地的天魔,舍利子被盗走,天兵天将一面急着追查它的下落,一面以众神之力镇压。后来舍利塔中的魔性突然消失了,众神以为天魔的魔性被瓦解,于是放松了警惕。谁料前两天,天魔突然冲破了舍利塔的束缚,重入魔界集结了大量的邪灵,这场神魔大战,恐怕在劫难逃。”
“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楚天余怒未消。
“你身上的舍利子,已经和你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天魔之所以不敢贸然进攻,就是惧怕这颗舍利子的威力。如今我和三位长老已经在你的房间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没有一丝灵气能够透出去。一旦你离开了这里,肯定会被天魔追踪到。到那时候,你不仅会害了自己,而且还会害了你的家人,甚至会使人界遭到一场浩劫。”
楚天哇哇大叫:“照你这么说,我更应该出去。我已经和舍利子合为一体,天魔应该惧怕我才对。躲在这里还算什么英雄!”
玄阳不禁皱眉:“孩子,你不能意气用事。这颗舍利子虽然威力巨大,但持有者必须有极高的道行,才能用自身的元气催动舍利子发生作用,凭你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做到这点的。我为了暂时不让你离开这里,才勉强出此下策。”
楚天听完玄阳的话,颓唐地躺在枕头上不出声。他想不透,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摊上了这种事?如果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也许自己还是那个昭湖之畔懵懂无知的少年,就不会经历亲人的去世之痛,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有家不能回了。
玄阳仿佛从楚天的眼神中读出了他内心的痛苦。他微微捻动着胡须:“孩子,你还是好好想一下吧。如果你想了一天还是想回去,那便是天意,我也不会再强留你。”他朝凌云摆摆手,两人走了出去。
楚天的内心经历着复杂的挣扎。他想自己如果不回去,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年才能够再看见母亲和妹妹。但如果真的和玄阳老头说的那样,自己无知地跑了回去,岂不是会害了他们。
他又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自己不是一直都梦想着能有一天成为神仙么?既来之,则安之。如今这样好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为什么还要退避呢?他想,如果自己真的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消灭天魔的大英雄,岂不是想要什么神仙封号都可以。到时候谁还管他什么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这天下唯我独尊。
楚天终于用这种理由说服了自己。他赶忙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凌云就在屋子外面,听到喊声赶忙跑了进来。他正要问楚天有什么事,楚天已经兀自开口了:
“你赶快让玄阳掌门把真正的药给我拿过来。”
凌云以为楚天仍想离开,正要开口相劝,却听楚天接着说道:
“快去,我要学习你们不周剑道的法术。”
这天下午,当红日西斜之时,楚天已经能够下床做一些简单的运动了。这是他在不周圣境之中走出门去,外面的一切景物都让他惊叹不已。
只见自己所在的这片地域被一层类似水泡的东西包裹起来,太阳射出的光线在这层保护膜上折射出了奇异的光彩。许多或大或小的山丘悬浮在空中,上面亭台楼阁林立。在远处有一柄巨大的剑,顶端直插九天;更远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石像。从人首蛇身的形象上来看,那是人类的造物主女娲。
“我的天,这不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么?”楚天惊奇不已。站在他后面的凌云却道:“我们不周剑道并不以成仙作为目标。”
“不以成仙作为目标?”楚天回过头来:“你们既然不想成仙,那还修道做什么?”
“得道和成仙是两码事。”凌云道:“其实我们的几位长老,以及掌门都已经有能力平安渡过天劫,可我们不周剑道想要找到六界之外的大道,真正了解宇宙的奥秘。神仙是并不能做到这一点的。这世界上有多少神仙自以为维持的是天地间的正道,实际上做的却是苟且之事。”
楚天听到凌云这么说,心想不周剑道的祖师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对神仙大肆毁谤,并且让这种思想代代相传。可是他想起昭君的遭遇,又觉得凌云的话里有一定的道理。
“好了,我带你去见掌门和三位长老吧。”凌云说完,引着楚天来到大殿之前。楚天正诧异这么高的殿要怎样才能上去,凌云却在后面抓住楚天一跃而起,落地时已经来到了大殿之上。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楚天直到此时才知道害怕。他回头一看,只见长长石阶下面的东西小的可怜,想如果中途掉下去,不被摔得粉身碎骨才怪。
掌门和长老们已经分东西两列坐下了,见楚天上来,掌门玄阳笑着迎了上来:“你终于想通了。”
楚天笑笑。玄阳将三位长老介绍给楚天,三人只是微微点头。楚天心中颇为不快,心想掌门都要让我几分,你们居然比掌门的谱还大。
玄阳道:“孩子,你是否已经决定了学习我不周剑道的法术。这条修道之路很艰苦,你可要想好了。”
楚天正待回答,坐在一旁的玄江长老忽然道:“师兄,我觉得不能这样草率地让他入我不周剑道。毕竟我们都无法推算出他前世的身份,如果……”
“这件事我自有忖度。”玄阳道:“楚天,你虽然不能够入我不周剑道门下,但是我可以把我毕生所学教给你,如果你有一天会祸乱苍生,与我不周剑道没有任何关系。”
楚天点点头,心里却想:你这个老头儿倒是推了个干净。不过他也奇怪,为什么偏偏说我可能会祸乱苍生呢?他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是听玄阳继续讲下去。
玄阳道:“我们不周剑道,以修炼剑术为主。剑术以每个人剑鞘上的纹饰为区分,由高到低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等级。但这些剑术大部分指的是外部的招数,而想要催动这些招数,还必须苦练元神,使自己的身体脱去凡胎,才能够使剑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体内元气的修炼,也分为四个等级,从上到下即天、地、玄、黄四级。元气的修炼是非常重要的。只有拥有强大的元神,剑法的威力才能够完全发挥出来。”
楚天点点头:“照这样说,如果一个人体内的元气很强,那么即使他的剑法级别很低,也比一个剑术绝佳、元气很弱的人要强。”
玄阳点点头:“没错。所以说元气的催动是至关重要的。你房间里那幅高山流水图,就是一种帮助修炼元气的工具。当把心中的杂尘全都除去之后,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就要快得多。”
“快得多?”楚天忍不住问道:“如果一个人从现在开始修炼元气的话,要多长时间才能够修炼到天级呢?”
玄阳哈哈大笑:“修炼出天级的元气实在是太难了,有缘人恐怕要四百年。”
“四百年?”楚天瞪大了眼睛:“我的天,那我恐怕还没修炼出地级的元气来,就已经魂归灵山了。”
坐在一旁的玄江道:“四百年还算是最快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修炼元气的资质的话,恐怕永远也不能够修炼出天级的元气来。”
“那我不练了。”楚天道。
玄阳这时却道:“你可知你是一个有缘人中的有缘人啊。”
楚天听这话里有音,连忙问道:“这怎么说?”
玄阳捻须而笑:“你以为你靠你自己的力量,真的能够杀死一只修炼了上百年的九尾妖狐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体内的舍利子起的作用。这颗舍利子既然已经和你合为了一体,它所吸收的天地灵气都已经转移给了你。如今你已经有了玄级以上的元气了,只不过还不懂得如何催动而已,只会误打误撞地使用出来。”
“真的啊。”楚天眼前不禁一亮:“我说自己为什么有时候那么厉害呢。那么我修炼到天级还需要多长时间呢?”
“只需要几年就够了。”玄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