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凉城见黑衣人已走,咬牙切齿地看向帝封零,被他又摆了一道,这么在乎举不举,那老娘还偏要和你对着干。
“嘶,好痛,你干什么。”
正当夙凉城心中有个绝妙的主意时,指尖蓦然传来一股痛意。一道伤口凭空出现,这帝封零还捏着她的手指,将血抹在雪白的床单上。
“一点血哪里够?”
夙凉城下手毫不留情,一刀刺破帝封零的肩膀,然后手一扬,床单提起,在帝封零伤口上抹。
“小伤而已。”
帝封零看着自己肩头的伤,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继而鄙视起夙凉城。
“王爷皮糙肉厚,自然不痛,可怜妾身纤纤玉手。”
夙凉城兀自躺在床上睡下,帝封零这才有些反应。
“你下去睡,床是我的。”
帝封零眉头深深皱起,非常讨厌和人同床共枕。
“你下去,我是女子,有没有男子气概。”
“这是我的屋子。”
“我嫁给你了,这是我们的屋子。”
“你下去……”
“你走开……”
……………
清晨的阳光照在零王府,零王府内已经有勤劳的小厮丫鬟在忙碌,府内渐渐热闹起来。府内中央的零殿最为安静,丝丝缕缕阳光照在室内床上的两人身上。女子银面具闪耀着光芒,半边脸倾城绝艳;男子丰神俊逸,邪魅顿生。好一对绝世佳人。
阳光调皮地在夙凉城脸上逗留,贪睡的人儿伸手在虚空微有恼意地摆了摆,长长的睫毛好像一把金色的扇子,在眼脸处投下阴影。被阳光照射,长睫微微颤了颤,风中的唯美蝴蝶不过如此。
帝封零哪知一早晨就能看到如此唯美画面,睡颜安静如猫儿,可爱憨趣,和昨夜彪悍凶煞可是完全不一样,若不是知晓睡在身边的是她,便要以为是两个人。
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淡淡梅花香气,有些夹杂着寒冬的凛冽气息,煞是让人神清气爽,深深迷醉。但是想起这寒冬凛冽之气是十六年寒池渗透所成,不知为何,心中有种酸酸的感觉。
门外的声响开始大了起来,许是丫鬟们来伺候梳洗。身边的人有快要苏醒的迹象,帝封零两眼一闭,假寐起来,心中把夙凉城醒来后的反应猜了数百种。
脚步声越来越大,府内的响动也渐渐嘈杂。夙凉城十分不悦地皱起眉头,长睫剧烈颤动,不一会儿,就张开了幽绿色的眸子。目光触及面前放大的俊脸,夙凉城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而后提腿,抵住,用力一踹,帝封零便裹挟着被子摔到了床下。
假寐的他再也忍不住地醒来,猜了万千想法,偏偏没猜到她会不声不响地把他踹下床。尖叫呢?扑打呢?撕心裂肺的痛哭呢?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确实不能按常理来想她。
“王爷!”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放下梳洗工具,一阵惊呼,随后而来的曳歌眼睛晕了晕,主子这是做了什么。
“爱妃,昨夜咳咳……你的勇猛,本王深深迷恋……为何早上起来,你要,咳咳,这么狠心?”
这话说的,昨夜是夙凉城强迫他的,早上起来把他踹下床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夙凉城始乱终弃的罪要被扣定了。
但见这帝封零发丝凌乱,墨发随着他的咳嗽而摆动,胸襟敞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脸色又变得苍白无比,只是两腮间的粉红显得他羞涩万分。邪魅的男子变得如画温润,可是,为何你要紧拽着锦被,咬着小手帕,噙着泪?对得起你的容貌么?对得起你的邪魅么?还有,那小手帕他么哪里来的?
默侍卫在树上守了一夜,哪知早上还没舒展舒展筋骨,王爷就这般雷人。顿时两腿一软,抽搐着嘴角,两脚朝天地栽在地里,王爷您的威武和节操呢?
“王爷有所不知,妾身家乡早晨醒来要把夫君踹下床,不然不吉利。这样还有利于身体健康,王爷您生着病更是能活血化瘀,强身健体。”
夙凉城一脸“心疼”地去扶帝封零,尽睁着眼睛说瞎话,瞎扯淡。刚爬起来的默侍卫又栽了过去,得,这回咱不起来了,两个坑货要不这么雷人,谁知道下一句话会不会更雷人,还是栽在这吧。这回连带着曳歌也脚步踉跄,主子您的冷漠呢?要不要这么瞎扯。
“王妃,奴婢们伺候您更衣。”
管他瞎扯不瞎扯,这些丫鬟一听能治王爷的病,又护主心切,全簇拥着夙凉城,希望她多踹踹自家王爷。
“默侍卫。”
帝封零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自己被人无视了,呜呜。走到门口,栽着的默侍卫才整理好衣衫。
“你要是觉得土里有养分,可以继续栽着。”
帝封零不悦地皱起眉头,难道夙凉城一来,自己就犯太岁?
“不不,王爷,宫里来人,说是请您带着王妃进宫。”
“知道了,更衣,还有无事不得打扰王妃。”
默侍卫还以为自家王爷懂得心疼人了,欢欢喜喜给帝封零穿衣。哪知帝封零真正的心思是在鄙视他:因为你去打扰她,根本打不过她。
不久梳洗完毕的两人草草吃了早饭,就去了皇宫。
东阳皇宫和西月差不了多少,西月皇宫金碧辉煌,古朴,而东阳皇宫有些朴素,虽然看起来一个金光灿灿,一个不怎么璀璨,那是因为东阳多用宝石玉器,温润,而西月多用黄金,璀璨。
东阳皇宫和西月皇宫布局差不多,不一会儿,帝封零就带着夙凉城弯弯绕绕地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有皇帝和皇后,还有众多皇子和唯一一个公主等着看零王妃的容颜。那公主帝舞樱是东阳皇室唯一一名公主,无论是皇上皇后还是众多皇子皆对她十分宠爱。
众人目光看着姗姗来迟的新婚二人。零王虽生着病,但俊美异常不可否认。零王妃是众所周知的妖女,喜欢银面覆右脸,但是她的左脸依旧令人心驰荡漾。两人都喜欢穿着月白锦袍,看起来天造地设。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臣妾拜见父皇母后。”
两人一齐弯腰一齐说道,两人弯腰的弧度都差不多,不是非常恭敬,却也表了礼貌。
“赐座。”
皇帝和皇后两人也是容貌俊美的人,帝逐四十多岁,却依旧颇具威严,看起来如同三十多岁,仍然俊美非常,身体健朗。皇后保养十分好,虽然三十多了,若说她二十多也有人相信,美艳雍容。
“谢父皇恩典。”
“你们啊,新婚燕尔,可以多睡一会,皇家子孙后续,要加把力气。”
皇后昨夜听人报喜,自然高兴,这零王虽然病弱,却还可以绵延后代。
“城儿啊,我想知道,为何你见到朕不跪拜?”
皇帝虽然不介意这些小节,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自己是一国至尊,难道还入不了她的眼?
“回父皇,臣妾跪天跪地跪母亲,其余谁都不跪。”
夙凉城清冷地回答,不卑不亢,妖冶的绿眸里闪着幽幽冷光,因为想起了母亲的死。
“那么西月皇呢?”
帝逐非常好奇,西月皇是她父亲,难道她也不跪?他不知道的是夙啸天在她面前的待遇还没自己好。
“他?不配。”
夙凉城音调微微上扬,而后轻嗤一声。“不配”二字脱口而出,惊得众人一阵恍惚。
“呵呵,城儿以后要和零儿好好过日子。”
帝逐干笑两声,若是她这么不敬,按夙啸天的脾气,早已处置她了。现在留着她,就只有一个答案,她,动不得。帝逐目光幽远,不知在想什么。
“一定。”
当然要好好过日子,没了他,多不好玩。
“五皇嫂要经常来皇宫陪樱儿玩。”
又是一个小奶泡,六七岁的样子,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夙凉城心里生出一个鬼畜的想法,将这帝舞樱给小夙锦做小娘子,偶吼吼。可她哪里知道,这想法真的成真了。有了帝舞樱,夙锦以后才不会纠结夙凉城没教他催眠术。
“会的。”
又在皇宫和帝舞樱玩了一会才回府,夙凉城心情不错,自然对帝封零懒得搭理,帝封零也不自讨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