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我的身后。随我来到一处小溪旁,我用手指了指小溪示意他进去洗净自己身上的血迹,然后自己站到远处背对着他。
黑衣少年凌空走到小溪的水面上,伸手退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用灵力使水自动围绕到他的身上,洗去身上的血迹,看着胸口处的疤痕慢慢的淡化,他冷笑了一下。待身上血迹清洗干净之后,他伸手用临空指着不远处的树指尖在空中轻轻一滑,那棵树便抽丝剥茧一般,变成一条条细细的淡青色丝线再汇集到他的身上编织成衣服。他又看了看自己褪下的鞋,上等的冰蚕丝缎面,针脚细腻,鞋面的内侧的流云绣纹中还有一朵淡黄色的小花,鞋上沾染了血迹,还已经有些残破不堪了。“早就该换了。”他说完之后,便外放灵力,把鞋子瞬间绞成碎片,碎成小片的残骸随水飘走。黑衣少年赤裸着双脚凌空踏步地走出了小溪,站在空中看着那个小女孩还在和自己的小狐狸背对着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小狐狸机灵,它探头向后张望着,我便知道他洗好了,转身过去,我明明看不见东西,睁不开眼。此时,我却仿佛看到一袭青衫的少年临空悬浮在溪边的阳光里,感觉退去了之前的凌厉,现在倒让人觉得是一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黑衣少年正准备提醒那个小女孩他已经处理好血迹了,那个小女孩却已经自己转过身来了,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黑衣少年看着那小女孩抱着小狐狸看着自己的呆滞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嘴角也弯起有了些笑意。
虽然我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可是我也莫名地知道他在笑,脸红了一下,装作不自知一般,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我走在前面带路,小狐狸在给我指路。走了许久,终于出了山林看到了桃花林,我瞬间兴奋的朝家的方向跑去,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了。
刚跑到屋子前,就见白姨责备地看着苏白爹爹。我赶紧跑到爹爹的前面,用石笔在空中写:“是我自己偷偷跑出去玩的,爹爹不知道,我还带了小狐狸一起。白姨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白姨你就不要怪爹爹了。”
白姨瞪了一眼苏白爹爹,又急忙蹲下来询问我:“主子,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我摇了摇头写:“没有,我没有受伤。”
写了之后我发现自己之前看到快到家了,高兴地昏了头急冲冲地跑了回来,忘了身后的少年了,又赶紧跑出去找他。
跑出去时,发现他还是站在桃花林外围的桃树下等着我。漫天的桃花为他描景,这灿烂的风景虽然我看不见,但感知的临募也让我觉得在这世间再也寻不出与之相比的美景了。
他看见了我,临空仿若闲庭散步一般朝我走来,我说着抱歉,可是想起自己喉咙发不出声音时,又急急忙忙地拿石笔准备写字。
“没事,我没有等多久。”我听到他的话,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我要说的话。
他看到我惊讶的神情说:“我看的懂唇语”。
当我正想问他怎么会懂唇语时,突然想到白姨和苏白爹爹还在屋前,便随手抓着他的衣服衣摆,拉着他跑到屋前。
白灵看着主子拉着一个陌生少年的衣摆跑到自己面前,仔细嗅探到原来之前主子身上的血腥味,是这个少年身上的。他一直脚离地半寸地悬浮在空中,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还如此的气息稳定,看来修为定当不低,便试意打探他的修为,却发现凭自己的上神修为,都不能探知到他的真实修为,看来这位少年定当也是天资禀赋。并且自己也看不透他的面容,看来是他施了法术故意不让人看到他的真实面容,从他的气息上来看并无恶意,便放下了戒备心。
苏白看白灵僵硬的表情慢慢的柔和起来,便知道白灵放下了戒备心,于是朝眼前的少年问道:“不知公子是何人?怎么会与小女在一起?”
青衣少年看向问他话的男子,从他的话语里他知道了牵着自己衣摆还没有松的小女孩是他的孩子,之前那股探寻的气息应是他旁边那位白衣女子的,修为与自己相比相差无几,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分,看来他们应该是隐居于此的修行之人。青衣少年双手抱拳道:“晚生见过两位前辈,我是不得已才来此处,打扰二位修行了,两位前辈可称晚辈明虚。”
苏白看着眼前的人双目含笑地说:“公子可真是有趣,如不想说出真实姓名,也无大碍。”
青衣少年看着面前的男子,会心一笑。自己本是叫萧安,可是断断不能对他们随意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免给他们惹来杀生之祸。而眼前书生似的男子却对自己的有所隐瞒毫不介意,只是不时看着那个小女孩牵着我衣摆还未松开的手表情反而有些紧张。见此,我便对那个小女孩说:“已经寻到你家了,你可以松开手了。”
我一听到那个叫明虚的少年说的话,脸瞬间红了,急忙松开他的衣摆,假装摸着小狐狸。虽然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他看到了我红红的耳朵,肯定在笑我。
站在他们前方的白灵见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主子今年已经十四了,因为她与常人不同,所以现在看起来还是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且又不谙世事。眼前的人不愿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修为很高,还刻意隐藏自己面容,想来也不是普通的平凡之人。
“不知明虚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白灵看着明虚问。
萧安听到那个白衣女子在询问自己,正准备回答,苏曦安却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抢先在空气中用石笔写:“他服用了转灵丹,我要替他解毒。”
看着自己的主子提到转灵丹一副兴致勃勃的神情,就和当日吵着苏白教她学酿酒一样,白灵知道她是想试着解转灵丹的奇毒,对这少年应该并无其他。便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笑着看着苏曦安说:“主子既然对他身上的毒感兴趣,那便留他在这里。”
听到面前的人称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女孩为“主子”,萧安的在心中想,难道他们是哪个隐世旧派吗?再次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几间小屋和周围的一切,周围都是桃花,只有几颗梅树相得益彰,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三个人,这着实不像是什么名门旧派的隐居地。将心中所有的困惑冷安都暗暗地压在心里,现在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解了身上的毒,只要身上的毒解了,无论他们想要什么回报,自己都给,哪怕是自己的命。
我听到白姨答应了,便开心的笑了。悄悄地朝少年的方向看去,即使看不到,我也知道此间少年世上定不会再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