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桃林,因是冬季,故显得有些寂寥。但在屋外有几棵梅树却是傲雪凌霜,吐露芬芳。
“曦儿,今天下雪了,外面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正是隆冬,你白姨在屋外种的梅花也都开了,有红梅和雪梅可漂亮了。还有一种鹅黄色的梅花我没见过,你白姨说它叫雪蕊。等会爹爹用梅花上的初雪给你泡花茶喝,可好?”苏白爹爹看着坐在小木椅中抱着小暖炉的我说。
我点了点头,在椅子中寻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听窗外雪花落下的细碎声。
苏白爹爹看到我点了头,便高兴的出去张罗了。
我看着眼前黑茫茫的一片,像是有层厚厚的帘子盖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到一切。喉咙也像有东西卡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半年前之前我刚醒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为自己在梦中,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瞬间就感觉得到神经系统传来的痛感,眼泪也顺着痛觉的袭来不自觉地随着眼角流了下来。
自己刚开始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发疯似的站起身外跑去,站起来了却觉得自己双脚无力,整个人旋转着掉了下去,本以为这一切就结束了。可是却又像掉到了一个软软的棉花一般。
对现状莫名的我,听到外面急切的脚步声和木门推开独有的摩擦声。
随即一个清冷的怀抱把我抱起,我闻到围绕着我的那股在梦中很熟悉的清香味。
抱着我的人把我放我床上用被子裹着,他身旁的另一人,急忙忙地又跑了出去。
我摸索的抓到替我折被子的那双手,急切的问道:“你是白姨吗?是梦里的苏白爹爹说的白姨吗?”可是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又尝试了几次,才终于接受了我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的事实。我松开了手中的手,安静的平躺下来,闭上眼睛,希望可以睡过去,再醒来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我了。
耳边听到门外有人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我知道,这是梦里的苏白爹爹身上的味道。可是,我还是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我一直做着的梦并不是梦的事实,我想回到过去的我,即使很平凡,可是我想回去。我一直强迫着自己睡着,装做感觉不到苏白爹爹替我擦药膏的冰凉感,装做听不到苏白爹爹的叫唤声。
待我昏昏沉沉的睡去,再昏昏沉沉的醒来,却发现,我依旧在这里,没有回到原来的我。
刚醒来的那几日我像一个木偶一样,不知道笑也不知道哭,只是一直想着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也感觉得到苏白爹爹与白姨的担心。
在这个世界过了半年,我终于明白了我不可能再回去了,至少现在的我不可以,所以我面对了事实,接受并释怀了这一切,即使不能言语不能目视,可是我依旧要好好的走完这一生,每天快乐与不快乐也是过去了,不如开始接受这新奇未体会过的新事物,让自己没有白到这世界走一遭。
我的转变苏白爹爹与白姨都能感受得到,即使我看不见,但也听到了她们言语中的放心。
此时窝在椅子中的我,默默地数着落下的雪花,让它一片一片摇曳在冬日的寒风中。
白灵在屋外已经落满雪花的桃树下看到静地躺在木椅的软塌里,屋前的雪都似乎暂定在半空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片片从空中掉落。白灵知道这是因为苏曦安的原因,自己也很惊讶于苏曦安的掌控能力,可是自己又并不想一个小孩子从小就失去了自己的童年,尤其是经过前段时间苏曦安的不言不语,让自己对这孩子更加的怜惜,让自己不忍再让她经历更多的波折了,可是……
白灵现在雪地看了许久,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见厨房里苏白快要泡好茶了,白灵移步向苏曦安走去。
白灵半跪在地上问苏曦安:“主子,你要休息了吗?我去替你拿床棉被。”
我听见了白姨的声音,从思绪中醒来,点了点头。
苏白在厨房门口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刚明明看到屋前的雪是静止没有动的,现在怎么又和平时一样的了?难道自己刚刚是被烟雾熏到了?
苏白并没有想那么多,用两只手端着托盘中九尊盛着的花茶,向苏曦安住的屋子走去。
白灵拿了被子替我盖上,我一直想说我不用盖被子,因为我感觉不到冷,可是又想到自己不能言语,便也随她去了。
白灵看着被子中像易碎的瓷娃娃一样的苏曦安,有种莫名的伤感。在遥远的预言中,她是万物的主。可现在的她却让自己都不敢碰触,怕轻易碎了。
白灵摸着苏曦安膝盖上的锦被说:“我的主子,我到底应不应该如此,可是我又不忍。但你不能如此平静下去,不然我们便会消逝于世的。”
我听到白灵说的话,抬头看向她说话的方向,我想问为什么?可是我却发不出声音。
当我想寻个方法问时,苏白爹爹已经推门进来了。
“曦儿,花茶泡好了,你尝尝看。”
苏白把托盘放在不远的桌上,拿着九尊里盛着的那清香的花茶拿到苏曦安的面前。
白灵接过苏白手中的九尊,端着停在我面前的半空中,我把手从被子中伸了出来,双手摸索到白灵手中的九尊,把九尊放在嘴边浅尝了一口九尊中的茶,清雅微甜,很是舒适。
我笑着点了点头,苏白爹爹见我笑着点头,知道我是说很好喝,开心的揉了揉了我的头发,说下次再给我泡。
我继续喝着九尊中的花茶,想着应该如何才可以和人沟通,这样才可以好好问问白姨,白姨之前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还是和我有关,说不定还有什么契机可以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