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城位于南安郡北方,距屛北城一千余里,是南安郡郡郡治所在地。
不过乌达他们所骑的军马都经过兽化,相当于凶兽级别,速度和耐力俱是不凡,从屛北城到南安城这一千余里的路程,不到一日便走完。当太阳偏西的时候,一座巨大的城池便出现在少年们眼前。
这座城池坐落于平原之上,显得格外雄伟,五丈高的城墙全部由青石垒砌,厚重而庄严,城墙绵延数十里之遥,一眼望不到头。
与高大的城墙相衬的,是高三丈,宽两丈余的巨大城门,城门之上,“南安郡”三个古朴方正的赤色大字显得格外威严。
城门口,一队盔甲铮亮的玄甲卫分列两旁,盘查进出客商。离城门口还有一箭之地,陈维就带着队伍放慢了速度,缓缓按辔而行。
很快,一行人来到城门口,守城的玄甲卫显然都认识陈维,纷纷扣胸行军礼,齐道:“见过陈制司!”
陈维点点头,举手答礼,便率众人入了城。
此时虽然是傍晚时分,但南安城内依然热闹非凡。往来的商团络绎不绝,宽阔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乌达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依然被这繁华的景象深深震撼。
缓缓走了半个多时辰,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行人也来到了城央一处十字路口,这时候,陈维停了下来,回头对乌都等人说道:“武学堂与玄甲卫帅府不在一处,我们就此别过,希望你们到了武学堂后,勤奋修炼,早日加入玄甲卫!”
说完,又吩咐身后两名玄甲卫:“于洋、邵思,你们带他们几个去武学堂,交接完再回玄甲卫大营。”
“是!”两人行过军礼,便一勒马缰,对几个少年道:“跟我们来!”
“乌达,告辞了,一年之后,我一定通过自己的努力加入玄甲卫,到时候我们兄弟再并肩作战!”乌都挥挥手,大声说道。
“是啊,乌达,一年之后,我们玄甲卫再见!”其他少年也纷纷道别。
很快,五个部族少年,在两名玄甲卫的带领下,沿街往西而去。
“走吧,我们去卫帅府报到!”陈维一抖马缰,拨转马头,带着乌达朝东街走。
点点头,乌达笼着马缰,缓缓跟在陈维身边。
这一路上,陈维只要抽出空,都会不厌其烦地跟乌达讲述武道修炼的事,和玄甲卫内部的构成、训练、重要人物等,让还没加入玄甲卫的他,已经对其内部事务有了大概的了解。乌达知道,陈维说这些不会只是闲聊,虽然没有直说,但陈维对他的欣赏是很容易感觉到的。实际上,在内心里,乌达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半个师傅了。
进了城后,陈维的话反而少了,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
正当乌达想要找个话题,打破这种沉默的时候,陈维突然转过头来,问道:“乌达,你的师傅是谁?”
乌达一愣,抬头一看,见陈维脸色并无异样,似乎只是随意一问。他挠挠头,说道:“抱歉陈大人,家师他老人家一向喜好清静,也很少与外界接触,我走的时候,他还反复叮嘱过我不要透露他的名号,所以……恕我不能回答您的问题。”
一来,所谓“元武境”师父,只是爷爷杜撰,本无根据,二来,指导自己修武的爷爷虽然算得上“师父”,但他老人家身份神秘,手段通天,就连自己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爷爷到底是何许人物,所以,乌达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随便扯了个借口,将陈维的问题搪塞过去。
陈维点点头,他只道乌达对他还有些提防,便不再追问,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突然,前面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很快一个骑着骏马的中年汉子出现在视野之中。
“哈哈,那不是陈制司嘛,现在才回来?咦,今年终于捡到宝了?”人还隔得老远,中年汉子豪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道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在街道上跑马,原来是阳制司啊!看来你的使命完成了?”陈维看清来人的相貌后,认出是他的同僚阳武田,便也笑着回答。
“哈,丽阳城可不比你的屛北城那么偏远,我早就把人带到了,还找丘制司喝了半天酒呢。真不明白老兄你为什么要挑那么远的下元城去,躲清闲也不带这样的啊!”阳武田边说,边扫了一眼乌达,接着问,“这是你今年捡的宝贝?嗯,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八重修为,的确是个好苗子。”
乌达忙朝他行了个礼,道:“小辈乌达,见过阳制司!”
“哈哈,不错,还挺懂规矩的!”阳武田呵呵一乐,摆摆手算是回礼。
“阳制司,今年的新兵归你带,到时候好好练练这小子,可别顾及我的面子。”陈维朝阳武田挤挤眼,又一脸促狭地朝乌达笑笑。
看到陈维不怀好意的笑脸,乌达心里一咯噔,不由得苦笑:看来,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阳武田也是哈哈一笑,说道:“陈制司放心,是好钢,我自然会敲打得勤快一些,这才对得起你堂堂制司大人年年跑下元城这份苦劳啊!哈哈,走啦!”
阳武田本是风风火火的人,话一说完,便一甩马鞭,纵马远去了。
“这阳制司可真是个直性子,能跟着他训练倒是好事。”乌达望着远去的阳武田,不由得想到。
“军中人物,都似这般,你以后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见乌达一个劲盯着阳武田背影看,陈维笑了笑,跟乌达解释。
“对了,陈制司,刚才阳制司说,您每年都跑下元城监督武试,却是为何?”经过阳武田这一搅和,乌达又冒出了一个问题。
这段时间,从陈维那里,乌达也了解到,南安城作为大魏朝的上元城,下管十个中元城,而每个中元城下,又管着十个下元城,这样一来,整个南安郡就有一个上元城,十个中元城,一百个下元城。像刚才阳武田所说丽阳城便是中元城,而屛北城则是一个下元城,归中元城屏冶城管理。
而每年各城的武试,都由玄甲卫中将领充当招引使负责监督。按规制,整个南安郡玄甲卫都归卫帅统领,卫帅之下,有参将数人,相当于副手,又有制统两人,分别管理驻守南安郡的核心部队和分散驻守各城的玄甲卫分队事务,都统之下,又有副手数人,称为制司;制司之下,有都统,掌管一都三千余人马;都统之下,还有都司、偏将、队长、小队长等职务。
按常理,上元城的招引使由制统担任,中元城由制司担任,而都统和都司则担任各下元城招引使。可是陈维虽为制司,却年年选择偏远下元城,的确令人费解了。
乌达的提问,陈维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但他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笑笑,说句:“躲清闲罢了。”便敷衍过去。
谁也不知道,温文尔雅的陈制司还有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背后,还有一个秘密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