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耸立,云淡风轻,溪水潺然,山中流岚,在树梢与花丛中穿梭,叩醒了瓣瓣晨曦,清风和草木的气息,萦绕在缕缕啼鸣之中,漫山花开的声音,翩然化作弥天飞卷的音符,在风中的指间中跹跃起舞。
云笑城自从离开了燕城酒肆,便一路疾飞,很快便直奔鳌山而去,只见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而鳌山又是群山中最高耸的一座。
盘旋曲折的山路像一架云梯展现面前,阳光透过绿意盎然的树缝,地面上便有无数的斑影在摇曳,走过曲折险峻的古老栈道,就好像人行走到缕缕飘带缠绕的绿水青山之中,漫步于那幽深的林间,不经意间便融入那精致而婉约的轻纱帷幔中,路旁的野花万紫千红,各具特色,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越往上走,山势越加陡峭,绕过一座小峰,便见一条瀑布劈面飞来,涛声阵阵,烟水悠悠,满山珠飞玉散,雾气燕腾,好一幅摄人心魄的壮美画卷。
这一路上,山林中、涧溪旁、幽谷内、栈道间,随处都可以见到一群群背插长剑的仙侠们,他还认得几人,有血手黑煞程正仓、日月双枪吴成近、白水仙许利君、万胜金刀余日成、逍遥扇凌温菊、月如刀马休眉、屠龙枪严未泯、铁臂拳杨可健、多臂熊叶话民、生死判官叶肖健、毒郎君俞薛伟、昆仑剑朱问娟等人,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块,相互嘀咕着什么,似乎极为亲密,但神宇之间彼此又提防对方,有时大笑间,手里的长剑、快刀反倒握得更紧。
夺命追魂手章云在空中御剑飞行,“嗖”地从树梢顶上掠过,有人发出惊呼,向旁人夸耀“他是我哥们”,也有人恨恨地唾了一口痰,甚至干脆拾起石子掷去,就算击不中,也满足一下报复心理。
“鬼公子也来这鳌山寻宝吗?”亡命剑客章笑生认出那一袭黑衣的男子竟是擅长修炼鬼妖之术的鬼公子张永波,不由惊叫,但很快旁边夺魂手邢为右捂住他的嘴巴,一把拉到人群后面。
“你想死啊,鬼公子的名号也是你随便乱喊?要是惹恼了他,在你身上附着凶魂恶鬼,让你天天被鬼缠身,你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美女谁啊?像川剧变脸一样,一转身就变一个模样,太夸张了吧?”欢乐佛吴朝健躲在人群后面,低声问身边的飞天蜈蚣武龙倾。
“还能有谁,连百变仙上官莹儿都不知道,她还能变成男人,你可知否?”
“这……这个,真不知道,有这么神?那怎么变?”
“宰了你,把你皮剥下来,套在身上,不就变了吗?”
“这么恐怖?”
“觉得恐怖你还敢上这鳌山?”
“那我还是下山去吧!”
“滚,这么没出息的家伙!”
“……”
一声尖锐的鸣叫划过长空,只见一只巨鹰在山腰间盘旋,忽然一振翅膀飞过最高的山巅,它那褐色的翅膀,几乎擦着了山巅上飘动的朵朵白云,更令人惊叹的是,鹰的脊背上居然坐着一个骑士,那威风强健、长空翱翔的姿势,令人血脉贲张。
“那谁啊?居然还有骑着飞鹰过来,太帅了吧?”
“还能有谁?神眼鹰飞兰棋珐啊!有道是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不对,只要老鹰骑得好,哪有山顶去不了!现在发现了吧,来到此处全都是顶呱呱的仙女大侠,哎,练了几十年的功夫,还是幼儿园比较好混啊!”
“别替人家流口水,有本事,你也养两鹰骑骑,看是你骑鹰,还是鹰骑你哈!”
“哇靠,这破树桩上怎么贴得那么多招聘小广告?看得人还蛮多嘛!一批接一批地换人啊!”山道上走出两人,身着一副骷髅白衣的白骨先生朱健甘停下脚步,啧啧赞叹道。
“什么小广告,那是上山示意图,对了,俺们也上前瞧瞧,看这路咋走!”旁边穿着草衣草裤的一阵烟祖团哈哈一笑,说。
“谁这么体贴,还怕俺们大老远前来找不对路啊!前面这位好汉让一让,让一让哈!”白骨先生朱健甘探头探脑也挤了过去。
“让你妹,没见过撒尿还有让的,想尿自己去旁边那棵树桩撒去。”前方一棵小树桩早已不堪频繁射击,成了歪脖子,刚刚站好准备解裤松腰带的闪电剑客钟洪京不禁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朝他伸起中指。
“我说这儿怎么倒了这么一大片的小树桩,原来皆拜诸位大侠奋力射击之功啊……”白骨先生朱健甘不由惊叹,所有人听了立刻都回过头来朝他竖中指,吓得旁边看热闹的一阵烟祖团急忙拉着他逃走。
云笑城路过此地,见到这一幕,也不由暗暗摇头,祖国的小树苗们就这么受到摧残,真是太不人道了,不过心中略微沉思片刻,也排队上前,直到也射倒一株小树桩之后,才满意地离开。
过了山腰再往上行,遇到的人已经不是三三两两,而是几十个人几十个人地汇聚成群,到处都是喧嚣鼎沸的人声,瞧这架式,恐怕这附近方圆百里之内的门派全都倾巢而出了。
云笑城不敢再快步疾飞,免得让人指指点点,凭白多出不便,要是再让人发现他的身份,知道身怀流离火的人便是他,恐怕还没上到山巅,就被疯狂的粉丝人群踏成肉酱了。
沿着条石拾级而上,慢慢接近了主峰,有些狭窄路段甚至可以用人潮汹涌来形容,简直就像是大过年逛庙会菜市场人挤人一般,别说斗法,就是打小小的一架也能把一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挤到山涧下面游泳。
不过当他在人群中被挤得几乎要胸爆的时候,突然前面一空,来到一个岔道口,一条直通山上,一条去是通往偏僻荒凉的后山,后面的人潮全都拥向山上,那通往后山的小径却是罕无人迹。
他趁着从人流中挤出的空档,刚想喘口气好好歇歇,便看到前面人流中的追风剑蔡军熊,然后他再往右边看去,醉道人子阳真人在往喉咙里灌着酒,一旁的飞焰流星井小六在梳眉毛,更要命的是,他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正紧贴着两个在燕城酒肆中未曾出现的年轻高手,几乎就要一左一右将他摁在地上。
情况危机,他也顾不得形象,就地一滚,就朝一个那通向后山的荒凉岔道闪去,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射来,他闪了开去,但也感到有少许缠在头发丝上,像蜘蛛网一样,但现在他也顾不了许多,一边用极快的速度钻入茂密的丛林,一边胡乱抓扯着头发,想把那玩艺扯下来。
等他穿过一小峡谷,涉过一条涧流,又重新回到林间小径的时候,发现明教黑木堂的那帮人并没有跟来,不过他也发现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头发丝上被缠的东西比蜘蛛网还更细韧,他怎么扯也扯不下来,反而与头发越缠越紧,最后他用剑削去一截头发,才带出缠在发梢尖那细细的还带着淡淡金光的丝线。
他看到那玩艺,脸都青了,因为那竟是明教中极富盛名的定位神器——玄金丝,也是黑木堂最让人难缠的法器,据说这种丝线比头发还要细,比钢丝还更坚韧,一旦缠在毛发上,就会与毛发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甚至会钻你的毛囊内,不脱层皮,你是绝无法清除干净,而且无论你走到哪里,施法者都能通过玄金丝的振动定位到你的位置,也就是说,中了玄金丝,你即便逃到天涯海角,黑木堂的人也能轻轻松松地找到你。
但这玄金丝威力虽大,却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只要施法的法器销毁,玄金丝的法力便会消失,最后从头发梢上脱落。
显然他再怎么躲藏,别人也能找到他,于是他决定不再逃了,停下来四处观察片刻,先往东面山路掠了几百米,又沿原路回来,再往北面小径掠了几百米,再次沿原路返回,最后才闪身躲到了路边一棵千年紫藤树的巨大树冠中,青紫色的蝶形花蔓一簇簇地垂着,犹如紫色瀑布一般,极为绚烂美丽,人藏其中,如果不一簇簇地掀开那花蔓,是绝看不到踪迹。
时间之水淌了好一阵,原先紧贴在云笑城身后的两个黑木堂高手像鬼魅一般从林子深处钻了出来,他们急匆匆经过那株千年紫藤树,又朝北面寻了百余步,很快便掉头回来,最后在这紫藤树下打起了转,却没寻到任何踪影。
“那杀才不见了?”小白龙年佩青停了下来,抬头在紫藤树茂盛的花蔓之间察看,却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动静,他又朝东面打量了一番,鬼毛都没见到一根,不禁道,“他娘的,不会跟丢了吧?”
“老大不是说了嘛,已在那厮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玄金丝了嘛,有了玄金丝,他就算是逃到西方大沼泽,也能找得到。”白面郎君沈毅摇头晃脑看着手中的黑色罗盘,眉头微蹙道,“不过没道理啊,这磁盘上可是一点指向也没有?就滴溜溜地乱转,神马情况?”
小白龙年佩青凑上前看了一下,幸灾乐祸道:“哈哈,会不会坏了?”说着,抬手想去戳那罗盘。
白面郎君沈毅急忙推开他,道:“别乱碰,碰坏了,老大可要削死你。”
小白龙年佩青看向北面的山路,道:“没道理,刚才还指着这个方向,那杀才不会又绕回去,想跟在老大他们后面吧?咦,好像又不像,这磁针越转越快,说明那杀才还在附近,总不会……”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呆呆地看着白面郎君。
沈毅的脸色也为之一变,与小白龙的眼睛眨巴眨巴对视了片刻,两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往紫藤树的树冠看去,几乎同时他们都看到花蔓丛中露出的一张脸,正微笑地向他打招呼。
“娘个腿,这杀才居然躲在上面!”白面郎君沈毅大叫一声,还来不及躲闪,一道剑气闪电般从树上击了下来,一剑就挑中他手中的罗盘,然后剑尖轻轻一抖,那罗盘就化为粉碎,随风散开,慢慢撒落在山间涧溪的角落里。
云笑城见施法的法器已经毁,不由松了一口气,一个翻身便从紫藤树的花蔓丛中跃下,同时一掌已按到小白龙年佩青的胸口,掌力微微一吐,年佩青便大叫一声,翻着筋斗从山路上摔下旁边的涧溪,在乱石堆中滚了几下,摔得头破血流,扶着石头一瘸一拐狼狈逃走。
“你是谁啊?”云笑城并没有朝白面郎君沈毅动手,而是抓了抓头发,有细细的东西脱落了下来,仔细一看果然便是玄金丝。
“年佩青,你他娘的太不仗义,就顾着自己一个人先逃,也不等等兄弟我!”白面郎君沈毅刚反应过来,就发现只剩自己一人,不由慌了,身上乱摸一通,总算把剑拔了出来,摆出一副狂霸天下我最牛逼寂寞无敌美女最爱逆天唯我赵日天的气势,“老子名叫赵日天,先有老子后有天!喔,不对,我不是赵日天,重新来过。”
“咳咳,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我乃江湖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人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学富五车、高大威猛、拥有千万‘粉丝’、迷倒万千少女,吸晴无数,帅到掉榨,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的白面郎君沈家大少沈毅!”
“今天给我白日小郎君,不对,是白面小郎君的一个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富贵桥!”口沫飞溅才说一半,就见到对方掏出流离火,立马就跪了,高举起双手大叫,“我靠,好汉哥你也太调皮了,这么和谐的场合,不用一言不合就掏枪吧?投降,我******都投降了,好汉哥快把这么不人道的玩艺收起来吧,流离火可是宝物,乱投乱放会污染环境,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没砸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滚!再听你啰嗦,我脑袋就要爆炸了!”云笑城捂着脑袋,痛苦地大叫道。
“大家都是文明人,都要讲道理嘛,这玩艺你不收起来,别人会好怕怕的!好汉哥你瞧瞧,俺的小心肝都还在扑通扑通那个颤啊颤啊颤啊!你不能只叫别人走,自己却还不收起来,你要先收起来,别人才敢走嘛!”
“滚滚滚,快滚!你再不滚,我******就要死给你看!哦,不对,我都被你气糊涂了,我******就要让你死得好看!”云笑城差点就要气疯,再啰嗦下去,他自己都要落荒而逃。
白面郎君沈毅这才确定对方真的要放自己一马,不由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就急急往回路狂奔,边逃边喊道,“青山绿水,我还会回来的!”
云笑城等他逃远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按了按太阳穴,刚才那一通绕口令,差点就把自己给绕晕了,过了好半晌才慢慢地起身去追,他在白面郎君沈毅的身上留了追踪粉,从怀中取出一块粉色水晶,透过水晶他便可以见到沈毅在空气中留下的淡淡的印迹。
有了追踪粉,云笑城这一路追下去,惊奇地发现却不是直往鳌山之巅,而是转到了鳌山背后的几重山间,不知转了多少个山路,又翻过几个石崖,爬得都快断气的时候,终于看到前面开阔地出现了一大片的竹海。
只见眼前整座青山都由漫无边际的竹林组成,数道涧溪从中穿过,清澈如镜,鹅黄色的野花如彩色地毯一般铺满地面,配上层层叠叠的松竹,远远看去一片葱翠碧绿,烂漫无际。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进入竹海,因为他发现白面郎君沈毅的尸体已经倒在竹林前的一处土坡上,咽喉处一个透明血洞,被人用极快的剑挑穿,而在他旁边不远处的毛竹上,还倒吊着另一具尸体,却是天煞明教黑木堂的黑煞剑凌国兵,他在燕城酒肆中出现过,云笑城还记得当时他一剑刺透闻香谷高手玉燕子牛芳的左手,却不曾想现在居然死在这里。
地上的血迹洒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方圆百丈的竹林都被凌厉的剑气一扫而空,折断的竹节比比皆是,地上还被砸出了十几个坑,甚至还有断手断脚遗落其中,看了令人触目惊心。
“场面好大啊!”云笑城挠了挠头发,最终还是决定往竹海深处走去,沿路倒下的残竹断枝倒成了指路标志,他看到一路有血迹延伸。
竹林越来越茂盛,外面的光线被遮挡住,空气中充满潮湿和腐烂的气味,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到处是烂泥和水坑,他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处低缓的小坡前停了下来,他惊讶地看到前面一株黄褐色刺竹的阴影处,正坐着一个人,而且那人居然一边咳嗽,一边还冲着他招了招手。
“是你杀了白面郎君沈毅和黑煞剑凌国兵?”他看到那人身前插的剑上,隐隐还有血珠在一滴滴划下,不由皱着眉头问。
“对,只可恨我没有将你们都杀光!”那人一边咳嗽,一边惨笑,云笑城听到声音,不由“咦”地叫了起来,他没想到那人竟是个女子。
“中州一点红边睢云?”云笑城想起了白面郎君沈毅死时咽喉被洞穿的情景,突然问道。
“你是谁?”那女子也微微吃了一惊,但捂着胸口轻轻咳了起来,一低头又咳出血来,但她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道,“看来是我认错了人,你不是黑木堂的鼠辈!”
云笑城问道:“如果我说我就是黑木堂的人呢?”
中州一点红边睢云顿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你如果是黑木堂的人,就不会和我啰嗦了!蔡军熊这王八蛋偷袭了我,但却又没让我马上死,就为了钓像你这样傻鱼自投罗网!”
“喔,事情可真复杂,追风剑蔡军熊袭击了你,你又杀了白面郎君沈毅和黑煞剑凌国兵,然后就被黑木堂的人放倒在这儿,设个陷阱就等救你的人前来,再逐一干掉!”云笑城想了想,说,“你似乎受伤不浅!”
“猜得大体不差!嘿嘿,其实是我袭击了蔡军熊那个王八蛋,他受的伤绝不比我好多少,要不是他们人太多,老娘早就宰了这杀千刀的!不过这点伤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就是那该死的追风掌……”中州一点红边睢云捂着胸口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脸上苍白无血,双肩一阵抽搐,指尖微微颤抖,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云笑城微眯着眼睛打量了边睢云一番,然后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左侧,从侧面,他竟看到一个黑溜溜小人模样的怪东西正趴在她的背部吸血,腹部一鼓一胀,显然已经吸了不少的精血,这景象让他目瞪口呆,魔教的诡异手段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你的背后……”他忍不住想上前帮个忙,那怪东西居然还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把他吓了一跳,不过对于修仙的人来说,要清除这点玩艺其实还是很轻松的事情。
“你是说那个吸血小鬼?嘿嘿,其实我是在利用它吸走体内的毒血,等吸完了血,它也差不多要死了,而我的伤也就好了!看不出来,你这人心肠真好,不过好人没好报,坏人可是活千年!”边睢云格格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你想救我,也要看能不能先活命。”
云笑城沉默了片刻,问:“你与黑木堂究竟是什么仇冤,你居然要袭击他?还能一击得手?而且以蔡军熊的为人,他竟然还放你一条生路,没有马上杀了你,却要在这做陷阱,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边睢云一边咳嗽,一边吃吃笑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很公平的交易,你帮我找个东西,我就帮你找你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东西?”
“弑仙剑,我说的没错吧?”
“好吧,这个交易确实很公平!”云笑城暗暗叹息,他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会帮人找弑仙剑,说:“那你需要我帮你找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边睢云狡黠地眨着眼睛,她撇了撇嘴唇,道,“不过现在你得先解决那个家伙,以你的能力,应该很轻松就解决。”
云笑城没问她说的那个家伙是谁,而是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面前站着的一个黑衣人,那是天煞明教黑木堂护法的服饰,但他在燕城酒肆却没见过。
“你是谁?”黑衣人毒蜘蛛李晚剑微微皱眉问,“你好像不是她的同伙啊!”
云笑城看了看四周,有风吹过竹林,一阵哗哗作响,像麦浪一般此起彼伏,又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晃动,空气仿佛都在凝固,碜人的寒气直钻毛孔,他突然感到有些冷,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把他包围了,不过他却笑了,不答反问道:“你在这儿喂了这么久的蚊子,难道就为了等她的同伙来吗?或许,她就只有一个人?”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毒蜘蛛李晚剑轻轻地吹着口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加密集,仿佛有无数可怕的东西正从地下爬来,他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到这儿?你究竟在寻找什么?”
云笑城想了想,道:“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大概也只有这个,你才会相信!”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盒子,有蜂窝射孔的那一面,朝向毒蜘蛛李晚剑。
“我草!”毒蜘蛛李晚剑的脸立刻扭成一团,失声道:“你******就是那个杀千刀的云仙剑?”周围正慢慢逼近的窸窸窣窣声音也一下子停止前进,他突然一蹬脚,便如鹰隼般疾掠而起,却不是扑向云笑城,而是朝竹林外面飞逃,在天下至尊流离火面前,再厉害的身手也没用,他还是十分识相,现在就只期望这四周的茂密的竹林可以稍微挡一挡流离火的狂暴怒焰。
“你就放任他这么逃走?”边睢云背后的吸血鬼突然枯萎成扁扁的皮囊,从她背上脱落,她舒了舒筋骨,竟从地上站了起来,扭头看着逐渐化为小黑点的李晚剑,扼腕叹惜道,“其实你不用发动流离火也能杀了他。”
“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杀他?”云笑城耸了耸肩膀,懒洋洋道,“就算杀了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既然没好处,那我为什么要杀人呢?”
“嘿,真看不出我们的云仙剑,还是一个散财童子大菩萨啊!”边睢云讥讽道,“你就不怕他回头把黑木堂的人都叫来?”
云笑城笑道:“不怕。”
“为什么?”边睢云感到有些好奇,“在燕城酒肆,一半的人在找弑仙剑,一半人可都在找你。你不怕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躲在这片竹林中?”
“我有这个,来多少人,也不怕!”云笑城摇了摇手中的黑盒子,然后收入怀中,笑道,“而且我也马上要走了,这片竹林很大,他们找不到我。”
“那好吧,我们的交易还继续吗?”
“你真能帮我寻找弑仙剑?”
“为什么不,你也答应帮我寻找我需要的东西!”
“可我还不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
“好吧,我需要你帮我找一座桥,一座流光闪烁、璀璨夺目的彩虹之桥。”
云笑城狐疑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道:“这世上……真有这种桥?你确定自己不是看穿越小说看得多了?”
“我说有这座桥,就肯定会有这座桥。你只要跟着我,就能找得到,不是我没提醒你,上了桥之后就绝不能再下桥,更不能从桥上掉下去。”
“说得好像这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这世上既然存在这么有趣的桥,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你会大开眼界的!但前提是,你得先帮我找到那座桥——彩虹之桥!”
“反了吧,前提是你该先帮我找到弑仙剑!”
“好吧,其实这两件事也没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那我就先帮你找弑仙剑,你再帮我找那彩虹之桥,这样总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不过你……刚才说这两件事没有区别,啥子意思?”
“咳咳,你真啰嗦,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