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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军训闭幕式

中午吃完了饭之后,这个时间是属于我们自由支配的时间,我看到很多同学去学校的小卖部买饮料、买棒冰吃,小卖部就在女生宿舍楼下的一个小房间里。这时,我觉得有必要去楼下的水炉去打水,我和几位室友一起来到楼下,刚好看到了几个很熟悉的女生的脸庞,也正在打水,我们扭扭捏捏的站在千里之外等她们打好水了才过去,并且尽量地慢慢地过去,此时我们感觉她们一定也看到了我们,只是装的比较大模大样的一种大方的神态。

我朝她们的背影看去,她们在说笑,我发现其中一个的女生的一团头发已经披到了屁股上。这时,水已经从热水瓶口流了出来,冒着滚烫的热气,那个时候我还真害怕热水炉会突然爆炸起来。

当我们回到寝室,学校的铃声响了起来,是午休开始的铃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训练了一个上午,身体感到十分疲惫,很多同学已经洗好了身体躺在了床上。当铃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我们都不需要生活老师的催促,赶紧躺床上休息,两只头会转动的电风扇拼命地在转动。生活老师此时正在过道上巡逻,当有些同学做错了事情,她会以最小的声音提示他们,尽量不去影响其他同学的休息。

那天中午,各个寝室十分安静,劳累的身体急需养精蓄锐,准备下午乃至一星期的军训力量。当我们还睡得很香甜的时候,铃声响起好几遍了,最后关头,有个室友,我们急匆匆的穿上衣服、鞋子,胡乱折好被子,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迟到并且被教官逮个正着,我们知道大事不好了,此时教官有些凶,厉声问道:“怎么迟到的?下午军训时跑步5圈。”

当全校师生整理好队伍之后,一对一对地朝餐厅走去,有几个好奇又外向的女生问教官,去吃点心吗?这其实可以算作无疑而问的语气,因为前面的班级已经慢慢地走入餐厅了。我们在桌子前站好,许多同学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看看教官,等待着他发令。教官看我们表现不错,于是只说了几遍“起立、坐下”。

当我们可以坐下的时候,我发现对面一排全是女生,我们这排全部是男生。当我看到对面的一个女生弯下脖子开始拧盖子的时候,我知道她就是中午打水遇到的女生。我费劲地拧开了金银花露水,慢慢地喝起来。而这时,我隐约地注意到有看我的目光在忽闪忽闪。我抬起头,看到长发女生正看着我,她便不慌不忙地请我帮忙:“可以麻烦你帮我打开盖子吗?”

我说好,便拿过瓶子,使劲拧,拧不开,我直接用牙齿撬了一下金属盖子,很快就打开了,我把金银花露水递给了长发女生。

这时,那个阻止我看《知音》的矮小且胖的人,他叫许一多,他吃醋道:“你们俩难道在间接亲吻吗?”

那个女孩子落落大方的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没人会阻止你。”

那个许一多这时不敢吱声了,因为教官已经开始注意我们这边了。

用完点心之后,我们就自由了,就等着学校的长哨声吹起,我们然后到主席台下集合,进行下午的军训。军训的内容无非是那些姿势、动作如何做到位。然后在五点左右,我们全校学生就要开始站军姿了,站军姿确实很累,有些同学就倒下了。不过当我们军姿站好了,就会在教官和班主任的带领下去吃晚饭。

军训的七天,大概一半的时间是和教官以及同学们一起度过的。就是晚上,我原以为或者在教室,或者在寝室度过。可是喜忧参半的是去操场上集合,最后就全部都是喜了,因为晚上是不用立正、稍息那些玩意的,而是大家唠唠家常,有时候我们一起戏弄教官,有时候班主任也会参与进来一起玩。最刺激,最激动人心的是,我们经常会去调戏其他的班级,然后在教官的挑唆下去戏弄他们的教官,让他们唱歌。那个时候教官就趁热打铁要求我们好好学唱军歌,有一技之长,否则被叫到,什么都表演不了,会很丢脸。这下,我们在学唱军歌的时候就更加卖力了,班主任看我们兴致如此之高,非常高兴。

我们军训的七天差不多都是这样度过去的。在第七天的上午,我们学校举行了军训汇报表演即军训闭幕式。每个班级都抽出了几个男生用来做旗手,一共大概有40来名同学,手握着旗杆,把旗杆竖立在操场边上,四十多个人,四十多面单色的旗子围绕着操场。然后,一班一班的同学以班级为单位,一班走进去,听着教官在话筒里喊着军训的各种动作的称谓,学生按照教官的口令一起做起动作。结束之后,再走出主席台正前方的位置。然后后面一个班再进入。这时主席台上有许多的老师,包括体育老师和非班主任的老师站在主席台上、或是观众台上,观察着动作是否整齐、是否熟练、是否快速。

当一个班又一个班全部表演完毕,全体高一学生重新按照原来的位置站好。这个时候,老师们正在忙着统计成绩了。一阵忙碌之后,学校开始颁发奖品了,分班级和个人的。我们班得了个二等奖,有一个叫李成的同学获得了单人的奖项,据说他是在木桥中学读的初中。

等到闭幕式结束之后,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军训也一起结束,可以回家休息几天了。我看到大门入口处,有许多的大巴停在一起,看样子是接远路的同学们回家的。木桥同学如此分散地来自新东市各个区县市让我有些意外。

这时,我感到奇怪,为什么这所木桥学校有这么多的远路的同学过来读,难道是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很高还是有别的因素呢?思索中我已走回了寝室,其他的室友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去学校门口上车了,还大声嚷嚷着要一起的同学动作快一些,否则校车没有位子了。他们一个个地走下楼去,我们几个也走下了楼。

经过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看到许多的同学正背着书包在大巴门口旁边谈笑风生。而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上车。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出校门,朝着友谊医院门口的站牌走去。心里未免有些凄凉,难道我要三年的时间都要一个人往返于学校和家的道路之上吗?难道没有一个我初中的同学在木桥中学读书吗?我不免感到很是凄凉。

此时,最近的站牌下站着黑压压的一群学生,当公交车过来停下的时候,同学们一哄而上,把公交车挤得满满的,这些挤上去的人,很多会在半路下车,车里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面孔。我在终点站的前面那个站点下了车,走了几步路来到邮局旁边的那个站点,这里有一辆通往我们家那边的唯一的一条直达的公交车,我需要一些时间消耗在等这个公交车,有时运气好,几分钟就可以,有时运气不好,那么得等半个钟头。

我在木桥中学读书最好的地方,就是我上学放学很少为了位子烦恼,而且有时一辆公交车只载有我一个人。我想,这是因为我上学放学的时间一般错开了很多其他学校学生上学放学的高峰期。由于是一个人上下学,没有熟悉的同学可以聊天,所以只要是坐车,我一般都要先看看副驾的位置有没有人占了。一看没有人,我会立马坐到副驾的位子上去,这样的时候,我感觉仿佛是我在开车一样。有时,我会暗地里观察驾驶员是如何开车的,看着他的脚和手是如何操作的。但是我知道高中毕业都没有看出一点的名堂。

坐公交车最刺激的地方就是当车开到连接南北两岸的那座弓形的大桥上,大桥有近三千米的长度,那个时候,我会经常想起物理老师给我们说过的向心运动和离心运动。这辆车继续往前开去,经过了很多的站点之后到达了终点站,我就是在终点站下的车,然后向家里走去。

我不知道我的姐姐和母亲是否知道我今天要回家。不过现在刚好是中午,当我到达家里的时候,她们应该刚好在吃饭。果然,我一到家里,她们有些惊奇,但是,此时饭是足够的,菜不够的话,就摊了三个鸡蛋,此时我受宠若惊,想起以前,尽管我们家养了很多只老母鸡,但是我妈很少煮鸡蛋给我们吃的,她说这些鸡蛋都是要去卖掉换钱的。

不久,我还正在吃饭,表姐也来到了我家,她看到我回家了,有些奇怪,然后问我在学校都学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回答说,就军训了一个星期,别的什么也没学。然后她们装作吃惊的样子开始笑话我,你长高了,有精神了,大人了,然后问我班上女生多不多,漂亮不漂亮。我有些不好意思,都装作没有听见。反而逆其道而行之,问表姐道:“军训其实还没有和奶奶一起去农田干活好玩。”当我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表姐立马来一句:“我会和外婆说的。”

这不,第二天上午一大早,表姐把我唤过去,奶奶说要去摘桔子拉过去卖掉。我和往常一样,是不会说不的,但我脸上的表情是十万个不愿意,因为这时,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已经在城里住过一星期,不再是个乡下人了。但是我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推辞。那天上午,挑起重重的两袋桔子,放到手推车上,手推车放满了后。奶奶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一步一步地拉向收购点,卖给了收购人员。

爷爷已经在锅里摊好了加有鸡蛋的糯米团,其实这种食物的做法很简单,只要我去帮奶奶下地干活,十有八九回来晚了之后,总会吃这个东西。那个时候,我有种预感,我上高中以后,很少时间在家里,那么奶奶种的地一定会减下来。

姐姐那个时候在眼镜厂上班,我不清楚她上班时有什么样的时间规律,模糊的感觉是,早上约七点,中午约十二点,傍晚约六点,这些时间是她骑自行车出去的规律。有时候晚上她会加班,不加班的话一般也不会呆在家里,她总会有认识的好朋友,眼镜厂里的朋友,眼镜厂里的朋友的朋友。所以她是不会孤独的,偶尔会有人给她介绍对象。

我妈在家里一般是织草帽,一天还能赚几块钱,这也算她的谋生的手段。我妈的谋生手段还有养鸡和卖盐,对于这些手段,我的奶奶是永远嗤之以鼻的。

下午,除了我自己,没有一个人在家里,我感到很是无聊,就骑着自行车去一个比较远的网吧,即我们在初中毕业晚会之后去通宵的那个网吧。其实离我家不远的地方也有,但是我想在路上消耗一些时光,多看一看沿路风景。

我在网吧里验了身份证,用身份证办了张临时会员卡,打开电脑,登上扣扣,我的扣扣里没有几个好友,我就开始用查找的方式搜索了,胡乱加了些好友,我一般都加和我年龄不相上下的女性为好友。然后对方加了我之后,偶尔会有几个聊的开心的,就继续聊,谈天说地的,有时候聊的人多了,还应接不过来。不过和那些陌生人聊天只能说是用来消遣时光,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当我感觉到时间已经一小时上下的时候,我就会根据情况考虑下线回家。当我下机交还临时会员卡走出门外时,突然有一种从虚拟到现实的强烈落差的感觉,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当我在家里的时候,以前的同学,有些去做生意,有些去打工,有些念高中的同学,往往放假的时间相差很大。那个时候非常难得的有大型的,全部学校一起放假的日子,那个时候,就会有很多的同学聚集在一起。

第二天是我返校的时间,上午,我在家里看电视,那个电视很小、佷老式的那种,因为姐姐在家里,所以电视连上了闭路电线,可以接收到很多的电视台,看很多的节目,那个时候流行播放金庸的小说所改编的电视。但是,我已经看腻了。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母亲在揉粉团了,很明显,中午吃的是糯米圆,一定会放上几个鸡蛋,还会放上肉片,运气好的话还会放些贝壳。然后就等着姐姐来烫糯米圆就好了。

当糯米圆烫好了,然后大家都吃好了,姐姐会先问我,吃饭的钱带够了没有,我说带够了,然后她就该去上班了,母亲也会不见踪影。而我,就一个人听着我家前面的一个广播喇叭,我记得那个广播播放的是一个音乐的电台。一般下午一点后就会开始播放音乐的一周排行榜,它会按照倒着的顺序播放前十的音乐,然后介绍歌手的详细信息,这样的喇叭在我们村里有许多个,在我前往车站的路上也有好几个,所以,除了糯米圆是送我上学校的,就是家乡的一个个广播喇叭也播放着那一周最好听的音乐来送我上学校。

高中刚开始那会儿,一个人在学校与家之间独来独往,好像从来没有感到孤独落寞,相反,我好像沉浸在往返途中的新鲜的快乐感觉。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为遥远的未来——三年的时间做过打算,那时的我是如此猖狂,竟然敢这样挑战自己生命的极限,而且如此相信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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