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此清澈幽宁,如同灿阳,又如灯塔繁星,照亮了漫漫黑暗,这一刻心不再孤寂,身不再冰寒。
“我只是很怕,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终究还是梦,若真的有一日要离开彼此倒不如从未梦着……”
宇文皓轩剑眉微挑,用力拥住她,似是说的轻描淡写:“若你喜欢一直这样梦着,不如我便陪着你一起,如何?”戏谑调侃异于常日,显然故意逗她。
莫菲雨垂眸侧首:“你若一直梦着,置于天下如何?再说皇命你又如何可以违逆?你是迟早要登上帝位的人。”
“为何不能江山美人皆收?水滴尚可石穿,未试又怎知不可?除非你一心要弃我而去。”宇文皓轩显然很是自信。
“鱼与熊掌兼得,天下的美事怎都会落在你一人身上,一旦登基,后位便已有人选,而后宫佳丽无数又置我于何处,怕迟早也会将我忘在脑后,更何况我最是看不惯争宠的事情更是无法与多个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莫菲雨暗叹。
短暂的一阵寂静,莫菲雨心里有些沉,却听到宇文皓轩缓缓说道:“我宇文皓轩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即便是江山天下,也不必委屈了她,若是为了江山而失了她,倒不如不要江山!而且现在说这些也还太早,我一心想要医好皇兄的腿疾,答应我只要你不放手,我定然也不会放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真的不必担心,婉晴无意于我。”不变的清淡的声音,却带着丝不容置疑的凝重,如同一道暖阳直投入心底,驱散了黑夜暮霭,心豁然亮了。
莫菲雨在他的凝注下闭上双眼,满足的笑着,泪水却如断线的珠子,噼啪落了一地。
情深似海,又岂是言语可以说的清?即便前途困难重重,即便要她此生不再平静,这一生,已注定随他。
“你先回去,我肚子好饿,要做饭。”莫菲雨拭去眼角的晶莹,笑得有些勉强。
宇文皓轩长叹一气,“我就在这儿看着,不打搅你。”
岂料莫菲雨柳眉一挑,眉心轻蹙的对他怒道:“我以鬼医的身份命令你,三个数内回床上躺着!”
宇文皓轩忍不住轻笑,转身无奈的道:“哎!我宇文皓轩命苦,竟寻了这样一位悍妻!”
天黑透的时候钏儿与冯竖等人才回到竹屋,听了宇文皓轩因何受的伤后虽然都吃惊不已,不过从旁看着他们两人不时眉目传情,神情微喜的样子倒是都没有再多问。稍事整顿,宇文皓轩便决定不顾未好的刀伤携莫菲雨趁夜返回幽国事先安排好的别院。
“真的决定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别院?”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莫菲雨扶着宇文皓轩从床上起来,看到他额上生出的细汗,担忧的问。
“嗯!当日我只让人推迟了一日,加上路上不加歇息这才勉强让出两日,用以来寻你。明日便是送四皇子楚云澈回幽国的日子,届时太子楚云璃定然会与仁帝以及太后等各宫妃嫔同时出现。若我不能按时将楚云澈送回,恐怕真的不合礼数,难免幽国以此做借口据理力争,到时候便会陷大兴于不义。”宇文皓轩在莫菲雨的帮助下穿戴整齐,柔柔的望着她一脸的担忧,轻说:“放心,我不会有事。”
“可是你的伤……楚云澈作为质子在大兴这么些年,幽国上下难免无人心中不嫉恨着,而且上回那事的风波也才淡下去,你以为你真是铁打铜做的?若楚云璃为了泄愤因此难为你,可……”莫菲雨见他不以为意,更是担心。
宇文皓轩竖了食指点住她的红唇,同时也将她欲要继续说下去的话阻在喉中,双眼满含柔情的紧紧盯住她,忽然用力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那件事早就过去,你又如何总这样自责?即便当时受了父皇的责罚,又叫楚云璃以此相挟要求放楚云澈回去又怎样,就算不是因你我也曾向父皇多次请命放楚云澈归国。虽说楚云澈作为质子留在大兴,不过我倒觉得此人是个难寻的人才,即便质子生活如此悲苦依然淡泊雅致,从未因此听到半些怨言,满腹的诗书才气更是令大兴不少女子神往,如今能让他归国也算一件喜事,而且我笃定楚云璃他也不会使什么阴损的招数。”
莫菲雨静静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传入耳中的永远都是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静默片刻,抬头仍有担忧,道:“可是你又怎么能将万事料得清楚,流水不断冲刷着河床,随着时间流逝又有哪条河流不会发生变化。观水窥人,你又怎知楚云璃就不会变?自他接替仁帝掌管幽国朝事之后便与以往大不同,财力也较以往提了不少,这些就已经是变化,而且这自古防人之心便不可无!你以君子坦荡荡之心待他,如何又确信他不会以小人之心难为你?”
莫菲雨的担忧绝对不是凭空猜想,依照当日她在宫内所见所知,楚云璃并非完人,自然也会有愤怒,也会有七情六欲。或许红墙绿瓦的皇宫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待的时间长了,心或许也会变的狠绝。宫内人人现在都是小心行事,听闻前几日楚云璃还重重责罚了几位嚼舌根的宫人,其罚甚重,渐渐有些暴虐。这样想着她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怕,抬眸偷睨了几眼宇文皓轩,长吐一气:但愿自己爱着的男人不会发生了改变!
觉出她的异样,宇文皓轩双手搭在她肩上,神情渐渐凛然肃穆,道:“雨儿,我知道你担心,我答应你万事小心就是了。若你实在不放心,随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