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城外,皓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将地面的霜照射的熠熠发光。一阵寒风吹过,拂动松树的针叶“沙、沙”发出声响。寒夜中除了风拂动树叶的声音外,没有其他的声音,寂静的有些可怕。“嗖、嗖”,突然,有两条黑影从由远及近快速地飘来……
“老大,我们歇息一下吧,走了这么久的路,身上都汗湿了”。
一条黑影边气喘吁吁的说边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穿着青色的长袍,脚穿着黑色的靴子,青色方巾包头,长脸,深陷的眼窝,鹰沟鼻子,下颌一缕山羊胡子,看样子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好吧,就在这里歇息一刻吧”。
被称为老大的汉子也停下了脚步,他穿着褐色的长袍,腰轧者黑色的带子,头上挽着发髻。浓密的眉毛,扁扁的鼻子,一张狮扩口,厚厚的嘴唇,满脸的络腮胡子。褐衣大汉背上也背着一个人。
“这个小子真的重死了,别看年纪不大,到真是很沉的”。
听到褐衣大汉同意歇息,青衣大汉口中嘟啷着将背上背着的人放在地上。月光下,看到青衣汉子背的是个少年,已经沉沉的睡着了。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青色粗布短麻衣,衣服被洗的发白,还被补上了几块补丁,腰间扎着一条麻绳,下身穿着白色的粗布裤子,裤子看着很大,应该是大人的裤子,穿在少年的身上,松松垮垮的,也许是因为怕冷,用绳子扎着裤脚。脚上穿者一双破草鞋,用两块布分别将脚包裹在草鞋中。月光照在少年腊黄的脸上,剑眉星目,高高的鼻梁,小巧的嘴,脸颊清廋也难掩俊朗。
“我的也不比你的轻”,
褐衣大汉也将背上的少年放到地上,这个少年也睡着了,身着锦色绸缎制成的长袍,腰间轧着玉带,脚上穿着一双虎头靴,上面绣着团云龙的图案,衣服的料子高档,做工也很考究,穿在少年的身上,很是合身。锦衣少年面色红润,皮肤白皙,眉毛较淡,紧闭的眼有一条平行的细细缝隙,也是俊朗的很。
“可是,老大,你背着的小娃儿家很有钱,给我们的劳务费有好几十两银子,看着钱的面子上,累点也没有什么话说。可是,我背的小兔崽子就是个穷鬼,你看他家那样的,屋子都没有个屋顶,房间的门也没有,我们使劲的榨也没有得到什么油水,就给了个腌干的腊鸡,还他妈重的要死,真******晦气”。青衣汉子边说边狠狠的将包裹扔在地上。
“丁白楼,都背到这里了,别把包裹扔了。要不前面花的精力就白费了。你也说的对,我们这些逍遥门出外差的,就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机会多挣点银子,要不然靠在门里那几个月钱还真的不够吃,再加上管理我们的肖风雷那个王八蛋尖酸刻薄,总是找我们的茬,想方设法扣我们的月钱。还有,我也是真的很不爽,他肖风雷凭什么能当信使办的头,我龚白驹哪点比不上他?”
“老大,我也为你不值呀,你各方面能力都比姓肖的好,那个姓肖的就仗着妹妹是逍遥门信使堂副堂主老婆,就趾高气昂,不把我们这些兄弟当人看呀”。被称为丁白楼的汉子一脸献媚的说。
“诶,社会不平等一直存在的,在我们逍遥门尤其严重呀”。龚白驹无可奈何的探口气道,“就象我们接送的这两个小娃一样,你背的那姓李的叫那个什么来着的?”
“李重天”,
“对,就是这个叫李重天的,和我背的这个萧九恨对比,他家穷那样,即使进入我们逍遥门,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混好的。”龚白驹说
“对了,老大,我是第一次出来做信使,为啥这些小娃加入我们逍遥门,要我们信使出来接,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去逍遥门报道呢?”丁白楼问道。
“这个是这样的,这些加入门派的少年是门派将来的希望,各个门派都比较重视的,并且,有些门派为了争夺优秀潜质少年生源,不惜杀掉不入本派的。前几天,在贺兰山下被认为天下最有潜质的少年薛子龙被杀,就是因为薛子龙要加入天山派,而可能被其他派杀掉的。”龚白驹说道。
“那我们带着他两不也是有危险吗?”丁白楼说道。
“危险是一点的,不过我们接的两位的潜质和薛子龙没法比,其他门派也不会很重视的,一般接潜质越好的,派出去接的人功夫越高”。龚白驹说道。
“老大,你在逍遥派信使中功夫怎么样呢?”丁白楼问道;
“说实话,我的功夫在逍遥的信使中属于中等吧,总之,比肖风雷的那个王八蛋好一些。”龚白驹念念不忘肖风雷,愤愤不平的说道。
“老大,你说在我们逍遥派中,我们什么时候能练到掌门独孤无敌那样的功夫呢?”丁白楼问道;
“啪!”丁白楼只觉得脸被什么接触了一下,有些麻麻的感觉。“咋啦?”丁白楼怔怔的道;
“我是打醒你,你想练到独孤掌门的那样的功夫永远是不可能了,江湖上没有几个是他对手。并且,掌门也是天下的武林盟主,就你还想能练到掌门的功夫?”
“老大教训的是,我做梦了。”丁白楼一边揉着脸颊一边讪讪的说道,脸颊明显的可以看出五个手指印。
“不早了,还有四十里路要赶,剩下多是山路,有些难走,我们早点启程吧”。龚白驹伸手抓起地上依然沉睡的锦衣少年萧九恨,放在肩膀上,丁白楼也弯下腰抓起熟睡少年李重天。
“嘿、嘿、嘿!”突然,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从树林中传来,“你们还想走吗?”
龚白驹和丁白楼‘激灵’打了一个冷颤……
就听“刷”的一声,从树林的阴暗处窜出一个黑影。
月光照在从树林中窜出黑影人身上,可以看清楚黑影身着黑色的长袍,带着诡异的高高的帽子,估算着有三尺高;帽子上写着白色“恭喜发财”四个大字,白色的帽带系在下颌处,长长的脖子,足有正常人的三倍长;黑色的衣服,腰上却系着白色的麻绳,绳头上系着一个小铃铛,脚上穿的靴子是一只黑色,一只白色。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手中拿着一张招魂幡。
丁白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只觉得裆部一松,一股热乎乎的暖流从根部顺着双腿向脚上扩散,腥臊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龚白驹收敛心神,壮着胆子颤声问道:
“阁下是何人?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嘿、嘿、嘿,我是阎王面前一使者,索命勾魂人呀!”怪人阴森森的答道;
“你、你、你就是江湖人称勾魂无常的命不长?”龚白驹颤抖着说道,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你还听过我勾魂无常命不长呀,既然知道我,那就把命交给我吧。嘿、嘿、嘿”。命不长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时节让人感到有说不出的恐怖!
“啊!啊!”两声惊呼,龚白驹和丁白楼背的两位少年李重天和萧九恨被惊醒,看到对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人更像鬼的勾魂无常命不长吓的大声惊呼。
“命、命、命大侠,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恨,您大人大量,高台贵手,放了我们吧。”龚白驹带着哭腔说;
“嘿、嘿、嘿!居然还有人称呼我勾魂无常命不长叫命大侠?嘿、嘿、嘿!叫我大侠我也不能放走。”说时迟、那是快。命不长一挫身,左手晃动着招魂幡,右手伸手向龚白驹的顶门抓来。
命不长手和僵尸的手一般无二,就剩一层皮包着骨头,指甲有三寸长。如果被抓上,龚白驹的脑门就会被抓出五个大洞。
龚白驹也是练家出生,被命不长突然现身吓的不轻。此时,情绪稍微平复,见命不长朝着自己的脑门抓来,立刻沉腰,右手抓着萧九恨,左手立手为掌,由内向外朝勾魂无常命不长的右手挡去。
“嘣!”龚白驹的手掌碰上命不长的右手,犹如碰上冰冷的铁柱,被撞击彻骨的疼痛,不过也把命不长抓向自己脑门的右手弹开,龚白驹趁机赶快将萧九恨从背上放下。
此时,丁白楼根部的暖流也已经凉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刺激他清醒了,在命不长抓向龚白驹的时候,已经放下李重天。一个弓步,右手出拳,直接向命不长前胸打去。
命不长见丁白楼挥拳朝自己打来,“嘿、嘿”阴笑两声,身子一侧,让过丁白楼的右拳,电光火石间,命不长右手对着丁白楼的当胸抓来。
只听的“噗、刺啦、啊!”三声响,丁白楼在空中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的翻转,“吧唧”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背过气了。
命不长“嘿、嘿”阴笑道:
“我摘了你的心,啊?”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龚白驹见丁白楼倒地,又听命不长说摘掉了丁白楼的心。此时,反而没有了惊恐,使了个逍遥派的起手式就欲朝命不长扑去。咦?只见命不长右手抓着一只腊鸡,一脸狐疑的看着倒地的丁白楼。
原来,命不长朝丁白楼的胸口抓来,如果要是抓中了,丁白楼必死无疑。但是,丁白楼命不该绝呀,他身上还背了从李重天家压榨来的腊鸡。
刚才“噗”的一声,是命不长右手插进腊鸡中;
“刺啦”是命不长撕烂丁白楼装腊鸡包袱的声音;
不过,“啊”的这声倒确实是丁白楼的惨叫声。
龚白驹一愣神的功夫,命不长也反应过来了,叫道:
“我要扭掉你们的脑袋,嘿、嘿、嘿。”命不长随手扔掉腊鸡,阴笑着朝龚白驹扑了过来,那身形犹如闪电一般。龚白驹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怜龚白驹只能把眼一闭,大叫一声:“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