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畏惧花子凌(叶长欢),唯有跪在地上的叶长欢(紫鸳)面色从容,细心点的人会看到她眼里的伤。
烈日当空,虽已是秋季,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花子凌(叶长欢)冷漠俯视众生,以极其狠绝凌厉的眼神傲视这些贪生怕死之辈。
他们都怕她,畏她,恨她。
涂有蔻丹的食者微微一扬,戒指在阳光下散发耀眼的光芒,亮光闪到叶长欢(花子凌)的眼睛,下意识,她闭上眼,待睁开眼时,两个侍卫架起她走向铁柱,百官中,一直沉默不言的三朝元老实在不忍陈氏最后一滴血脉被害,抱着必死之心上前一步道:“长欢公主乃我陈国仅存血脉,望女皇法外开恩!”
她记得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在朝堂中很有威望,但他一向不插足是非,待求自保。
“王大人年纪大了,该安享晚年了。”
美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凌弃,凌弃飞身而下,用剑挑开了王大人的官帽,霎那间,苍老的头发随意散落,群臣唏嘘。
花子凌(叶长欢)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也给足了王大人面子,王大人叹息,该做的他已经做了。
侍卫拔去了叶长欢的外衣,只留下单薄的里衣,当背上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中的那刻,有些官员别开了脸,有些官员目露贪婪之色。
叶长欢(紫鸳)的肌肤是极好的,用夸张的话来说,吹弹可破,丝滑如上好的牛奶,若靠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女儿香。
身体暴露在众人视线下,她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变化,她的眼自始至终充满忧郁,对尘世了无留念。
她的眼泛着点点水雾,脑海中都是那一句话:李越死了,李越死了!
叶琼羽和花子凌(叶长欢)的话,她全数听在耳中,一字不落!
对于这个俗世,她在乎的只有李越,他死了,这个世界一片灰暗。
侍卫押着叶长欢(紫鸳)的手臂狠狠贴在红通通的铁柱上,肌肤被滋滋燃烧,霎那间,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
“啊!”肌肤寸寸被灼烧,渐渐的,背部的皮肤与铁柱粘合在一起,微微撕扯便是噬心之痛,即便是铁汉也难以支撑。
她喊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听之入耳者,无一不胆颤心惊,如感同身受。
阳光透过她稀松垂落的发丝,散落在她苍白无力的脸上,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合,组合成一张美而凄绝的画面。
额头渗出点点汗水,犹如散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微微仰头,睁开双眼,被太阳刺痛了眼,冷笑,她竟然还活着。
死了该多好,死了就可以去阴曹地府找李越,在那里,没有叶长欢,没有心痕,只有她。
她笑得凄美,笑着笑着,笑出了声,像个疯子,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痛苦而绝望。
李越死了,被陈琪五马分尸!
她的笑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泣,那种痛苦和绝望是人内心崩溃的极点。
没有人懂她的伤,但花子凌(叶长欢)懂,对于一个女人而言,除了父母,能影响她的就只有爱人和孩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在乎,那么,就只有李越了。
花子凌(叶长欢)残忍地笑了,她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法折磨她。
与其让她这么死了,倒不如让她不人不鬼的活着。食指微扬,两个侍卫抓着叶长欢(紫鸳)的双手狠狠一拉,顷刻间,皮肤被活生生剥离铁柱的声音鞭笞每个人的心。
“啊!”叶长欢(紫鸳)的哀嚎透过空气钻进每个人的耳中,他们全体跪地,瑟瑟发抖。
古有妖妃苏妲己,现有妖皇花子凌施以炮烙之刑,惨无人道啊!
原本丝滑的美背此刻不堪入目,皮肤被活生生留在了铁柱上,隐约可见几条鲜血流淌下来。在她的背上可见森森白骨,慎人的很。
侍卫随手将她丢弃在地上,叶长欢(紫鸳)奄奄一息,仰起头来看近在咫尺的花子凌(紫鸳),毫不畏惧。
“连自己的身体都舍得下狠手,叶长欢,在这世上,有谁毒的过你?”
高傲俯视地上的她,一脚狠狠踩在她的脸上,用力碾压:“你错了,这具身体现在是你的,记住了,你才是叶长欢,而我,是女皇花子凌。”
“你以为摆脱叶长欢这个名字,你就可以跟过去一笔勾销么?自欺欺人!无论你怎么变,你爱的人始终都是陈琪,而陈琪,早就忘了你,娶了别的女人。”她冷笑,不断用语言刺激花子凌(叶长欢):“陈琪对酒儿有多好,你都看见了,他何时对你这般好过?叶长欢,你跟我一样都是下贱的女人,像只狗一样对男人摇尾乞怜,只求他们施舍一点点卑微的爱情,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去?”
在心里,紫鸳是羡慕叶长欢的,最起码,她的身边有凌弃不离不弃,而她呢?有谁?
提起脚,花子凌(叶长欢)命人将叶长欢(紫鸳)带下来,侍卫分别拉着她的手臂,像拖牲口一样将她拖走,地上流下了一条骇人心魂的血痕,这时人们才发现叶长欢(紫鸳)雪白的里裤被鲜血染红。
她流产了。凌弃眼眸一暗,隐忍悲痛。那是他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花子凌(叶长欢)转身凝视凌弃,他的悲伤便隐藏的很好,轻松对她一笑,似乎丝毫不在意。
叶长欢(紫鸳)被关入天牢,这个曾经狠狠折磨她肉身的地方,也是她惨死的地方,回到这里,过往噩梦袭来。
她曾惨死在这里,死后五天,没人处理她的尸体,她的魂魄就站在身体旁看着,看着老鼠和虫子如何啃食她的肉身,看着她的肉身怎样腐烂。
这次,噩梦要重演了么?
她刚被丢进天牢,天牢中的侍卫便被迷晕,焚天焦急赶来,身后是一身劲装的心痕。
焚天急忙从怀中拿出药丸给她喂下,继而把脉。叶长欢(紫鸳)知道焚天想保这个孩子。
她想说:算了。
可嘴刚张还没出声,焚天便道:“别说话,你现在一点力气也不能流失,这颗丹药能暂时稳住孩子。”
焚天解下腰带平铺在地,没想到,他的腰带上铺满了银针。
焚天手执一根银针,掀起她肚子上的衣服,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手不住颤抖,眉头紧锁,汗水直流。
他用医术救过人,也用医术杀过人,解剖过无数尸体,这一刻,他却紧张了,害怕了。
这个孩子命在旦夕,只要错一步,便无挽救的机会。
凌弃的孩子,有可能是唯一的血脉,他必须救!这是对兄弟情谊的负责。
心痕上前,柔柔握住焚天的手,用无声的行动给予最大的鼓励。
焚天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叶长欢(紫鸳):“无论有多痛,都请你不要动。”
这一刻,叶长欢(紫鸳)被他的眼神感动了,凝视自己的肚子,感受里面的小生命,本能的母爱源源不断传来力量。
她点头,答应了。
焚天欲下针,可手颤抖的厉害,左手一把握住右手的手腕,看住穴位,快狠准,一针入肉,叶长欢(紫鸳)疼的咬唇,双手紧紧抓住地上的稻草。
一针又一针,九十九根银针插满肚子,当施完最后一根针时,焚天如释重负坐在地上。
焚天将朱红色的瓶子递给心痕,让她帮叶长欢(紫鸳)敷背上的药:“每天我都会让心痕帮你敷药,直至你痊愈,还有,狱中的饭菜你不能吃,只能吃心痕送来的饭菜和汤药,直到孩子平安生出。”
“嗯。”
孩子是个念想,让她继续活下来的动力,等孩子出生了,她就会去找李越,她相信焚天和心痕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入夜,凌弃站在楼阁处俯视皇宫,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看到炮烙台和天牢。
白天的一幕刺痛他的心,孩子没了,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可真正失去的那一刻,却如此痛彻心扉。
一抹玄色自天而降站在他的身旁,顺着凌弃的视线望去,焚天了然。
“他还没成型。”
“告诉我这做什么?”
“他是个男孩儿。”
心陡然一痛,却装作毫不在意:“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下辈子,投胎看准了。”千万不要再遇到他这样的父亲。
“若再来一次,你会阻止叶长欢么?”他说的叶长欢便是花子凌。
凌弃不语,内心挣扎,许久,他狠心道:“不会,她爱做什么便可做什么。”
焚天决定不告诉凌弃孩子还活着的事。
“我本以为医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可以决定生死,可以控制心智,可以改变容貌,但现在我才明白,医术不是无所不能,我可救天下人却独独救不了你。”
爱情是毒,却无药可治。
凌弃转身离开,背影萧条。
“焚天,带着心痕走吧,不要再管我。”凌弃的声音渐渐没入夜色,好似幻听。
凌弃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不归路,但他义无反顾,叶长欢是毒,他甘之如饴。
为了她,我可弃天下人,包括自己。
在马镇,上演着另一处好戏。
“我答应你。”酒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