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听到花子凌(叶长欢)的回答,他的生命彻底耗尽,只是他却不肯瞑目,小公公几次企图合上他的双眼,都未果。看着一脸呆滞、悲伤的花子凌(叶长欢),祈求道:“您就答应皇上吧,让他走的安心。”
“对不起。”似从喉咙间飘出来的话,飘渺,不真实。
小公公嚎啕大哭:“您好残忍,死者为大,善意的谎言您也不肯说吗?”
起身,失魂落魄,拜托凌弃处理陈潇的身后事,默默落泪离开。
原本,她以为说实话比说谎来的难,现在才发现,说谎还是说实话,因人而异,陈潇,是她情窦初开的男子,到后来才发现,她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回想过往种种,她们的缘结识于古寺前浅浅一笑,那时的她们清纯如水,无忧无虑。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御花园。
身后,一冷冽女声道:“你回来做什么?”
流着泪,没转身,她道:“你知道我是谁?”
看着花子凌的背影,觉得这世界太神奇了,有太多太多她难以想象和不敢相信的事情。
叶长欢居然借尸还魂,怪不得第一眼见到花子凌便厌恶的狠,原来讨厌是种本能,不管叶长欢变成了谁,她都一如既往地讨厌她!
“皇宫是什么地方?最藏不住秘密的牢笼,上一秒东边发生的事情,下一秒西边便知道。也许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让陈潇将皇位拱手相让,即便是死也死的心甘情愿,又有谁能让天下第一庄庄主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叶长欢,除了你,世上再无第二人有这能耐!”
叶琼羽身披凤衣,多了些高贵、冷艳,少了些傲气和轻狂。
收起眼泪,瞳孔微缩,打量叶琼羽,她变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以前那么锋芒毕露了,不再傲持美貌藐视一切。简单来说,叶琼羽变聪明了。
“许久不见,会说人话了。”
她的嘲讽,叶琼羽一笑了之,她沉得住气。
“许久不见,你还这么牙尖嘴利,”红唇浅笑,高雅端庄,气若幽兰,“也依旧晦气,爱你的人,都会一个个死去。”
爱你的人,一个个死去,除了陈潇,还有谁?
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内心,叶琼羽好心解释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李越和赵灵月已经死了。”
李越死了,我娘也死了?怎么可能!
她深受打击,心裂。
死了?怎么会死呢?前段时间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人,说没就没了?不会的,她骗我!
眼球发红,闪烁泪光,阴狠斜视:“休想骗我!”
她受伤了?她有多难过伤心,叶琼羽就有多兴奋!
“叶长欢,你有什么值得我骗?你若不信,大可找人问问,”像是想起什么,她道:“噢!忘记告诉你她们是怎么死的。李越死在陈琪的手里,五马分尸,至于你娘赵灵月,那就可怜多了,死前受那么多凌辱,人间悲剧。”
她信了,强忍悲伤和怒火道:“怎么死的!”
“听说是因为你,她和尉迟冽有了矛盾,一怒之下,她出宫去找你,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几个歹人,那几个歹人见你娘风韵犹存,于是……”
啪!
花子凌(叶长欢)控制不住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怒火冲天:“你胡说,我娘不会遇到这种事情!绝不会!我不准你侮辱她!”
优雅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呵呵,她这一巴掌抽的可真狠。
“侮辱?”边说边捋了捋一侧的落发,“侮辱你娘的人不是我,是那几个歹人,我只是好心告诉你事实。叶长欢你心理承受能力何时变得这么小了?”
一把捏住叶琼羽的脖子,恨的咬牙切齿!
“叶琼羽,此事的真实性我会好好调查,绝不听信你片面之言!若让我知道你再骗我,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甩开她,叶琼羽干咳起来,狠狠瞪着她离开的身影。
叶长欢,这只是个开始!你我,绝不能同存!
花子凌(叶长欢)盘问了很多人,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回答。赵灵月真的死了,李越也死了,她们的死都因她。
难道,我真的是个灾星?爱我的、疼我的、宠我的,都会因我而死?只有与我为敌的人才能好好活着?
那恨吧,所有的人都恨我、厌我、弃我!也好过爱我的人受伤。
三日后,她以花子凌的名义登基,成为陈国史上第一位女皇,没有人敢反对,因为她身后的男人是天下第一庄庄主凌弃。
三日内,曾有官员跪在宫门口,以血书相逼花子凌放弃皇位,奇怪的是,第二日一日,会发现这些官员遭灭门之灾。不知从哪来的风声,说是凌弃命人灭这些官员满门。
暗地里,百姓称花子凌(叶长欢)为妖皇。
她登基,叶琼羽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念在她是陈潇妻子的份上,花子凌(叶长欢)留她一命,将她发配边疆。
隔了两日,传来消息,说叶琼羽忽然消失了,被一阵狂风卷走,坊间将之传为:是先皇陈潇心疼皇后,将之救走了。
马镇。
“大哥,药来了!”酒儿已为人妇,挽着发,小脸蛋上满满幸福甜蜜,看得出来,她和陈琪的感情很好。
尉迟冽接过药,用一根细细的竹管给榻上的女人喂药,酒儿羞红了脸,忙转过头去。
喂完药,尉迟冽冷道:“这就害羞了,你跟琪亲热的时候可比这过分多了。”
酒儿瞅了眼榻上的女人,惊叹她的美,不愧是陈国第一美人,问道:“大哥,叶琼羽何时会醒来?”
“快了。”
话音刚落,榻上传来女子的轻吟声,陌生的帐子映入眼帘,美眸微眨,身子泛着酸痛。
在赶往边疆的路上,她一直步行,那些衙役丝毫不怜香惜玉,完全没当她是女人。
酒儿惊讶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尉迟冽哪是神医,明明就是神棍,不不,比神棍厉害多了,说醒就醒,膜拜。
“尉迟冽?”叶琼羽看了眼尉迟冽和酒儿,疑惑:“是你救了我?”
尉迟冽为什么要救她?她们之间没有半点交集。
酒儿坐到她身边,满眼羡慕:“你真的好美,就像天仙下凡。”
天仙下凡?没错,我确实是天仙下凡,我是天界的彩云公主。
当她被押往边疆时,忽然来了龙卷风,衙役弃她逃离,龙卷风将她卷到马镇附近的河中,她的后脑勺重重撞在石头上,她本已到鬼门关口,是尉迟冽将她救了回来。
生死之间,她记起前世种种,她是彩云公主,陈琪是紫薇大帝,叶长欢就是青媱!
她们是宿敌!无论怎么轮回,她们都是敌人!她们之间,必须一生一死!
尉迟冽擦拭双手,冰冷道:“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漂在河中,便救了你。”
恰在这时,陈琪走了进来:“哥,酒儿,饭菜准备好了。”
“陈琪!”叶琼羽惊愕大喊,不敢置信,明明已经死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还活生生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琪望去,波澜不惊:“姑娘认错了,我是尉迟琪,不是陈琪。”
探究的眼神在尉迟冽、陈琪和酒儿间来回,她确定他就是陈琪。
酒儿急忙走到陈琪身边,拉着他的手就出去。叶琼羽的惊愕更大了,陈琪居然没有甩开酒儿。
尉迟冽依在窗边:“想问什么就问。”
“他是陈琪,对么?”她的眼神很笃定。
“是。”他居然没有否认。
“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尉迟琪?”
“我救了他,同时抹杀了他的记忆,尉迟琪这个身份,是我给的。”
叶琼羽小心翼翼问:“他不记得叶长欢了?”
说到这个名字,尉迟冽眼神一狠,叶琼羽看的清清楚楚,她明白尉迟冽是她的‘朋友’。
“刚才你看到的女子,她叫酒儿,是他的妻子。”
“拜堂了?”
“嗯,他心甘情愿。”
“洞房了?”
尉迟冽走进她,眼神冰冷,根本就不像一个活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叶琼羽,你只需知道一点,我跟你有共同的目的!”
掀开被子,叶琼羽强撑起来:“我要叶长欢,魂、飞、魄、散!”
她现在无爱,只有恨!
她要叶长欢,也就是青媱,魂飞魄散!她本可在神界做彩云公主,若非青媱出现,她怎会来人间受苦受难!
尉迟冽微皱眉:“她现在是女皇,我们该如何下手?”
“叶长欢在乎什么?你我都清楚。”
“你想利用陈琪。”
“除了他,你还有别的办法么?”
尉迟冽不语,确实,在这世上,叶长欢在乎的只剩下陈琪。
“你想怎么做?”
“你能抹杀陈琪的记忆,给他一个新的身份,也就能给他编造一段虚假的记忆。”
“说下去。”
她笑得美而毒,像朵绽放灿烂的罂粟花:“让叶长欢死在陈琪的手里,没有什么比这更痛快。”
怪不得说最毒女人心。
他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会给陈琪一段虚假的记忆,在这个记忆中,叶长欢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