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她说:“凌大哥,再娶我一次。”
今天,她说:“凌大哥,我们成亲吧!”
“好,好。”哽咽着,他内心激动而幸福,“我马上命人准备,三日后,不,明天,不,明天太仓促了,后天,后天我们就成亲,好吗?”
花子凌感动落泪,娇嗔捶了捶他的胸膛,女儿家羞态十足,“好,我就乖乖做你的新娘。”
凌弃急忙离开,脚步错乱,像个毛头小子,那窘样逗笑了花子凌,只是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她的笑意渐渐隐退,随之而来的是漫无边际的苦涩。
能成为凌弃的妻子,是与皇后同等的荣耀,是普天之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儿。
地位、荣耀、权力、财富、如意郎君,她看似拥有天下最好的一切。
漫天纷飞的桃花林中,她一席飘然白衣,突兀而映衬。
山盟海誓空相许,此情尽头亦烟云。
陈琪,只愿我们,生生世世不要再见。
凌弃亲自安排一切,忙的不给自己一点儿喘息的世间,每一个细节都不容许自己出错。
焚天和心痕站在一旁看着他忙忙碌碌,忍不住上前道:“凌弃,这些事情她们都懂,你就让她们来吧,你好好休息。”
凌弃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做为兄弟,焚天很担忧。
凌弃声音有些颤抖,似在害怕什么,神色隐隐慌张,“不,这些事我要亲自来办,不然,我不安心。”
焚天算是看明白了,一把握住凌弃的肩膀,逼视他,“凌弃,你听我说,叶长欢现在就在你的庄子里,是她亲口说要嫁给你,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一次,她绝对会成为你凌弃的妻子!”
焚天心里暗暗说:就算是捆,我也要将她捆到你的新房中!
凌弃双手颤抖拿着册子,眼神不安道:“焚天,我总感觉这幸福来的太虚幻了,我就像做梦一样,梦醒了,长欢就会离开我,她还是会选择陈琪,她们那么相爱,我……”凌弃恐惧抓住脑袋,不敢面对残忍的事实,“我不能没有她,不能!我知道这么做太自私,但没有办法啊!失去长欢,我如同行尸走肉。”
焚天欲再说什么,心痕悄悄拉了拉他,柔声道:“庄主大可放心,长欢这次是下定决心了。”
“你从何得知?”
心痕别有深意看了眼焚天,莞尔一笑,“因为我们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的心意,在皇宫,她有很多机会跟陈琪说出真相,面对紫鸳的挑衅,她隐忍了,这说明,她一点儿也不希望陈琪知道她是真正的叶长欢。”
凌弃的情绪缓和了很多,心痕继续道:“女人最怕的就是感动,庄主您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即便是石头心都柔化了。”
心痕扔下一句“我去陪她谈会儿心”便离开了,凌弃虽然平静了很多,但还是亲力亲为,焚天放下不下兄弟,步步跟着。
在皇宫内,叶长欢(紫鸳)日日夜夜猜测陈琪的用意,好似一条有生命的鱼被强硬摁在菜板上,厨师挥着刀却迟迟不落。
这天,她心心念念的男子突然到来。
“李越。”叶长欢(紫鸳)很激动,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李越冷着脸盯着她,寒意如万把箭齐发。
叶长欢(紫鸳)不解,摸了摸脸蛋,天真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李越摇头,声音森冷道:“你的脸是没问题,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你的眼睛怎么了?”叶长欢(紫鸳)担忧急了,下意识抚上他的眼睛,细细查看,“可找太医看过了?”
嫌恶别开脸,躲避她的触摸,语气不善,“我的眼睛,太医治不好。”
很严重?叶长欢(紫鸳)慌了,难道是不治之症?
“我听宫仆闲聊时说到尉迟冽,他回来了,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焚天能治好叶长欢的眼睛,尉迟冽肯定能治好李越。
李越忍无可忍,用力捏住叶长欢(紫鸳)的手腕,但看到她的这张脸,想到这身体是叶长欢的,又于心不忍,稍稍松开了些力气。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紫、鸳!”
他重重说出了她的名字,就像说一件肮脏不堪的垃圾。
叶长欢(紫鸳)脸色煞白,他知道了?陈琪告诉他的吗?整个宫里都知道了?
她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垃圾,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每日要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
不,不要!
狡辩道:“紫鸳不是死在天牢了吗?我是叶长欢,不是紫鸳。”
甩开她的手,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伤害了叶长欢的肉身,态度恶劣,厌恶道:“你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和能力,前几日在御书房发生了什么,逃不过我的眼线。是我瞎了眼,才没发现你是紫鸳。”
刚开始听到这个真相时,他根本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但又想起心痕在湖边对他说的话。
借尸还魂?如果真有其事……
后来,他将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花子凌知道叶长欢的事儿,又能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得到陈琪的信任,陈琪对花子凌很不一样;叶长欢又这么恰好醒来,完全变了个人,对他频频暗送秋波;凌弃对叶长欢痴心不变,现在却对一个叫花子凌的女人柔情万千,除非花子凌就是叶长欢。
借尸还魂,好一个借尸还魂,紫鸳骗了宫里所有人。
“紫鸳,你能附身在长欢的身上,我也能将你弄出来。”
叶长欢(紫鸳)被他逼急了,嫉妒道:“你不是对那个叫心痕的贱人移情别恋了么?还来关心叶长欢做什么!李越,为何你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好,就是不能对我好!”
“她们值得。”李越高傲抬头,注视天空,碧蓝的天幻化着心痕和长欢的容貌,目光深情,语气却冰冷,“你不值得。”
明明她付出的最多,到头来,却成为他心里最不屑的女人。
含泪点头,“我犯贱,我是全天下最不要脸,最下贱的女人!李越,你好狠!我掏心掏肺对你好,将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你的身上,结果呢?你狠狠将我的爱践踏在脚下!”
突然,她笑了,笑得凄凉,“你跟我一样可怜,你爱的人终究不属于你,李越,我要看着你痛,看着你孤独终老,这是你不爱我的代价!”
爱到了极致便成了恨,爱和恨的交融,是天底下最难以理清的情感。分不清是爱着,还是恨着。
李越拍了拍手,一位道士打扮的男子进来,对着李越恭敬弯腰便走到叶长欢(紫鸳)的身边,一走进看了眼叶长欢(紫鸳)后,便退回到李越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只见李越皱眉,嘱咐他下去。
叶长欢(紫鸳)心里猜想那道士说了些什么,李越却逼近了她,捏住她的下巴,厉声道:“卑鄙!”
卑鄙?说她么?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要对我做什么!你别忘了,肉身是叶长欢的,你若逼急我,我便毁了她!”
李越冷笑,“毁了长欢的肉身,你也要死,魂飞魄散。”
李越愤然离开,那道士说:魂一旦离开这具肉身,肉身便会急速腐烂。
他不能拿长欢的肉身开玩笑。
李越带道士去长欢宫的事情传到了陈琪的耳中,尉迟冽问他需要阻止吗?陈琪摇头,不阻止,也不帮忙。
“任由紫鸳继续下去么?”
陈琪摇头,几日未眠,他消瘦了不少,若不是依靠尉迟冽的药物,他恐怕坚持不下去了。
尉迟冽急了,他好歹也吱声啊!
“你到底要怎样!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吗?”
陈琪放下手中的毛笔,痴情注视画上的女子,这女子有些像叶长欢,又有些像花子凌。
尉迟冽一把夺过画像,指着画像愤愤然道:“每天看着这画像就有用了吗?你现在要做的是夺回叶长欢!”
尉迟冽狠狠将画像撕碎,看着慢慢飘落的白纸,有的碎片上正好是她的眼睛,有的是她的嘴唇。
透过画像,陈琪似看到叶长欢对他巧笑,那一笑,不倾城,不倾国,却倾倒了他的心。
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急坏了尉迟冽,尉迟冽打开门欲离开,脚顿了顿,头也不回道:“我安插在天下第一庄庄主的眼线有消息传来,后天,凌弃会赢取花子凌。”
平静如水的眼眸下波涛汹涌,凌弃又要娶长欢了,虽然这次叶长欢变成了花子凌。
尉迟冽一出门,赵灵月就上前,“怎么样了?告诉他了吗?”
尉迟冽搂上赵灵月的纤腰,柔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去不去抢亲就是他的事了,我们急不得。”
尉迟冽离开后,陈琪沉声不语,慢慢捡起地上的碎片,将她的模样拼了出来。
欢儿,我若求你,你是否愿意重新开始?
尉迟冽和赵灵月双双将要离开时,御书房的大门被打开,几日未见光的陈琪站立在大门口,迎接着太阳的洗礼,好似新生般,眉宇间再现王者之气,强势宣布道:“冽,跟我去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