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乱了思绪,凝结了时间。
她的吻好香甜,如一壶不小心打翻的美酒,香醇的味道弥漫整个空间,又似幽深山谷里散发的神秘之香,吸引他不断探寻根源。
不在满足于唇部浅浅的触感,伸手固定住她的脸颊,加深这个吻。
他脸部冰冷的面具惊醒了长欢,急忙伸手阻拦,左右躲闪,避之不及。
“别这样!”
女人在此刻的反抗只会激起男性的征服欲,特别是陈琪这种天子。
她的吻真的很美妙,吻着她,拥着她,心中的空虚被填满,灵魂从地狱升入了天堂,整个人似得到了重生。
情不自禁,他边吻边深情呢喃:“欢儿,欢儿……”
一声又一声,深情而痛苦的呢喃刺痛了她的心,好想拥抱他,回应他,说一句“我在”。可是,她不敢,重新在一起意味着下一个伤害的到来。
现在,痛的只是她一个。
流着泪,凝视着帐顶,似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欢儿,我是花子凌。”
一句话好比一桶冷水,从头顶一灌而下,凉的透彻心扉。
陈琪起身,冷视身下的花子凌,就在刚才,他又在她身上找到了长欢的感觉。
飞身从窗子离开,刚才如火的屋子此刻寂寥,花子凌默默流泪靠着墙,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双手紧紧捏着衣领,满腹委屈。
翌日一早,花子凌带上人皮面具出了房门,直奔凌弃的房间。
“今日怎起这么早?”凌弃边穿戴衣服边问,花子凌见凌弃有些不利索,上前帮他扣扣子。
“凌大哥,我想清楚了,我们救出心痕就走吧。”
“不揭穿紫鸳了吗?”
花子凌垂眸,长长的睫毛轻微一颤,眼眸晕染上一层水雾。
“不揭穿了,她爱用的身体做什么都随她,老天爷安排我借花子凌的身体复活,紫鸳借我的身体复活,定有它的用意,也许,这才是最理想的结局。”
凌弃握住花子凌的手,心疼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花子凌心里感动,泪光闪烁,前世,他们本就是夫妻,今生,她以花子凌的身份复活,是上天暗示她来续前世夫妻情缘吗?
纤细的手臂柔柔拥抱他的腰,细嫩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真诚感谢道:“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无怨无悔的付出,谢谢你对我的爱,谢谢你对我的好。”
凌弃激动不已,傻傻站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向来睿智,可现在,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等到了吗?自己苦心守候这么久,终于等来她的回应了吗?
“凌大哥,救出心痕之后,我们就回天下第一庄,从此以后,我留在你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许久,凌弃才激动说出一个字:“好。”
小渔再次被请到花子凌面前时,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到出她彻夜未眠。
“请坐。”
花子凌亲自为小渔倒了杯茶,小渔摇头拒绝,“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出卖陈贵妃。”
花子凌轻笑,柔声道:“小渔,我问你,皇上爱陈贵妃吗?”
“爱。”她笃定。
花子凌满意点头,将茶水放在桌子上,“皇上爱陈贵妃,会因为她做错了一点小事就怪罪陈贵妃吗?”
小渔犹豫不语,帝王心,很难说,皇上以前很爱陈贵妃,可现在,小渔不确定了。
花子凌继续游说道:“皇上若知道陈贵妃有意陷害,最多就责备责备她,舍不得真动手,可心痕就不同了,她会被剁去双手以示惩戒。”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花子凌和小渔向门口看去,两人惊愕。
站在门口的正是叶长欢(紫鸳)。
她身后站着四个粗壮的嬷嬷,各个都不是善类。
“贵妃娘娘。”小渔急忙跪下,颤抖着双肩。
叶长欢诡异轻笑,向花子凌走来,经过小渔时,连瞥都没瞥一下,只说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小渔担忧看了眼花子凌,最终还是离开了。
小渔一走,嬷嬷便将门关上,叶长欢端坐在椅子上,两个嬷嬷立马冲上去将花子凌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叶长欢高傲俯视花子凌,“起初,本宫不明白你找小渔何事,想了很多种设想,”叶长欢一脚踩在花子凌的手背上,狠狠碾压,满意欣赏她痛苦的模样,“原来,你要害本宫。”
花子凌咬牙不惨叫,“不是我要害你,我只是要将实情公之于众,心痕是冤枉的。”
好一个笑话!叶长欢嘲讽冷哼,精致的妆容显得妖媚,随手拔下头上的凤尾簪,狠狠插在花子凌的手背上,眼睛都没眨下。
花子凌忍不住哀嚎一声,手背上血肉模糊,血红一片。
叶长欢面目狰狞,殷红的唇好似刚吸了人血,唇红齿白此刻看来却很可怕。
“冤枉?本宫今日教你一课,整个后宫,谁清白,谁冤枉,全由本宫说了算!谁得权势,就有主宰别人生死的权力!”
痛,整只手都痛到了麻木,叶长欢整个后背靠在椅子上,慵懒品了口茶水,皱眉,一口茶水都吐到了花子凌的脸上,嫌弃道:“这是什么东西。”
随手将茶杯砸到了花子凌的脑袋上,随着茶杯碰砸,花子凌脑袋渐渐渗出了血液,顺着头发丝流淌,模样凄惨不已。
门被打开,几个宫婢提着几桶水进来,随即将门关上。叶长欢优雅起身,走到了贵妃榻边,优雅躺下,享受着宫婢捶背捏腿的伺候。
“将这个脏东西洗洗干净。”
嬷嬷们一个提着一桶水,将花子凌淋了个遍,一桶又一桶,这些水都是冰冷的井水,寒冷彻骨。
一桶又一桶,每一桶都从她的头开始浇,每浇一下,她都被冻的打个寒颤。
叶长欢不满意,漫不经心道:“拔了。”
嬷嬷们放下水桶,一拥而上,将花子凌的外衣拔去,只剩下一件小小的里衣。
一个宫婢端着东西上来,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都泛着慎人的寒光。
陈贵妃勾唇笑道:“听闻针灸之术名扬天下,今日,你可有福了,这些嬷嬷都是伺候过前皇后南宫暮烟的。”
突然,陈贵妃眼神一沉,她看到了花子凌脸上微微翘起的皮,陈贵妃风风火火上前,捏住花子凌的下巴,这一眼看的很清楚,她的脸上似乎盖了一层皮。
难道是……
陈贵妃捏住那块翘起的皮,手一撕,那张人皮面具脱离了花子凌的脸。
“是你!”陈贵妃咬牙切齿道:“你居然还没死!”
陈贵妃万万没想到凌弃身边的婢女会是花子凌,也就是真正的叶长欢!难怪看她第一眼就这么厌恶!
花子凌冷笑,骨头硬的很,“你这个冒牌货还没死我,我怎么可以死?”
陈贵妃起身拿了跟银针,围着花子凌转圈圈,“你若不再进宫,我可以当你死了,放你一马,可偏偏你要自寻死路,这可怨不得我。”
花子凌虚弱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更是不见一点儿血色。
“放了心痕,我会跟凌弃离开,从此以后,不再踏进皇宫半步,而你,则可安安心心做你的陈贵妃。”
叶长欢仰天长笑,好似女鬼午夜的笑声般,凄凉、哀怨。
“你以为我要的是贵妃这个位子吗?”叶长欢蹲低身子,狠狠在花子凌腰间刺了一针,恨不得整根针没入,花子凌凄惨大叫,叶长欢恨道:“痛吗?你这痛抵不上我的万分之一!”
叶长欢指着自己的心,丧心病狂道:“这里,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折磨我!每痛一次,我便恨你一分,与日俱增!日积月累!哪怕是南海也装不下我对你的怨恨!”
花子凌忍着痛,皱眉,声音虚弱,“你再怎么恨我,他也不会爱你。”
叶长欢转身抓了一把银针,狠狠刺在花子凌的背上,刺下去,拔起来,再刺下去,再拔起来,花子凌难耐痛苦,想要挣扎反抗,四个嬷嬷上前摁住她的四肢,叶长欢尽情在她背上扎针。
好似疯了般,叶长欢不知疲惫地折磨花子凌,花子凌痛苦惨叫的声音像是仙乐般动听。叶长欢听入了迷,也爱上折磨花子凌。
她有多痛,叫的有多凄惨,叶长欢心里就有多满足。
边扎边道:“去死,去死!你们统统都去死!”
一个小宫女急忙闯了进来,关上门道:“不好了,皇上来了。”
叶长欢这才停止折磨,一个嬷嬷用布堵住了花子凌的嘴,叶长欢将所有的针都扎进了花子凌背上,吩咐道:“将她藏起来。”
四个嬷嬷拉扯着花子凌躲到了屏风后面,几个小宫女急忙用抹布擦拭地面,还有几个宫女擦拭桌子,看上去就像打扫般。
叶长欢喝着茶道:“将门打开。”
宫女不解,这种时候不应该将门关上吗?
叶长欢笑而不语,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关着门,不就是心里有鬼吗?
她偏要将门开着,光明正大。
陈琪急匆匆进来时就看到叶长欢端坐着喝茶,几个宫女打扫着屋子。
陈琪环顾四周,似在寻找着什么,面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