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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厚重带爱梅进了家门,妹妹、妹夫已经将饭菜做好,堂屋的饭桌上,六个冷盘已经摆上,鸡、鱼、肉等热菜已经上了蒸锅保温。
妹妹已经将何仁慈家的媒人大娘和何厚德家的吴秀花嫂子接过来作陪,爱梅进了家,抬眼就看见了何厚重的大娘、她的大姨,隔老远就喊:“大姨!”
大姨与吴秀花和何厚婷已经从屋子里迎出来。大姨听到喊,忙回道:“唉!来啦?闺女!”
吴秀花就上前喊小妹,何厚婷也跟过来喊嫂子,爱梅一一答应,相互之间都很亲热。
何厚重将车子扎在院子里,说:“走吧,都进屋去!外边冷。”众女眷听了,都相让着进了堂屋,又都相让着落了座。
因为大娘年龄大、辈份长,所以她坐北朝南占了主位,爱梅与厚婷都算是新亲,都坐了东首贵宾位,吴秀花坐了西首,挨着大娘跟前,陈富贵坐了南面,说是方便端茶到水、上菜上饭,来伺候大家,何厚重在西南角挂个拐坐了。
大娘发话道:“都是自家人,也别太讲究了。”转身问何厚重,“小重,还有没有请到了还没来的?”
何厚重说:“都在这,没有别人了。”
这时陈富贵已经给众人面前的杯子中斟满了酒,女眷也都斟了,唯独何厚婷因为有孕在身,所以倒了一杯开水给她,让她以茶代酒。
大娘端起酒杯,面向众人,说:“那就开始吧!”
众人齐举杯,何厚婷也端起茶杯,齐说:“来,干杯!”
何厚重与陈富贵自然是喝得杯中一滴不剩,大娘也能喝,一口就干了,吴秀花也有量,也一口喝光,只有爱梅没喝过酒,轻抿一小口,立刻被辣得直吐舌头,众人看着她,忙说:“赶快夹菜吃,过过嘴!”说完各自夹菜。
下边再喝,爱梅因为尝了苦头,就不肯再喝了,也学着何厚婷,起身要去倒水喝。
陈富贵忙站起来说:“你坐在里边出来不方便,坐下,让我来!”说完去倒了一杯递给她,才又坐下,接着喝酒。
何厚重与陈富贵各敬了一圈酒。主要是陪好大娘,让她这个媒人喝舒服了。
吴秀花看在眼里,插嘴说:“富贵小弟,厚重小弟敬大娘,那是谢媒的意思,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呀?你看大娘年龄这么大,万一喝醉了,看何大爷回头不来收拾你!”说完噗嗤一笑。
众人听了,也都跟着笑,陈富贵也笑着端起酒杯子,转头看着她,又转头对众人说“俺也有现成的媒人在这儿坐着呐!俺姐大媒人在上,请受小弟一敬!一敬十杯,祝你新年十全十美!”
众人听了,唯恐天下不乱,齐声说:“对,敬她!就十杯!少一杯都不行!”
吴秀花向大娘求救道:“大娘你得救我,我刚才为你解围,没想到现在却引火烧身了。”
大娘含笑哄她说:“你年轻,能喝!刚才也没喝几杯,十杯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呀?喝吧,乖侄媳妇!”
吴秀花听了,撅嘴说:“大娘你偏心,人家敬你家侄女爱梅酒,你说她不能喝,跟着护短,到了我这里,你不但不护着,还怂恿富贵小弟,到底不是你家亲戚,待遇就是不一样!”
大娘笑着辩道:“你看你说的,还上纲上线了,你不是能喝嘛!你要是不能喝,我早就要小陈也给你倒杯开水了。”
吴秀花听了,端起杯子,说:“来,富贵小弟,你这个没良心的,亏你还姐姐长,姐姐短地叫我,还这么拼命灌我酒,既然这样,那姐就陪你,看谁先醉!”说完“咕嘟”一口,就将杯中酒喝个底朝天,将空杯子朝富贵面前一推,“来,给姐满上!”
大娘让她先吃口菜,先过过嘴。
她也不是真生气,主要是挑挑气氛,凑个热闹,就对大娘说:“你挟给我,我就吃!”
大娘就挟块菜放她面前碗里,顺便又给侄女和厚婷各挟了一块菜,吴秀花见了,说:“大伙儿看看,她还是偏心,我这张回口,倒巧了她们俩。”说完自己就带头先笑了。
这顿饭吃得众人有说有笑,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菜聊天,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最后众人把话题转到何厚婷身上,大娘问她:“闺女,肚里宝宝几个月了?”
“八个月了。”她摸摸肚子,回答道。
“哦,那快了呀!”大娘说完,又问厚重,“你与爱梅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的?”
“我们还没定!”何厚重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
大娘说:“我看你们两个人今年一个25,一个23,也都算大龄青年了,不如就在今年,选日子把婚事给办了吧?”
爱梅听了,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厚重听了,低头抽了一口烟,想了一下说:“俺俩本来计划二月里结婚的,后来一扒算日子,发现俺妹的小孩也要在二月里出生,我就这一个妹妹,俺俩相依为命多年,到时她不能到场祝福,我觉得会比较遗憾,所以又觉得放在二月里结婚不太妥当,就又在重新挑日子,现在还没定。”
大娘听了,说:“我记得厚婷是去年五一出嫁的,你与爱梅不如也将日子定在五一,那天大家都放假在家,正好热闹,你说呢?”
厚重听了,连忙点头,说:“谢大娘,只是俺娘那边……你看?”
大娘是个明白人,马上接过话茬,道:“你放心,俺妹那边,我去说!”
吴秀花也深表赞同,插嘴说:“大娘你是媒人,也是爱梅的大姨,你去说事最合适。”
大娘见爱梅坐在身旁默不作声,觉得有必要问问她的意思,就对她说:“爱梅啊,大姨想让你与厚重今年五一把婚事给办了,不知你怎么想的,给表个态!”
爱梅抬头看她一眼,声音跟蚊子似的说:“大姨,就按你的意思来吧。”说着又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大娘又抬头看向厚重,道:“现在爱梅同意了,你嘛,更不用说了,只有嫌晚的份了。”一句话将众人都给说笑了,她自己也笑了,又接着说:“俺那二妹,钱心太重,说话又比较刁钻刻薄,不太会顾及别人脸面,所以我说归说,能不能成,还得先看看她是个什么态度。当然,如果你这头做得比较到位的话,我想,她那一关,也不是什么难关。”
何厚重已经先后两次领教过了准丈母娘的厉害,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是个真真正正的难缠人,因此,听了大娘的话,实打实地说:“我尽力吧!”
陈富贵与何厚婷也一致表示,一定会倾其所有,鼎力相助的。
酒足饭饱之后,爱梅帮着收拾残席,这时天色已经渐暗,众人都让厚重先送爱梅回家,陈富贵接过爱梅手中的活,让她先走,于是何厚重就用车子把爱梅先送回去。
大娘和吴秀花见爱梅走了,也都各自回家。陈富贵与何厚婷收拾完残席,又将家中打扫一遍,直等到何厚重回来,他俩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