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溥仪在街上当众拥抱李淑贤。
一切都让她产生了错觉:两人在一起,溥仪竟开玩笑地拉灭了灯,让李淑贤误认为溥仪性耐不住了。
结婚后,才知不然……
大约是四月初的一个周末,溥仪又一次邀我去全国政协见面。
这一次,他说晚上8点钟在全国政协的大门口等着我。我吃过晚饭就去了。
由于是星期六,晚上公共汽车特别拥挤。到了全国政协门口,已经8点多钟了。在门口,我左找右找也找不到他。于是,我跟传达室的门卫打了一个招呼,就径直到政协机关后边的宿舍找他去了。
到他的屋门口一看,宿舍黑着灯,他没在。我挺纳闷,溥仪一向很守时,今天他上哪儿去了呢?
其实,我往北走的时候,他正往南走。原来,他到点见我没来,就到车站接我去了。
在大门口,我俩走了一个头碰头。
溥仪一见到我,就紧步跑过来,激动地抱住了我。正值周末,大门口人来人往,旁边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在乎。许多人见溥仪这个样子,善意地微笑望着他。
溥仪像个小孩似地哈哈大笑,显得那么高兴,欢蹦乱跳。
溥仪超乎寻常的举动,引来不相识的过路人好奇的议论:
“这老头儿,怎么这样高兴啊?”
溥仪听了,毫不在意地仰起头,笑着对旁边的人说:
“你们笑什么呀?”
这个场面,弄得我很窘迫,不好意思地对他说:
“你快松开手,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呀……”
溥仪只顾自己乐着,大大咧咧地对我说:
“我到车站接你去了,没接着,也不知你到哪儿去啦。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真让我心里高兴呵!”
我俩都那么大年岁了,可溥仪仍然温情脉脉地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大门。
事先他没说,进了门他才告诉我,晚上政协礼堂演出京剧《贵妃醉酒》。说罢,不由分说,他就领我进了礼堂。
虽然台上演得极为精彩,台下也是一片掌声,但平素喜爱京剧的溥仪却显得毫无兴趣。演出中间休息时,他对我说:
“我有点儿累了。咱俩回去聊聊吧……”
于是,他拉我回到了政协后边的宿舍里。
坐在那儿没聊几句,溥仪猛不丁提出一个问题:
“李同志,你说咱俩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我考虑了一下,回答他说:
“我们还要等一段时间。”
他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拉灯绳,把屋里的灯关掉了。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叫他:
“不要这样,你赶快开开灯!”
溥仪见我十分惊慌,于是,连忙打开了屋灯。
见他那一副小孩子似的神情,我又觉得十分好笑。
撰写“后半生”初稿时,李淑贤曾向我回忆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我和溥仪搞对象期间,他甚至都没和我亲吻过,弄不清他是怎么回事。
可那次在当街不管不顾地当众拥抱我,这回又突然拉灭灯,我以为要跟我有什么亲热行为,其实也没什么过分的行为,还是连吻也没吻我。想起来,溥仪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结了婚我才知道,他一生中跟他的几个妻子――皇后婉容、淑妃文绣、“贵人”谭玉龄、李玉琴,根本就没有过性生活。
李淑贤的回忆是客观的。我对一位不愿披露姓名的老人采访时得知,甚至文绣离婚后,为证明自己与溥仪离婚的必要性,也藉以平息新闻界的种种非议的舆论,她不惜向记者公开披露自己仍是处女。现在分析起来,溥仪的种种亲昵,只是为了表示对李淑贤的一种好感。
撰写这一内容时,我曾半开玩笑地对李淑贤说:你没有任何亲近的动作,溥仪就敢拉灯绳?
听了我的问话,李淑贤笑了,实实在在地对我说:当时,我俩并排坐在沙发里,靠得很近。我见溥仪显得并不年轻,只有那双手显得很嫩、很光滑,就握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这时,他才站起来去拉灯绳的。
就在我俩看戏时,是我首先对京戏不感兴趣,不愿看下去,溥仪才跟我回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