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米看的冷笑,她看出陈寿昌并无杀意,显然并不想要这两名近卫的小命。却生生吓死了两个巅峰武者。果然是可怜人必有可悲之处。她摸了摸雪白的颈项,竟然有一丝血迹,心头的波澜平息下去,这两人,平素也未必少杀人。
外面来人,把两人拖下去。陈寿昌吩咐好生安葬。又命人给家属送去抚恤。这才喝退众人。田小米冷冷的看着,见周围再无他人。这才把母羊丢到地上。
倒霉的母羊“咩”的一声惨叫。
陈寿昌看田小米脸色不善,心中也有不喜,但他不是鲁莽之人,正襟危坐沉声问道:“田长老,这羊?”
青衣少年咬着嘴唇,不理他。陈寿昌牙齿一哆嗦,不得不站起身来,请田小米坐下。田小米这才清清喉咙,问道:“松府这儿15年前,是不是发生过地震。”
“地震?地面,震动,哦,地震,那就是龙翻身啊。确实,往前推19年,松府西北位置,发生过地龙翻身之事。当时民间传说是有宝物将要出世,引得不少低阶修士前去争夺,家父就是那次没的。后来老祖说是地龙翻身,并非宝物出世迹象。高阶修士都没去,去的都是在世俗混的低阶修士。当年家父不过练气期,无法继承家主位置,在族中地位难保,因此才不得不拼死一搏。”
“您就没找过令尊尸首?”
“找过,但似乎被什么力量屏蔽了,用上血引之术,都无法找到。当时族中混乱,不得不放弃,匆忙以衣冠入葬。”陈寿昌带着回忆回答,当时他已经成年,族里忙着争夺家主之位。原本家主的位置不一定是他的。父亲一死,事情突然起了变化,在漓山剑派担任长老的老祖宗出面干预,才让他力压众位叔伯,顺利得位。此事对他印象颇深。
“小生跑断了腿,终于找到令尊葬身之处。果然不出所料,乃是一处真龙之穴。主公一身龙气,应是从此而来。”田小米言出惊天,却又轻笑道,“主公莫非疑虑小生是为破主公龙脉而去?主公放心,令尊之墓穴,小生已有安排,此羊熟知真龙穴位,主公可好生安置。”说完又把母羊为何认穴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陈寿昌听了田小米的解释,这才明白母羊的来历,又问,“这羊寿命不长,田长老为何不找头灵兽作法?”
田小米知道他是问万一这羊老死了怎么办?田小米哪里会告诉他,越是灵兽,越有智慧,越有智慧,越有伤天和。到时候得不偿失。只是答道:“主公莫忧,只需此羊后代,亦会认路,况且将来主公成就大业,必要再修先祖陵墓。到时候,自可明确位置,建立阵法防御。”
陈寿昌听得有理,当下非但不再说烧烤之事,反承诺好生收养此羊,并广为配种。末了,他又问,“这龙脉之事,我也不懂。近日练那九州龙气诀,果有神效。听田长老所言,这龙脉,还能破掉?”
“因地龙而来之龙气,自然可以因地龙而破。只是主公现在已有基业,破坏之人,必受天谴。轻则身死道消,重则遗祸万代。要说天下有人敢破主公龙脉,首先要排除的就是小生我。主公可知,您手下的松府修士,为何去屠杀西北世俗村民?”
“这?”陈寿昌内心终于重视起来,显然田小米说的并非是世俗村民被松府修士杀害的事情,“莫非,这真龙之穴,就在西北山间?这帮贼子!”
“主公,松府的修士,拿的是您出的月俸,却私下帮其他家族做事,这样的修士,养来何用?”
陈寿昌觉得田丰说的非常有理,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松府是陈家的,他是陈家家主,他花了大钱,养了一群修士。这帮人却每月只有一次强制任务,必须给他做。其他时候不是自顾自修炼,就是在帮那些世家大户做事,有些甚至在为外府势力做事!这次,竟然还有不少人,为了几个任务佣金,跑去帮周家坏老陈家龙脉!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只是,田长老,难道那周家也知道龙脉之事?”陈寿昌疑惑了。
“周家自然是不知,但主公可知,那龙脉代表着地气的走向,那处地方,如今周家已经勘探出远超松府本城的大型灵石矿脉!据周家内部所知,那矿脉一旦开发成功,足够把那处山脉纳入修真界范围!周家的人配合漓山剑派的宗门修士,里三层,外三层,彻底封锁了消息。而那些松府修士,就是负责最外层的绞杀。大规模的屠村,就是为此而为!这是要把主公完全撇开在外!”
“什么!”
这下连陈寿昌都变色了!宗门中又人想让周家取代陈家,他是知道的。但陈家不是一般家族,底蕴深厚,门中很多长老,都或多或少跟陈家有关。将来到来的松府争霸,他家未必会输。只要赢下争霸战,漓山剑派又不是周家可以说了算的。但如果周家手中,有新的矿脉,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巨大的利益前面,就算是至亲也有可能背叛!况且在修真界宗门眼里,统领宗门世俗势力的陈家再大,再有底蕴,也只不过是个利益代言。
难怪周家那么猖獗,如此一想,反而是周家收敛了。原本以为,一味猖獗的周家,根本不算什么。现在一想,却是拥有如此底牌的周家,还懂得收敛,那是多么可怕的对手!
“哼,周家!待我点齐效忠我陈家的武者,修士,趁他们以为我家还不知情,以雷霆之势灭了那周家!”论杀人,陈寿昌又岂是弱者,“这周家屠杀我松府平民!罪行与魔修无异,恶毒比妖魔更甚!罪恶滔天,不可饶恕!我陈寿昌身为松府城主,溧阳道君后人,当维护宗门道统,匡扶天下正义,为漓山剑派,为松府数千万黎民百姓除灭此獠族!”
“主公不可。”田小米赶忙阻止,这是要大乱啊。陈寿昌的决断不是不果决,也并不是没有胜机。但互相一杀起来,又岂是一家一门的事情,周家虽然主力分散。但也代表不可能一网打尽,余下的周家人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陈家就算胜利,也必定实力大损,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为何不可?周家图谋我陈家多年,我又不是不知,他不仁,我不义。既然此时周家主力,都在西北,老宅空虚。正好一举以雷霆之势灭之!宗门总归需要世俗统治者,只要灭掉周家,宗门舍我陈家又能找谁?”陈寿昌的头脑是很清醒的,杀伐果断,是在此方世界雄踞一方的必须素质。
田丰的话,他信。不但因为龙气诀的神奇,更因为与他暗中探查的蛛丝马迹,可以互相印证!
“主公,主不可以怒而兴师!”田小米也被这一方霸主的气度吓出一滴冷汗。倒不是她胆小,陈寿昌这样的枭雄,一怒之下,自有其不凡气势。青衣少年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羽扇来,给自己降了降温。一边想这羽扇还挺管用的,果然是前辈经验之谈。一边用心劝导道,“主公,这周家并非主公大患,论其实际,不过一操线傀儡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