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好像是对方要来找何茹,而何茹推脱,对方还在坚持,说就在来的路上。
“怎么,有人追?”简单笑着看着一脸疲倦的何茹,那被打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何茹摇了摇头,垂下眼镜,默默的把刚才的通话记录删掉了。
靳玉容,何茹默默的叹息,对于这样的男人,自己唯恐避之不及,自己刚刚还为了他挨了一巴掌。他们本不应该走的那么近……
“是那男的对你不够好,还是你太顾及以前的事情一时难以放开?”简单拉着何茹的手,细声问道。她听得出,电话那头的男人平和语调中的殷切,若非真的在意,应该不会这样。
好?
何茹一愣,双眼有那么分分钟的恍惚。
那是自己连续替了同事两个班的一天,撑到下午快下班时,何茹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靳家阿姨也在门诊的输液室,这次依旧是陪自己的小外孙,孩子有点儿病毒性的痢疾,输液已经是第三天了。
何茹给小家伙拔针的时候,小家伙还在睡,何茹为了不吵醒小孩子,还特意搬了凳子取空了的注射液瓶。两只脚刚刚站上去,何茹就觉得自己眼前发黑,胸口一口气没上来就直挺挺的栽了。等何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了,在她床边坐着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靳玉容。
而被挂断电话的靳玉容,将电话放回格子里之后,脚下的油门不自觉的沉了沉,副驾驶座上,靳玉容的另一部电话震的正过瘾,一次次的发着抖,这让靳玉容想起那个浑身软弱无力、扑倒在自己怀里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的的何茹。
“简单姐,你说哪里的话。这个只是我病人的家属而已,觉得我对他母亲算照顾,主动帮过我几次。”何茹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手机,“可做咱们这行的都清楚,又有哪个是不想着病人好的呢?”
“是吗?就这么简单?我倒觉得那人听起来是真的要对你上心”
何茹挽住简单的胳膊。“只是,简单姐,我现在也还不是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我不比简单姐,有了樊长官那么个好男人在身边。”
想起樊旭东这人,何茹一直感激不已,如果不是他,也许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樊长官给我安排的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简单姐好不容易来了,怎么也得到我家里视察视察。”
简单笑,“那你这就算是下班了?”
“恩,今天门诊病人少,可以正常下班。要不是那个美女约我出来,这里早就之前到呢。”
“那好,你关上门,我们坐车回去。”简单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捷达,距离保持的非常得当的戚从严,看见简单冲自己这边指了指,就立即招了招手。
收拾妥当,关了门,何茹刚刚坐上小捷达,发动车子的瞬间,简单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量宝马越野缓缓停在了门诊门口,车上人下来,是一个清清瘦瘦的人,与这个小区的格调不太一致。
看见那人的表情,简单就知道,这八成就是刚才给小茹打电话的那个什么靳先生。
去了何茹的暂住房,简单觉得很满意,既干净,又方便。何茹笑这让简单留下来和他们来一起吃饭,她自称手艺了得……
天黑的快,为了回H市不会太晚,简单随意吃了一些就要告辞离开了。面对何茹的不舍,简单也只有说以后常来往。
回去的路上,简单明显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她拿出手机,想给蒋淑琴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但一开机,一大堆关机时打电话的短息提醒就扎了进来。
简单刚想点短信收件箱,看看都有谁给自己打过电话。结果刚拿起包没仔细看,简单的手机又响了。
“简单啊,你在哪儿呢?”
蒋淑琴的声音有几分不对劲,像是患了重感冒。
“上午不是跟您说过了?怎么,您忘了?”简单体贴蒋淑琴工作的忙碌。
“单单,你快回来吧……”一向矜持端庄的蒋淑琴突然抽噎起来。
“妈,怎么了?”看见蒋淑琴如此反常,简单觉得事情似乎有些紧急。
“单单,你爸回来了……”
“小樊,他也回来了……”
“你快回来吧,回来看看他……”
蒋淑琴声音因为抽噎而断断续续,简单只听到‘小樊,看看’等内容。但凭直觉,简单知道蒋淑琴从医多年,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能让自己的母亲如此激动的事情,难道……
简单不敢再想,只觉得脑袋被大棒捶了一下,嗡嗡直叫。
因为临近年关,返乡大潮造成了高速交通拥堵,简单回到H市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她匆匆下车,跌跌撞撞的往住院部大楼里面冲,随后下车戚从严喊话,却也于事无补。
深夜的住院部大楼,安静的格调让人心底发虚。空荡荡的走廊上,简单的急切的脚步装出回声,让对医院很是熟悉的她有几分的迷茫。
站在电梯前,简单颤抖的播出蒋淑琴的电话号码。
“妈……”简单只觉得两腿直抖,几乎连话都要说不完整了。“你们在哪儿啊?爸在哪儿呢?我来了。我到了医院了……”
在蒋淑琴的示意下简单直奔了二楼那间特殊病房,推门,蒋淑琴和简如琛都在。蒋淑琴熬红了眼睛,迎向刚进门的简单。而简单却眼里只有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沉默不语的简如琛。看见简如琛,简单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就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了简如琛。简如琛一只胳膊打着石膏,不方便以同样的姿势抱住女儿,他只能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背。
“爸,太好了,你没事……你都不知道我和妈多担心……我们每天都给您的手机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简单说着这段时间来对父亲简如琛的担心与挂念。
说着说着,简单眼泪就下来了,死死的抓着简如琛不想松手。
“单单乖,爸没事……没事……”看着女儿这样,简如琛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在被大雪埋住的那几天,简如琛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兴许再也不会简单自己的妻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