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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胶济线激战正酣(4)

10月1日西线第8军之荣誉师自潍县东犯,陷我寒亭,昌邑城,7日由昌邑南之西金台一带渡过潍河,沿潍河东岸南犯,敌166师沿铁路继续东犯。沿途我以6师8团及西海独立2团,并肩节节阻击杀敌一部。东线敌占我灵山。牵动我主力东移灵山作战,争得了西进时机,除留36师据守青岛外围普东地区伺机作战外,10月5日,敌以198师千余人由兰村向西北之吴家庄方向搜索前进;8师的千余人由胶县城向北搜索前进,与198师同时会犯吴家庄,结果扑了个空。于是阙汉骞命令进抵吴家庄的部队掩护54军军部,率198师由即墨转移胶县城集结。

10月7日,敌以8师、198师分左右两路,由胶县沿铁路两侧并肩西犯。8师逐步进到胶济路北张鲁集一带,策应198师西渡胶河。198师2个团在3架飞机掩护下,向胶河西岸高家岭一带进攻,进到我阎家岭阵地,遭我6师7团与滨北独立团的指战员英勇顽强的阻击。6师7团2营以2个连的兵力,在卢家岭连续打退数倍于已之敌的多次进攻,顽强地坚守阵地。

9连1班8名战士在班长苏永江率领下,扼守胶济铁路的胶河大铁桥,与敌一个连的兵力,反复厮杀了9个小时,最后子弹打光了,与敌展开白刃格斗,直至全班壮烈牺牲,后被军民誉为“胶河八勇土”。师授予该班为“战斗英雄班”荣誉称号。胶河阻击战,同敌激战终日,予敌很大杀伤,粉碎了敌人企图突破胶河进占高密的目的。晚间敌198师退缩在芝兰庄、凤凰屯、土城一带。

10月8日,敌198师退缩后被阻于胶河东岸不能前进,原进占胶济路北侧张鲁集一带担任翼侧掩护的敌8师2个团,即呈孤立、突出状态。

为挫败敌之西进,歼灭其有生力量,许司令运筹帷幄,决心以第5师及第3旅一部围歼张鲁集之敌。

军区前指认为,虽然部队灵山作战和往返行军已很劳累,但战机不能再失掉了,要求指战员发扬不怕艰苦连续作战的精神,狠狠地打击进犯之敌。具体部署10月8日9时许,第5师第15团在副团长张文和、代政委姜子宽指挥下,分由大小刘家台子出发,依头屯、戴家屯、泉于崖等地由东南向张鲁集攻击前进。

第14团在副团长张慕汉、副政委孙子宇指挥下,依栾家官庄由北向后张鲁集攻击前进,协助15团将犯敌歼灭于张鲁集地区,并派一个营于李家泊子隐蔽,待命出击,由杜家南直出发,由后张鲁西南方向消灭后张鲁之敌。

团长夏侯苏民、政委孙同盛率第13团驻大刘家台子为师预备队,准备随时策应第14、15团,将敌歼灭于张鲁集地区。

警3旅(旅长孙端大、政委刘中华)于新屯、后屯、彭家屯一线,阻击北援之敌。

18团(副团长罗映臣、副政委孙超)归5师指挥,负责协同15团攻击大屯庄。

战斗发展经过:第15团于12时30分,首先与张鲁寺东山之敌接触,经短时战斗将敌击溃。13时进至张鲁集村东高地,遭敌猛烈火力封锁与敌对峙,师预备队13团速派一个营,协同15团由北向南攻击张鲁集,第13团7连在敌机扫射和猛烈炮火拦阻下,强攻夺取敌高地,会同主力很快将守敌击溃,歼敌数百名,13团7连再次担任主攻。首先突破敌一个守据的小围寨,与敌展开激烈巷战,歼数百人,缴获重机3挺,轻机8挺,毙敌50余人,全连无一伤亡,该连大胆突出奋勇作战的八勇士,也载人史册。随后,15团继向继家庄攻击前进,控制该村并向南警诫,主力协同第13团3营与特务连及18团一部攻击张鲁寺,18时将守敌歼灭一部,残敌向西南小辛庄逃窜。15团两个营及18团一部,继向小辛庄攻击,战至20时敌援军逼近,我主动撤出战斗。

第14团隐蔽于李家泊子之第1营12时许奉命向敌出击,进至杜家南直渡胶河遭敌火力封锁与敌对峙,此时,13团2营由后张鲁东北向敌出击,协助14团攻击后张鲁,敌不支向西北逃窜,尾迫至杜家南直又遭敌火封锁。黄昏时,14团1营渡河向南攻击,策应14团及13团2营,将敌压缩至单家官由桃园、大小于家庄和单家官庄攻击受阻,13团即以1、3营协同14团对敌攻击,于20时将敌击溃,追至南曲、小辛庄一线,敌军来援军,我主动撤出战斗。张鲁寺战斗,我军歼灭敌第8师22团大部,同时将增援之敌23团击溃,击落敌机2架。

敌54军第8师遭我打击后,仍不顾伤亡汹汹西进。

10月9日,敌8师迂回我张鲁寺阵地,策应198师西渡胶河。

13时敌以198师两个团抢占高密城。西线第8军将昌邑城防务移交地方游杂武装后,主动进抵南北盂、朱阳、塔尔埠一带,与侵占高密城之敌相呼应。我6师8团和西海独立2团抢占塔尔埠未成,遂以该部扼守蔡家庄、毛家庄一带阵地。

当日下午14时,我6师第7团协同5师14团一部恢复胶河岸鲁家岭阵地,将198师的后续部队阻于胶河东岸,使侵占高密城之敌2个团暂呈突出孤立状态。

许司令当机立断,决心乘敌立足未稳,攻袭高密城。

10月22时,5师13团(附师特务营)于东李家岭、芝曲、由高城东北至东南方向攻击高密城,于10月10日凌晨1时50分,首先与高密城之敌接触。经短时的战斗,将东关之敌前哨部队压缩于城内,但此后连续四次攻城,均遭敌顽强抵抗和准备不周密而失利。时已拂晓,白天攻击难度更大,且部队较疲劳,建制急需整顿,故决定各部留小部坚守原阵地,余均撤出城郊,整顿组织,准备晚上再攻。10日5时30分,高密城之敌300余人占领车站,向我撤出部队反击。我13团1部与师特务营合力将敌击退,并收复了车站。这时,胶河东岸之援兵及高密城守敌,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向我实施凶猛的反冲击,企图断我退路,并一度威胁13团指挥所。

13团团长夏侯苏民临危不惧,冷静地指挥部队边打边撤,当他来到2营时,教导员王济生向他报告说:“1、3营打退了敌人的反击,部队已撤得差不多了,现在敌人正向我这里打炮。

“你们三个连要分批交替掩护撤退,注意敌人跟踪反击!”夏侯团长向2营长宋云高提醒道。

“是,我们已向各连部署过。”

“好!王教导员你先带部队撤,我和王营长在这里组织掩护。

“团长,你不是把掩护任务交给我们了吗?我怎么好先撤,请团长放心,我保证完成好掩护任务!”王教导员坚定地回答。

其实,夏侯苏民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是“不合理”的,就只好微笑说着:“好,我先撤!”他边说边回头窥视城墙上的敌情,思虑着部队是否已安全撤离出来了。

此时,敌人的追击炮火正在逐次地向东延伸轰击……

高密城东约1000米处有块黄土高坡地,大家称它为小东山,在山附近有个娘娘庙,这庙早巳毁于战火,荡然无存了。团指挥所已撤到小东山。部队在小东山上的活动被敌人发现了,敌人的炮火就在我撤退转移人员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不时的腾起一股股爆炸的烟尘和撕心裂肺的爆炸声。

夏侯团长刚爬到小山顶,还没翻过高坡,“哐哐”一排六零炮弹就在他身边爆炸。

警卫员于子贞闻声即把团长按倒在地,扑在他身上,小于看到团长的侧身被鲜血染红,紧闭双眼、张着嘴费劲地喘着气,他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团长负伤了,快快来抢救啊!”

这时1营卫生班长董毅友飞快地跑来,他撕开团长的血衣,诊断是弹片穿进左胸部打破了大动脉,他急速作了应急处理,他深情地看到团长面色苍白,已奄奄一息了,忙对小于说:“团长的伤很重,流血太多,快抬到包扎所去抢救。”

当同志们冒着敌人的炮火,把团长抬到城东北的夏庄时,夏侯苏民已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在团指挥所等候团长的饲养员辛玉镯,听到团长牺牲的噩讯,丢下团长心爱的白马,夺下身边伤员的枪,怒喊着向敌人冲去。

在小东山目睹团长倒下的指战员,无不悲痛万分,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枪,向敌人射出愤怒的子弹……

5师在驻地举行了隆重肃穆的追悼大会,沉痛地悼念身经百战、战功卓著、受上级嘉奖6次、被人誉为“智勇双全的虎将”的13团团长夏侯苏民同志。

全体将士无不放声恸哭,他们高擎手中枪,振臂高呼:

“为夏侯苏民团长报仇!”

“血债要用血宋还!”

“化悲痛为力量!”

悲愤的口号声直冲云霄。

1947年2月,胶东军区追认夏侯苏民为“胶东军区战斗英雄”、“模范干部”称号。蓬莱县人民政府也同时作出将夏侯团长的诞生地——兴村改为“夏侯村”的决定。

在胶东雄伟的牙山前,在苍松挺拔和翠柏常青环抱中的英灵山上,夏侯苏民同志已安息50年了。

安息吧!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您!

与高密城之战的同时,胶河东岸之敌为策应高密城作战,在空军的配合下,倾其全力犯我胶河一线阵地。我5师第14、15团,6师第7团、警3旅第17团以顽强阻击与相机出击相结合,在胶河西岸高家庄、卢家岭、鲁家庙一带与敌展开了阵地争夺战,歼敌大部。

同时,我蔡家庄、毛家庄一线阵地被西线之敌第8军侵占,我第6师8团及西海独立2团歼敌一部撤出战斗。鉴于胶济路东段已为敌打通,再攻高密与我不利,我军遂将主力撤至孙家口、李格庄、亭口一带休整。

敌东西呼应打通胶济路以后,第8军军部率103师于潍县及以西地区荣一师于益都一带,166师于咋山庄至朱阳一线,而将由8军改编之地方土匪3个独立团,分布外围:独立1团(原为胶县自卫团及高保密保安队组成)于坊子及凤凰山一带;独立2团(原赵保原之独立团何荣梓组成)于昌邑一带;独立3团(伪海军鲍一民部组成)配合166师于咋山庄、丈岭一线,掩护第8军主力休整。

为保证主力休整同时寻机歼敌,军区首长决定以第6师(欠9团)北上昌邑,协助西海部队监视、钳制敌第8军。第6师北上后,针对昌邑城守敌第8军独立2团战斗力弱,装备差的情况,决心以6师配合西海部队攻袭昌邑城歼灭该敌。

以西海独立团2个营(另1个营为师预备队)由昌邑城西南攻击;以西海特务营攻西关,得手后继向西南攻击,策应独立团作战。

以6师8团为主攻,该团展开2个营由城东南攻击,1个营由城东门攻击,团特务连担任城东京埠警戒;昌北独立营负责城南警戒;7团2个营由郝家城后,以两个突破口向西北及正北攻城。该团另一个营归打援指挥部指挥。

10月19日21时,各部开始攻击,西海独立团首先突破围墙,突入一个排,因后续分队未跟上,被敌反击退下;8团攻击时因梯子短部队伤亡,未果。22时以后,第7团7连突破围墙,2营4、5连及3营3个连陆续投入纵深战斗,但发展缓慢且伤亡大。突破口未及时扩大,遭受敌火封锁。

天亮后,第8团3营一部及7团特务连一部亦投入纵深战斗,因纵深部队发展太慢。突破口未扩大又遭敌火封锁,内外联系中断。

20日上午10时许,外围打援部队同时与西南两路援兵发生激战,城内我军在纵深与敌激战一天,当晚我再以7团两个营、第8团4个连及西海独立团一部攻城,——度攻取西关。后因敌援过重,我不利再战,遂全线撤出战斗。

在城内激烈巷战中,我第6师7团8连管理排长于慎修,见8连干部伤亡了,就挺身而出指挥全连战斗。他身负重伤,仍继续坚持战斗。敌一座地堡的机枪疯狂地封锁8连前进的道路,部队几次攻击伤亡大,于排长带着重伤艰难地向敌堡爬去,前进中又中弹数处,他仍以惊人的毅力继续向前爬去,接近地堡时,他拼尽全力向敌地堡射孔,用肉体堵住了正在射击的火焰。战士们利用于排长生命赢来的时间,迅速冲上去,消灭了敌人,于慎修成为马特洛索夫(苏联红军战士)式的英雄。战后,胶东军区追认他为“胶东军区战斗英雄”和“华东一级人民英雄”称号。

与敌东西对进打通胶济线东段作战的同时,渤海部队为策应胶东作战,曾集中4个团及章丘、长山、邹平等地武装,向据守齐东、寿光、恒台、索镇之敌发起进攻。于10月15日至16日,向齐东之敌进攻,毙警1旅旅长李启民以下200余人,俘敌1400余人,其他敌惧歼,纷纷窜回胶济路沿线。

胶济线阻击作战,自6月22日至10月10日,历时3个月零19天。在这段时间内,我军发扬英勇顽强、连续艰苦作战的战斗作风,阻击、反击一直不断,较大的战斗就有五六十次。敌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经过连续紧张的作战,共歼敌l万余人。粉碎了敌人半个月打通胶济路的狂妄计划,打击了敌人的士气,同时锤炼了部队,为今后作战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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