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官耀武扬威地斜视着邹营长道:“我们来剿‘共匪’。”
“哼,你们到我们这里来抢地盘,你说谁是匪?”邹营长上前一步质问着。
副官怯弱地向后退着步,伸手指着邹营长说:“你……”
面对着如此狂妄的家伙,本来就脾气火爆的邹营长怒不可遏,没等他说完,便上前一把揪住他的手,另一手狠狠地给他一记耳光喝道:“滚出去!休想从这里迈出一步。”
第8军的来人走后,战斗就打响了。
开始敌人使用大口径远射程炮轰击塔耳埠南面62.5高地,山头被打得地动山摇。
隐蔽在朱佛村的敌人出动了。这时敌人的追击炮、60炮雨点般地打过来,在1营阵地上爆炸。
1营政治教导员冒着敌人的炮火,在一片硝烟中,边跑边向阵地上的同志们喊道:“隐蔽,等敌人靠上来再打!”他和战士们始终战斗在最前沿阵地上。随着敌炮火逐次地转向山后轰击,全副美式装备的敌人像潮水般地向1、2营阵地涌过来。
这支部队是官俊亭带过的胶东第14团一部和由聂风智在中海军分区任司令员率过的老16团的1营以及贾若瑜在南海打出来的部队组建成的,是经过抗战八年战火锤炼出来的过硬的老部队。
2营长于连升一面观查着敌情,一面风趣地与1营教导员对话:“你那儿凉快吧?我告诉你,只要我这山根不被炸蹋了,我保证你这个山头倒不了!我也告诉你,我这儿居高临下,瞰制四面八方,你尽管放心地狠狠地打吧。”
他们俩的通话还没完,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敌人踏响了地雷。敌人的战斗队形给“炸”乱了,一堆堆一簇簇地拥集在地坎、山根,敌指挥官鸣枪督阵驱使着土兵开始冲锋了。
我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和山上山下的手榴弹,及用炸药包着石子的土炸弹,一齐向敌人打去。部队越打越勇,从清晨打到午后,击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敌人在我阵地前留下了大量尸体,始终未能拿下这个制高点。
下午3点多钟,敌炮稀少多了,看样子可能在调整部署。是时候了,官团长拿起电话:“要3营长!”电话回声说,“马营长在阵地上打重枪机。”
官团长一听火了严厉地说道:“乱弹琴,这个时候营长不去注意敌情,掌握部队,而去打重机枪。”
马营长被叫回来接电话:“团长该给任务了吧?”团长训斥他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打重机枪。”
一旁的姜子宽政委插话说:“他不打重机枪,他的手不发痒吗?”
马营长在电话上解释道:“他们1、2营都在开心地猛打,而我们只能用重机枪远距离的支援一下。”官团长严肃地说:“我命令你用—个连的兵力,从后面反击1、2营阵地前的敌人,主要是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
姜政委接过团长的电话继续对马营长说:“叫你副营长带着去,你在阵地上掌握全面出击情况,执行吧,这是命令……”政委放下电话风趣地对官团长说:“咱们青年营出来的指挥员都是些二虎,你不限制他,他能放下重机枪,拿起冲锋枪往上冲。”
下午4时许,1、2营阵地上都以短促火力向敌人进行了反击,手榴弹在一排排的敌群中爆炸。2营于营长指挥5连从敌右侧实施反击。敌人不支,在混乱后退时,又受到我迫击炮、掷弹筒的轰击。一个连则由苗家上疃向西,从敌后包抄过去。憋足了劲的指战员像猛虎下山,扑向敌人。
这时平南独立营的战友们也主动向退缩之敌实施短促出击。
姜政委在电话上表扬他们积极主动协同作战的精神。他们回话说:“我们独立营喜欢跟主力部队作战。指战员能学习不少东西,打大仗、胜仗都开心。”
15团全团上下同心协力,相互主动配合,各部队打得机智勇敢、坚定顽强,打得敌人搞不清楚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究竟是什么部队。
黄昏时,敌人停止进攻,退踞朱佛村落构筑工事,伺机反扑。
经一天激战,坚守了阵地,杀伤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尽管1营的伤亡也很大.营长负伤,教导员牺牲,但部队的战斗情绪高涨,在阵地上的部队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准备迎接明天更激烈的战斗。
几天后,第5师奉命到胶济线以北接防,塔耳埠有了坚强的后盾。敌人也许有所察觉,惧于被歼,在有气无力地放了几炮之后,灰溜溜地撤退了。顽军妄想西犯塔耳埠,打通胶济线的图谋被粉碎了。
聂师长望着后撤的顽军,乐呵呵地说:“老官、姜政委,你们打得好。坚守塔耳埠战斗,在阻击国民党大军西进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我要兑现我的诺言,包饺子给你们庆功。”
1946年1月5日,由马歇尔主持,国共双方代表举行谈判,确定了三人小组名单。小组主席为美国总统特使马歇尔,小组成员为国民党代表张群,中国共产党代表周恩来。
经国共双方同意建立三人小组进行谈判以后,张群在1月7日三人小组第一次会议上,坚持要将国民党军在东北的调动作为例外,并写到停战协议上。他还要求,允许国民党接收热、察两省的重要城市赤峰、多伦。
中共方面虽对国民党军运兵东北作了让步,但坚决反对国民党军接受赤峰、多伦。理由是这两个城市的问题早已被中共解决了,根本不存在“接收”的问题,且赤峰、多伦亦不在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政府新划的东北九省范围内。
然而,张群却十分顽固地坚持要求中共军队退出赤峰、多伦,由国民党军占领。他强词夺理地说:“抗战期间日本将这两城市划为满洲,苏军出兵东北时,也占过此地。”他的真正目的是想通过对赤峰、多伦的控制,割断东北与华北两大解放区的联系,使东北的中共军队孤立无援。
对此,中共早巳洞察蒋介石的诡计。1月9日毛泽东电示中共代表团:必须坚决拒绝蒋介石占领赤峰、多伦的要求。同时向马歇尔声明,国民党军仍在向热河、察哈尔进攻(12月25日至30日,国民党军沿平绥向东进攻占我陶卜齐、旗下营;28日向辽西、热河进占义县;30日攻占解放区阜新等地),内战尚未停止,美军应同时停止向华北、东北运送国民党军队,否则,发生更大的军事冲突,中共概不负责。
这可急坏了马歇尔,为了不使停战协议流产和确保美国继续向东北运送国民党军队,马歇尔只好压张群让步。
1月10日上午,停战谈判达成协议。下午3时,张群、周恩来分别代表国共两方在停战协定上签字,作为调解人的马歇尔也签字了。
根据协定,国共两方同时向其军队发布了停战令。
《停战协定》正式生效后,本应在各冲突地区实现停战,但是,由于蒋介石破坏停战,各地的军事冲突不断发生。遂由张治中、周恩来,马歇尔组成军事三人委员会,三名委员常驻北平的代表是:罗伯逊(美)、叶剑英(中共)、郑介民(国民党),会商解决军事冲突的办法。
在北平,设立由三方代表组成的“军事调处执行部”。在济南,设“军调处执行小组”,胶东军区王彬副令员参加。
在高密县城设立“军事调处执行部高密第21小组”。这个小组三方正副代表有:国民党代表黄靖(正)、李先良(副)、赵保原少将,中共代表武可久(正)、辛冠吾(副)、聂凤智少将;美方代表逖克琛中校(正)、摩尔中校(副)。我方代表与国民党代表和美国代表,在军事调处工作中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1946年初,国共双方签订的《双十协定》、《停战协定》、《整军方案》公布前后,胶东部队思想上一度出现了混乱现象。少数同志对国民党发动内战的可能性认识不足,认为抗日战争胜利了,革命成功了,应该放假回家解决个人问题了,享受享受胜利果实。更多的同志对“军队国家化”等问题存有糊涂的观念,或对国民党抱有幻想,或担心部队“化”掉,个人进步受影响。绝大多数同志怀疑或担心国家前途,产生疑虑情绪。同时由于部队重新组建,新成分大量增加,指战员军事素质较差,迫切需要提高战术、技术水平。
针对这些情况,我胶东部队从1946年2月25日起开展了为期3个多月的军政大练兵活动。同时为了进一步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的阴谋诡计,教育全国人民,仍一本诚意和国民党进行各种谈判,军事上也作了应付国民党对我进行大规模内战的各种准备。
全胶东解放区军民,在华东、山东军区的正确领导下,首先普遍的进行了争取和平、保卫胜利果实的政治时事教育,通过“反奸诉苦”,进一步实行减租减息等工作,大胆放手的发动群众,检举汉奸特务分子,使我在新收复地区摧毁了敌伪组织,建立了人民民主政权;在老区进一步肃清了潜藏的汉奸特务分子,提高了人民的政治觉悟。
在人民觉悟提高的基础上,号召广大青年积极参军参战活动。胶东军区10个团去东北以后,各军分区普遍整理与发展了人民武装,一般都重新整编与发展到一至二个基干团,县武装也相应地按编制进行了补充。军民共同担负起海防、城市警备和新区剿匪任务,并随时警惕着予进犯之敌以迎头痛击。
1946年1月10日,虽然公布了“停战命令”,也成立了监督执行停战令的三人小组,但是,国民党始终执行“边谈边打、以打为主”的方针,一面运兵,(第73军空运济南)一面战斗,关内小打,关外大打,蒋介石并拟定在美国第7舰队的支持下,从上海、广州、越南等将新编第6、1、71、60、93军由海上运往秦皇岛,投入东北作战。《停战协定》正式生效后,在胶东的胶济线东段上,国民党第8军和大汉奸赵保原相互呼应,同时驱使其所收编的伪顽军不断地向塔耳埠朱阳、丈岭、太堡庄及胶高县区的河崖等地进犯,我军被迫奋起自卫反击。农历3月18日,13团配合胶高支队在夏侯苏民团长的指挥下,全歼张竹溪伪部,张逆被击毙。高云生部400余人向我河崖进犯,胶高支队连续予敌以有力打击。
3月26日,国民党第8军1个营及国民党山东第八区专员张天佐部所属秦三部队,突然包围我潍北独立营驻地王固庄。我军严守“停战协定”,不打第一枪。敌军乘机猖狂进攻,该营被迫自卫还击,毙伤数百人,终因敌众我寡,阵地失守,军民伤亡惨重。
5月8日,济南小组在蔡家庄站会议上签订停止冲突的协议,而国民党第8军竟驱使王志平、张天佐、邢之中等伪部连日向我解放区进攻。自停战令生效至5月的4个月时间,国民党第8军驱使伪顽军向解放区出扰进犯数百次,杀害人民数千人。
2月26日,北平军事调和执行部交通管理第21小组,来胶东区进行工作,国民党第8军和大汉奸赵保原一面驱使伪顽军不断向解放区进攻,一面多方面破坏高密小组、济南小组的调处工作。
4月16日,济南执行小组在青岛市举行第一次会议。出席会议的人员有:美方代表雷克上校的代表奈普中校,雷克上校的继任人戴维斯上校,国民党政府代表涂叙五,中共代表邝任农。胶东军区副司令员王彬、滨北地委书记王众音与国民党第8军军长李弥讨论谈判对“和字第8号命令”执行问题取得初步协议时,屡有国民党特务伪造“请愿示威”进行破坏,使会议无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