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会因此变成寡夫?”唇畔荡起一抹嘲笑,其实不用水凌澈回答,从容城滕衣来到郡城开始,她的为人我就已经很清楚。
水凌澈痛苦的咬着唇角,即便不愿承认,也必须点头。
“这样不是很好吗?敌人给了我一个杀她的理由,我又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呢?败了,我能拥有温柔若水的你。胜了,我还能拥有梦寐以求的情郎。这一战,好!真的很好!我倒要看看,容城滕衣到底能做出什么惊天之局,将我施婉韵就此灭掉!”用力甩开水凌澈的手,我大步向门外走去。
不是不明白水凌澈的痛苦,然而缩在家中躲藏,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即墨夜非和我的缘分,早就散在一正一反之间,他的选择已定,早就不是我能更改的。我这样说,只是希望水凌澈能放行,让我正面和容城滕衣交战,把彼此的愤泄个干净。这世上的恩怨,无论愿不愿意都要有个完结,我巴不得这一天早早到来,又怎会退缩呢?
水凌澈痛苦的望着我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他和我无论再怎么恩爱,无论他再怎么通透若水,都无法摆脱彼此之间的那个心魔。即墨夜非,注定是我和他的缘分,更是无法解脱的枷锁。因此,水凌澈一直傻傻的站在书房门口,没有追来。
马车一路摇晃行进速度很快,我稳稳的坐在车厢内,心底想的都是怎样对付容城滕衣。现在就连商户都养着情报人员,她这个郡守大人,调查出什么惊天秘密都不稀奇。所以,水凌澈的话我非常确定,自然也要做足够的准备。
终于,摇晃中的马车终于停下,随后车夫轻声的回禀。“夫人,东城门到了。”
掀开车帘之时,这才发现容城滕衣今夜真是豁出本。不仅这么晚还没睡,竟然亲自带着一大帮官兵等在这里。熊熊燃烧的火把通明,几乎把整个郡城都照亮了。
何琦将我扶下马车,一直紧紧跟随在我身边,并没有感觉出任何不对,随着我的脚步走向城门下。
“大姐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啊!怀有身孕的人,这么晚还没休息,竟然出来亲自把门。可是,妹妹我还要劝姐姐一句。这国家是大家的,唯有身体是自己的。您可要多加小心,多多注意你那不方便的老身板儿啊!”刚走到容城滕衣的旁边,我就忍不住明朝暗讽起来。
“哪里!哪里!保护百姓人身安全,是我这个父母官应做之事。只要有我容城滕衣在郡城一天,那些不法的混蛋就别想在郡城做坏事一天。甭管什么达官显贵,也甭管什么亲戚里道。只要做了坏事,我都会一视同仁,甚至加倍处置。”
容城滕衣挑眉冷声回答,那公正严明的样子,只看外表绝对可以让人拍手称赞。可惜了,她看着我时,眼底露出的那抹恨意,将她严肃的绝世清官脸破坏个干净。
我邪气的勾了勾唇角,眉头微微一动,冷声接话。“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能是不法的亲戚应该严惩呢?那些更应该严惩的,该是不法的贪官啊!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做过坏事的人那么多,姐姐你抓的过来吗?如果狠得下心去抓,为什么我现在就看见啊?这真是奇了怪啦!”
容城滕衣不屑的看着我,余光扫了扫她身边那些小官。这些人都是她请来做见证的,无所谓是谁的人,反正都不是我的人。“官场有官场的纪律,哪个官员犯了错,自然有纠察院来处理。该本郡管的,本郡却不能放过。否则,本郡身怀有孕,又何须亲自等在这里呢?”
是啊!你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怀个孕还不消停,愣是要找我麻烦。
皱眉盯着容城滕衣微微隆起的肚子,如果这里面是即墨夜非的孩子,我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给她弄掉。然,我已经知道这孩子是古楷昊的,就没有现在灭掉的动机。容城滕衣既然那么讨厌古楷昊,那就让她安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这样,不是比打掉更有趣吗?
容城滕衣见我盯着她的肚子愣神,以为我是嫉妒她。右手自然的摸上隆起的小腹,相当得意的说道。“这孩子虽然才两个多月,却像极了小非,那么活泼好动!真是招人喜欢的不得了呢!如果不是公事在身,本郡倒是不介意给妹妹摸上一摸!”
只是摸上一摸?你觉得这样能气得了我吗?别说我知道真相,就算我不知道。我也只会对摸孩子他爹有兴趣,对这个还不知道是蛋是球的东西,本姑娘才没有兴趣呢!
冷笑溢上唇角,我挑眉看向容城滕衣。“姐姐好福气啊!所以孩子才能探上那么好的基因。就是不知道生出来,他会不会串了品种呢?其实,串掉品种倒也没什么难接受的,若是再染上亲爹的恶习,没事儿给妻主下点药什么的。到时候,只怕姐姐再威武也解决不了家宅之内的小事吧?哈哈!”
说完,我指着容城滕衣一顿狂笑。直到把她的脸笑黑,直到把容城滕衣都笑毛了,我才能停止。我是不能出卖即墨夜非现在告诉她真相,但是这种刺激却是多多益善。丫丫个呸的!最好直接把容城滕衣气死,赶紧把即墨夜非霸占过来。
“你胡说什么?疯了?”容城滕衣狠狠的注视着我,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无论她相不相信,我都懒得继续这个话题。把一个人杀了不难,凌迟也不是最痛苦。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儿,就是钝刀子割肉,尤其是心头肉。这种痛苦,你就慢慢尝吧!
容城滕衣随着我的目光转头,正看见我家那三艘货船下来,行走陆路到达的马车队。因为我们两个在争吵,其他人不敢动也不敢问,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我们,不知要不要继续。
“看什么看?都应该干什么,难道还要我手把手教吗?”容城滕衣紧皱眉头,威严恐怖的形象,完全就是一个月夜变身的巫婆。
“是!”官兵皆被她吼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开始各自动手开始工作。
我一眨都不眨的瞪大眼睛,看着所有人进行规范的动作。我也已经安排人在其中,就等着将容城滕衣抓个现行,好还我的清白。
然,从这些衣着正常的官兵去到马车队附近,再到他们开箱验货,每一个步骤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每一个步骤都极其正常到位,没有看出一丁点不对。斜眼看了看一直冷笑的容城滕衣,心底毛毛的感觉更甚。
“这里查到一包大麻!”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众人紧张的呼吸。
“这里也有一大包大麻!”紧接着,第二个马车处也响起汇报的声音。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几乎每一辆马车上,都搜出了几公斤重的大麻包。
“我亲爱滴妹妹,做为家主,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容城滕衣唇畔的冷笑更甚,莹莹闪光中的眸子,毫不避讳地闪烁着报复的兴奋。
冷眼看着这些官兵进行搜查,从他们的穿着装备和动作可以肯定,这些大麻绝对不是带在他们身上,然后再装进车队的。那么这些大麻……
“容城滕衣,你安排人在我家运输队中,你是故意陷害我。”我瞪着容城滕衣咬牙切齿的吼着。这些东西肯定是早就装在车队里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隐藏在运输队中之人所为。是我太过自信,才会毫无防范,是我太过大意。
“妹妹,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这样说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确实的证据,这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不比私藏毒品的罪名小啊!”容城滕衣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用余光挑衅我,其内烁烁光辉很简单。我就是阴你,怎么样啊?有能耐,你把证据找出来啊!
看着容城滕衣这张可恶的侧脸,气的我咬牙切齿外加双手握拳,现在最想的事不是找证据,而是应该直接给她几个电炮,好好消消气。
用力深呼吸几次,才能让内心平静下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容城滕衣如此劳师动众请来这么多围观的人,就是要把我私藏毒品的罪名坐实。
冷眼看了一下容城滕衣,我邪邪勾起唇角,声音恢复冷淡和平静。“这世上,只要是人犯下的案子,就绝对不会没有痕迹。容城滕衣,你想害我?还嫩了点!现在,我就给你把证据找出来!这郡城虽然说是你容城滕衣管辖,但是真正做主的人,哈哈!可不是你呦!再加上这两天的事,我相信沈傲霜很乐意看见我,然后将你这个越做越强的眼中钉拔掉!”
说完,在众人或惊愕或嘲讽的目光中,我转身直直走向马车队。耳畔是火把跳跃而响的声音,借着火光将那些雇佣而来的车夫一个个细细打量清楚。我终于明白,这就是容城滕衣的阴谋。
她将我家一半货船截住,逼迫我不得不将剩下三艘船,在上一个城市就卸货。我在那里没有自己的车队,想改走陆路自然要雇佣外人,她提前收买好这群人,想在我的货物里做什么都太容易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戏码,就让我栽了这样一个大的跟头。容城滕衣,果然比沈傲霜还难对付。
将这些车夫仔细打量一遍,其中几个人,甚至已经开始双腿发颤,站在原地谁都不敢看,瑟瑟发抖的胆小模样。我又围着高大的马车转了几圈。其实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就算他们是容城滕衣派来嫁祸我的,接头的人也不可能是容城滕衣本人,我又怎么可能找到证据,说一切都是容城滕衣的把戏呢?
“妹妹,念在你我是姻亲的份上,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这样我也算对得起凌澈!对得起你!现在,你是自己来认罪服法?还是我派人带你走啊?”容城滕衣唇畔一直挂着恶心扒拉的假笑,双手环在身前,那得瑟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作呕。
我狠狠的瞪向容城滕衣,刚想开口之时,眼角的余光且瞥见马车角落中,有一物反射着淡淡的亮光。转身疾步走过去,只见用来盛放这批物品的麻袋,因为旅途管理不善,袋角的地方有些破损,刚才闪过的亮光就是那里发出来的。
这批货虽然不是我的,但是做为老板,我却非常清楚这批货是什么。除了布匹和茶叶,这批货里根本没有可以发光的东西。难道……这是……